剛才所見到的通道都沒有了,分成幾組的人都東倒西歪在我們的不遠處,都已經不醒人事了。
妖豔的花兒們變成一張張血盆大嘴,朝我們襲來。
我嚇得不由自主地靠向麵具男,驚愕的發現,麵具男什麼時候取下他的骷髏麵具了,雪一樣白的肌膚,墨玉一樣的瞳眸,細看,居然是重瞳,隻是冰冷的沒有溫度,如雕塑一般完美的五官,精美無一絲睱疵,劍眉上挑,隱隱的貴族氣息和傲然之色。
我呆住了。
人類裏怎麼會這樣的好看的男子,就算有,也不應該是麵具男啊!麵具男在我的心目中就是超級無敵醜男的化身啊!
還在我驚愕當中。
一道螢光襲麵而來,地心花吐出花蕊,像舌頭一樣的卷上我的臉,尖銳的疼痛讓我失聲尖叫。
花一下子萎縮下來。
後麵的根莖被麵具男掌心中炎火烤化了。
正在為痛,我的神智也漸漸清晰了。
那些昏迷的人大多被地心花咬過,傷口在漸漸的腐爛,包括我的臉也是。我一急之下,費力地吟唱起治愈術來。
整個石壁之內,淡黃色的光輕漫盈饒,光處,每個人的傷口都在恢複。
居然是群療術!
情急之下,居然悟出了群療術,多少年都不敢向往的高級治愈術啊!
我激動了。
麵具男升起一片火海,牆上的花,受不住高溫,大多漸漸的枯萎了。
原來他的麵具是封印法術的麵具,聽別人說有些能力超強的異能者法術非得用東西封印,要不然,容易給周邊的人帶來反噬。
地心花巫逃走之後,我和麵具男順利走出了地道,直到了山頂,青衣使他們還沒有蘇醒,但傷口已經無大礙。
一座高大堅實的石門攔在了我們的麵前。
麵具男上前敲了石門,他的麵具在出地道之後,又戴個嚴嚴實實,我稍稍有點失望,不時拿眼看向他,被他眼神警告好幾次。
“請用鑰匙開門。”石門嗡聲嗡氣道。
原來是一個門妖。
“沒有。”麵具男道。
“沒有請繞道,山主在此閉關,外人不得打擾。”門妖又嗡嗡道。
“我們來向貴山主借一樣東西。”
“山主交待,外人來借東西一律不給開門,山主說我特殊材質而製成,水火不浸,百毒不怕,隻要我答應開門,就算神仙來了,也耐我不得。”門妖非常臭P的回答。
麵具男冷笑,“哦,是嗎?”
說著,手裏多出了一柄環,環身光芒如波濤一樣洶湧出來。
那些光湧在石門之間,巨大的撞擊聲讓石門顫抖了幾下,緊接著,赤煉.離別再也從石門上拔不出來,就像長在石門之上。
門妖發出恐怖地呼救聲,“拿開它,快點拿開它,我放你們進去!”
這場麵說不出的詭異,我感覺到赤煉.離別在這一刻像有了生命一般,發著欣喜的悸動,它身上的五彩色漸漸幻出了七彩色。
也就在此刻,石門粉碎了,門妖死了。
一聲輕脆悅耳的“叮——嚀”聲,赤煉.離別落在了地上,光芒回收,一圈若有若無的七彩光輕繞周身。
麵具男也有點遲疑,他收起赤煉.離別,似乎在困惑什麼。
沒想到沒有修成的神器居然有如此的威力,輕易擊碎了這個看起來應該修煉了很多年的門妖,如果修成之後呢,會有什麼樣意料不到的威力呢?
這是一個山洞,一路怪石嶙峋,曲曲折折,好在各處有眼魔照明,眼魔是屬於膽小的一種妖類,能在黑暗裏發光,一般法術中人用它來代替夜明珠。
一直走到了最底處,山洞裏除了眼魔之外,什麼東西也沒有,哪裏像修煉閉關的地方?我不死心,來回又查了一個仔細,還是什麼也沒有。
第一個直覺,是上了當。被門妖騙了……
反映過來,我們倆朝山洞門口衝出去,已經晚了。
明顯感覺我們移動一步,怪石群就跟著移動一步。
麵具男失聲道,“乾坤石陣?”
麵具男在我的心中可是一塊萬年不變的寒冰體製的人啊,現在連他也有驚慌之色,我不由自主地緊張了。
“什麼乾坤石陣?”
“失傳很久的一種大陣法,陣體與常無異,一旦啟動,陣中人每移動一步,石陣就加深一分,直到陣法形成。我隻記得書上說過,上古此陣是用來關禁萬年以上魔獸的,進入此陣中,就很難出去……”
“很難出去,不是代表沒有希望出去,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如果困在石陣裏,是妖怪就好說了,不吃不喝也能上萬年,可是,我們倆不是妖怪,會餓死的。
我們倆剛才在石陣裏穿梭來去好幾趟,陣法十有八九已經形成了。
“除非施陣之人死亡,陣法才會失效。”麵具男歎口氣,“這次是我大意了,連累了你,赤煉.離別吸食門妖時,我就應該這是一個陷井。”
突然,一聲哈哈大笑從陣外傳進來。
“哈哈哈……乾坤石陣已經大成,你們就好好在準備在裏麵餓死吧!真以為我在閉關修煉麼?這麼大模樣的毀我花巫山,我會不知道?啊!赤煉.離別!在外麵流離了幾千年終於到了我赤家赤榮手上,也算是為祖增光了。”
望著聲音看過去,一個手持兩把開山大捶的黑臉大漢在猖獗地大笑著。
還以為花巫山主會是個與花一樣精靈秀美斯文的俊雅男子,誰知道跟綠林大盜差不多的形象……
再流汗。
最近是不是想像力和感知係統下降太快,怎麼猜什麼都不靈?
