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走出一個人,冷冷地麵具,冷冷的聲音,“骷髏軍團的奴仆,可以死但是不能逃……”
聽得出來,他的語氣裏有惱怒。
“既然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說罷,飛環在空中打個旋,發出一道閃亮的光,直直的朝我飛來。
他是想跟削馬一樣,削掉我的頭麼?
涼氣從腳底升起,第一次,覺得死亡離得如此的近,不要!我不要!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回家,我要活著回去……
驚恐之下,我暈倒了。 “把打造神器的材料交出來……”
“什麼材料?我沒有!”一個斬釘截鐵拒絕的聲音。
誰在講話?我睜開眼睛,是一個大的帳篷,呃,還是剛才的營地?難道我沒有死?
天已經放亮了。
麵具男和青衣使他人一字排開,而他們的對麵用繩索索住了的那個人,正是昨晚騎紅馬的那個將領。
麵具男把五彩飛環拿出來,在將領麵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
那將領的眼睛直了,顫抖著,“莫非,莫非是赤煉.離別?”
麵具男點點頭,“赤餘,如果你把打造神器的材料交出來,我可免你一死。”
將領哈哈大笑,“赤煉世家早已經滅族,我赤家隻是旁支,根本不可能有神器材料,別說我沒有,就算我有,也不會交給你的……赤煉.離別裏藏裏詛咒,修成之日必會天翻地覆,陰陽乾坤本末倒置,我不會給你們機會修成的,你當我不知道?”
赤煉.離別?
江湖傳言,赤煉.離別是赤煉世家打造的最後一柄兵器,可惜,沒有等出爐,赤煉家滅族,故爾赤煉.離別的下落一直是一個謎。
怎麼會在麵具男的手上?
據說,赤煉.離別藏有詛咒,隻要完成最後的修煉,以血相祭,可以完成人的願望,比如說,小到個人生死,尋人尋物,大到戰爭,生靈荼汰,比求神還靈……
我有點不相信,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靈異的神器存在?
但是,從世人對它的向望和殺戮,又有點讓人不得不信。
麵具男淡淡地聲音,“既然真的沒有,也不為難你了,來人,拖出去斷手斷腳,浸泡腐水一個月,讓其自生自滅吧……”
然後,回過頭看著我,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我骷髏軍團找不出來的東西,隻要我想去找……”
一語雙關,又警告了我,又變相告訴赤餘,就算他不說,骷髏軍團也能找到材料的下落。
赤餘被隨從拖了出去。
我瞧瞧不對勁,立即從塌上爬起來,乖乖的站到麵具男的麵前,承認錯誤,“我寧小清,發誓再也不敢跑了。”
麵具男攸地抓過我,一把扯過我的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我嚇了一跳,他想幹什麼?不會被我氣得變態了吧?
我想掙紮,可看到他寒冷的樣子,又有點不敢。
隻見他用他中指上戴著一枚骷髏戒指,緊緊在貼在我的胳膊上,一陣刺痛傳來,皮膚上冒出輕煙……
這個天殺的,居然給我銘刻鉻印!
“你的誓言我不相信,寧小清,你現在可以跑了,隨便跑到什麼地方,骷髏印會告訴我,你的下落。知道嗎?戴骷髏印的奴仆,你是第一個,你應該感動很榮幸!”隨即他的話鋒一轉,“當然我用骷髏戒指召喚你時,你不想回來的話也可以,你將會全身腐蝕,最後變成一俱跟戒指一模一樣的骷髏……”
他一定是魔鬼,雖然我沒有看清過他長什麼樣子,但我知道,他一定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人,比大戎國鎮國之寶食屍獸還要醜,還要讓人恐懼。
他已經完全打破我對自由生活的向望,人生的第一信念就這樣無情的被摧毀,以後就要過生不如死,豬狗不如的生活了,悲憤之下,我對準麵具男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隻覺得他的身體一僵,一絲鹹味從我的嘴角蘊蕩開。
帳篷裏一片寂靜,沒錯,除了我和他之外,其它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下去。
所以,相當的寂靜。
寂靜中,我抬起了頭,額頭開始了冒冷汗。
我,我咬了他!
並且是使勁全身力氣咬得他!他手上的血汩汩的朝外麵冒,一滴滴,滴到地毯上。
而他不動,冷冷地看著我。
麵具下露出來的兩道目光像要殺人一般,什麼人生目標,什麼人生信念,一時之間全沒了,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活一天就是一天,所以,我得逃。
“要不,你回咬我一口吧?”我試探道。
我半閉上眼睛,伸出一隻手,到他的麵前。
他深呼息口氣,正待發作,這時候外麵傳來青衣使的聲音,“少主,赤餘招了。”
麵具男定定地看著我,目光中有隱忍和不耐煩,似乎在說什麼,我扮小白兔,裝無辜可憐回望他。
“寧小清,治愈術!混蛋!”他終於開口了。
“哦!”我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吟唱治愈術。
一道黃光輕輕的彌漫在手上的傷口上,很快複原了。
隻是還有一道淡粉的疤痕消不掉。
“你疤痕體質吖?”我巴結地朝他笑笑。
“多嘴!”他徑直拂袖而去。 自從赤餘招認打造材料在他胞弟赤榮手中,我們就馬上停歇地趕向花巫山,江湖傳說,三大凶山之一。花巫山,亡靈山,歡樂山。花巫山以花巫出名,擅幻術,能在其它種族身上種植巫花種,開花發芽,死亡。亡靈山是一座人間地獄,你所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死人。歡樂山倒是沒聽說有什麼特別之處,隻不過,進去此山的人再也出不來。
在我的屁股騎馬都騎疼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花巫山。
“少主,赤餘有沒有可能和我們耍障眼法?”青衣使騎在馬上道。
“沒有。赤餘雖然是個顯赫有頭腦的將軍,但是他卻有點弱點,怕死,也正因為這個弱點,他在無數次戰場中活得好好的,從某種方麵來講,怕死是一種美德。”麵具男漫不經心地回答。
“真讓人難以想像,赤餘居然和花巫山主是胞兄弟關係……”青衣使的感慨中有幾許擔憂。
麵具男不以為意,“就算三大凶山山主都來了,我也未必放在眼裏。”
我又開始遐想,如果麵具男在花巫山死掉的話,那他鉻的骷髏印不知道會不會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呢?
