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在這裏拐了個彎(六)(1 / 2)

在大地最為豐碩的季節裏,在“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的浪漫季節裏,寧當鳳沒有想念衛雪峰,也好久沒有聽她總是放在枕邊的粉紅色心型音樂盒,他給她的訂婚戒指也因為幹活戴著不方便,被擱置在自己的皮箱底。一個晴朗的下午,她來到李益賦酒店為他租住的房子裏,因為李益賦有個東西忘了拿,現在急需要。她匆匆忙忙的趕到他的住處。二樓,是一間,但是比較大。她在那張桌子上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他所說的什麼管理材料。她又細心地在他的書架子上找,但是還是沒有。她在他的房間裏到處找,直到李益賦敲門進來。

“不要找了,在我的辦公室裏。真是抱歉呀。我就是怕你實心眼找不到也不回去,才回來告訴你的,傻丫頭。”寧當鳳很生氣地責怪他:

“你害我找了半天。白忙活了。”李益賦走近她,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抱緊她。

“你知道嗎?你總是在暗示我:快來抱抱我。”

當鳳漲紅著臉,扭著身子,說:“我沒有。”

“你知道你有多麼美麗嗎?當鳳。你總是在不斷地誘惑著我這樣的男人。你的小身體總是在告訴我,我如果不擁抱你,就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他的嘴親吻著她烏黑的頭發。寧當鳳的眼睛裏忽然閃過衛雪峰不苟言笑的麵容,她顫粟了一下。李益賦立刻緊緊的抱起她,一直到他的小床上。他的吻使她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他的甜言蜜語,使她本身不很清楚的思維更加的混亂不堪,他的熱烈,使她的大腦沒有了思考。他的手就像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時起時落,各種樂器一起彈奏出無與倫比的美妙旋律。她的身體就像那家鄉靜靜流淌的黃河水。一旦打開愛情之門,她隻知道奮湧向前,恣肆著自己的年輕和豪邁。理智在感情的大潮中慢慢的沉澱。

一直到冬天來臨,衛雪峰才見到寧當鳳。他搞不懂小鳳是怎麼回事。他找到了高天山。高天山找來了小鳳。他們在高天山的辦公室裏坐著,寧當鳳一言未發。頭也不抬。

“小鳳,你怎麼回事呢?”

“沒有了。小衛哥。我給你這個東西。”她把那個金戒指和音樂盒放到他的麵前。“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小鳳了。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她站起身就走。

“小鳳,怎麼了?”他拉住她。

“沒有什麼事情。我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切。但是我真的沒有什麼說的。我已經對不起你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她枯澀、沒有說服力的語言,令衛雪峰為之淒楚無比。他隻看到她在他麵前哭泣。他又來過幾次金煌,但是都沒有見到小鳳。高天山感覺很抱歉,但是還是給他說了自己也不是太清楚的事實。勸衛雪峰忘記那個膚淺的女孩子吧,誰也不欠誰什麼,到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衛雪峰在百般的痛苦煎熬中,也是感覺應該把她忘記,可是依然什麼也沒有忘記,而且也愈發清楚的記起自己和寧當鳳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他在水深火熱、烏雲籠罩的心情下,輕易接受了曾經是他們單位打字員武華的愛情。

經曆了嚴冬的風吹雪打,衛雪峰再也沒有見到寧當鳳。高天山告訴他,寧當鳳已經不在縣城打工了,跟著李益賦到市裏去了,據說是結婚。四月初七,他們家也要為他訂婚。飯局定在一個小飯店裏。衛雪峰看著不是很漂亮的未來新娘,什麼也不願意想,也不願意說。他麻木的看著周圍的親朋好友,隻是傻笑。他知道不久的將來他也要結婚。

寧當鳳和李益賦同居了一個月後,發現不能在金煌呆了。因為異樣的目光太多了,在別人的注視下,她感到無法正常生活和勞動。李益賦對她回來也沒有說什麼。當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提到結婚,李益賦總是說:那不是遲早的事情嗎?急什麼。每周末,李益賦都要回市裏的家,但是他從來沒有帶上當鳳。當鳳如果提出,他也總是說:我得先給家人打個招呼。可是一個月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當鳳總是孤零零的一人在家。平時李益賦上班,周末回家,和她呆在一塊的時間很少,當鳳覺得幸福不是這麼一回事。最為可怕的是她的例假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按時到來了。她驚恐萬分的告訴了李益賦。李益賦皺著眉頭想了一回說:“可能是懷孕了吧。下午到藥店買個試紙查查就知道了。”她沒敢去。同時也出現了胃酸和想嘔吐的現象。在基本確定是懷孕之後。當鳳發現李益賦回他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甚至煩躁起來,但是仍沒有意思要帶她回去,她依然在那一間屋裏蜷縮著。一直到她的身子已經很沉重,已經有孕快六個月後,才非常喜悅的對當鳳說:

“今天見見我的爸爸媽媽吧。”

又是一個秋日。李益賦帶著笨笨拙拙的寧當鳳坐了三個小時的公共汽車,來到他們家裏。他的父母帶著清淨、空曠的高遠,冷漠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沒有過門,但是已經有了自家骨肉的女人。他的兩個姐姐也靜靜地望著她,甚至沒有人請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