與赤榮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一個精致的男子,如果不是麵具男在我的身邊,我會以為那個人就是他。
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容,俊美無雙。
麵具男看到他時,驚愕度不在我之下,“王……”
“親愛的弟弟,很吃驚嗎?當初我知道常年在內宮裝病不出的弟弟你,就是那個人人談之色變的暗勢力骷髏軍團的首領時,都沒有表現得如你這般吃驚哪!知道原來你也這麼優秀之後,我日日夜夜都睡不好,生怕一覺醒來,坐在上殿上的王是你而不是我了……”那個俊美的男子的聲音如清泉,潺潺流動。
陰狠卻不言而喻。
麵具男立即解釋道,“王,你誤會了,骷髏軍團本來就是皇家的暗部,在父王離逝時,他把王位交給了你,把暗部交給了我,我答應過他,永遠在暗中協助你,在天朝不需時保衛我們天朝的,父王沒告訴你,是希望你永遠用不著骷髏軍團……”
外麵的男子點點頭,“原來如此,有如此強大的暗部,本王很欣慰,你放心,我會好好地接管它的。”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故意請骷髏軍團完成這個尋找神器材料的任務,和赤榮聯手陷害我?”麵具男閉上了眼睛,隨即他把麵具取了下來,重瞳裏這一刻充滿了悲傷。
王沒有否定,“是,我要得是你死,他要得是赤煉.離……”
話還沒有說完,一柄開山捶砸在他的頭上。
王到死時都有點不相信,“赤榮,你?”
“我要得不僅是赤煉.離別,忘了告訴你們的身份,我是大戎國國師,我要得還有你們的天朝,如果你們天朝王室的繼承人都死了,天朝唾手可得!哈哈哈……”
“哥——”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麵具男有如此悲痛的時刻,一向他都是冷靜,高高在上的模樣,在親人的離別時,他失控了,衝向石陣邊上。
我企圖安慰他,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能治療傷痛,卻不能治療悲傷。
石陣在他挪動幾步後,完全四合了,外邊的情形完全看不到,隻有聲音得意地笑聲傳來,“你們慢慢等死吧,我得配合我大戎國王去瓜分天朝去了,十天半個月後,我再收拾你們的屍骨和赤煉.離別。”
連眼魔們都似乎走了,黑暗中,隻有赤煉.離別身上發著流漣的光。
我和麵具男靜靜地坐在石陣中,三天了他開口第一句話,“你有願望嗎?”
我點點頭,“我有。”
“我也有,天朝人世代受到詛咒,每個人心中都沒有愛,隻有冰冷,所以,我的願望是大家心裏有愛,國家能夠富強……”他把赤煉.離別遞到了我麵前,道,“現在赤煉.離別已經修成了,你可以許個願。”
我微笑了,我一點也不相信赤煉.離別的傳說,但是,我還是伸出手去,血絲沁出來,“我想回家,回到屬於自己的領域去,那裏有愛,但是是博愛,愛人人,人人愛你,跟無愛沒有分別……”
血一旦湧出來,便止不住,它嗜血,貪婪的吸食著我的鮮血,我微動了一下,身體已經僵硬,治愈術也施展不出來。
“我從小在冰冷的天朝長大,看到的人都是冰冷的,直到遇上你,他們說會治愈術的人心裏有愛,所以我在你的胳膊上鉻下印記,我沒有愛,所以我向望愛,如果我們沒有困在這裏,如果我能想出其它辦法出去……我不會放棄你的。”他低沉溫柔地聲音。
或許不是溫柔的,溫柔是我的錯覺。
他繼續道,“赤煉.離別沒有修成,門妖是神器材料,但是需要輔以大量的鮮血……對不起,我不能讓天朝消亡。”
身體越來越輕,赤煉.離別的光芒則愈來愈盛,我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
“寧小清,你恨我麼?”他對著我笑,專注著,悲傷地笑。
我想說話,已經沒有力氣。
我不恨,因為我和他心中都沒有愛,或許一定要說有愛,那愛就是傷痛!
身體漸漸輕了,飄蕩起來,一對潔白的肢膀長了出來,我振肢而飛,正是這種感覺,找尋了這麼多年的感覺,像鳥兒一樣自由的感覺。
天空,藍得如洗。
抬眼望下去,花巫山在萬丈光芒之下,夷為平地,赤煉.離別修成了。
“寧小清!”天使長手持花名冊。
“到!”我站了出來。
“好了,熾天使之亂失蹤的最後一名小天使終於回來了,咦,你的身體呢?怎麼回來的是魂魄?”天使長有點吃驚。
我吱吱唔唔,“一直找不到回來的方法,萬念俱灰之下,我選擇了自殺,結果,死了就回來了……”
天使長眼線黑了,“罷了,罷了,再給你重塑一下小天使實體,要什麼長相和身形跟形像部去說。”
“報告天使長,我已經會群療術了!”
“那就直接塑大天使的形象……”
眾人一陣羨慕,“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大天使啊!向望啊!”
隻有我的眼角望向遠方,那是寂寞的地方,愛得如同傷痛的地方,眼淚似乎就要流下來。
楚一殤,我現在很好,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