緊接著,麵具男又道,“藍,黃兩使帶來了多少人?”
“回少主,藍使帶來習炎火術的異能者五十人,還有破幻師數十人,黃使帶來土術師數十人,傀儡師數十人,毒師數十人,一個專門對付花巫山主赤榮的束靈陣的陣法……”
麵具男淡淡道,“夠了。”
“屬下安排傀儡師先行,引開會種植術的花巫,然後,毒師和破幻師一起進,解花粉障氣和花巫幻陣,再後炎術師進,燒山,土術師打通地道,我們直接從地道入山頂……”
“可行!”麵具男點點頭。
我在一旁呆了呆,骷髏軍團什麼陣容啊,怎麼什麼方麵的人才都有?
難怪這個麵具男這麼臭P,沒拿江湖談之色變三大凶山當回事兒,原來也是這個實力。但是,有這樣實力的人,為什麼還會為了一把神器奔波?這樣不是已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麼?
原諒我,有點好奇了,等青衣使領命走了,我騎馬磨蹭到麵具男的身邊。
“那個,呃,麵具男……你已經這麼厲害了?為什麼還要跟眾人一樣迷信一個飄渺的傳說呢?”
氣氛又變了,他顯然不滿意麵具男這個稱呼,忍了忍,“你要記住,我是你的主人。”
我撇撇嘴,“你能奴役我的身體,不能奴役我的心靈!”
沉默了片刻,他折衷了,“我叫楚一殤。”
“恩,不錯的好名字。”雖然用在他的身上是浪費了。
他淡淡道,“滿足你的好奇心也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的來曆,這個世界我骷髏軍團查不到底細根源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我神秘地湊到他跟前,“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了,我是天女下凡,負責體查人間百姓疾苦的,期滿之後是要回去寫體驗報告的……”
明顯感覺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比你簡單了,骷髏軍團是承接了顧主的需求,為顧主修完赤煉.離別這把神器而已。”
為了一個傳說而雇傭骷髏軍團的人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吧?或許不是傳說,是真的很靈驗?想到這裏,連我的心也蠢蠢欲動了。
沒一會功夫,青衣使來報,所有的行動已經完畢,地道已經開通。
麵具男率先進入地道,土術師挖洞真是一流,這麼短時間內居然就能挖好一條寬敞可容幾人同時行進的地道,建築大師也達不到這個標準和速度啊。
我緊跟著麵具男進去了,後麵還有青衣使一行人,地道仿佛沒有盡頭似的,走了一陣子,好像仍在原地行進。
連我反映如此遲鈍的人都明白了有點不對勁,隨行的一個土術師額頭冒汗,道,依照我們的速度應該已經到了山頂的,不可能還在山腰。
又走了一陣子,原本一條直路的地道突然多了幾條分岔進來。
“有高級迷幻術,大家小心,分頭尋路。”麵具男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四條分岔路,把人分成四組。
我和他在一組,沿著最邊上的一條路行進,一邊走一邊作記號,走了一圈後,又回到了記號之處。
麵具男一拳捶在牆壁上,土石簌簌下落。
突然,一陣尖銳的笑聲從遠處傳來,“敢擾我山主閉關修煉,你們今天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牆壁上開出一朵一朵顏色鮮豔的花,這些花在黑暗的地道裏,發出螢火一樣光芒,煞是妖豔動人,一朵挨一朵,一叢又一叢,隻不過是花蕾,還沒有完全的綻放。
“果然是地心花!”麵具男顯然料道了。
“什麼是地心花?”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
“開在暗處一種絕美卻又巨毒的一種花,花香是毒藥,聞了能讓人產生幻覺,嚴重時,可昏迷致命。”麵具男簡單的介紹一下。
立即拿了一個瓶子放到我的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讓我捂了鼻子,示意我別發聲,雖然我們進來之前,毒師給我們施了避毒咒,但是好像在地心花麵前不太管用,因為我們都中了毒,產生了幻覺。
覺悟仿佛已經晚了,身體漸漸僵硬不能動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花,自由的綻放,怒放……
視覺越來越迷糊。
“這次收獲不錯,憑白得了這麼多的肥料,山主出關時,想必我會變得更美了……”空氣中有女人得意地笑聲。
麵具男先我而倒下,我一看,完了,大勢所趨了,沒想到我最後命運的是做了花肥。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