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新的生活之門已經向寧當鳳熱烈地打開。在餐飲部經理的帶領下，她被交給餐廳服務區的領班齊嫣然，一切由她安排。這是一個中等個子，五官比較端正的女孩子，最顯著的特點是她的兩道向上挑起的烏黑眉毛，一看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角色。她安排她負責處理二樓“閑情逸致”間，裏邊的客戶服務和衛生打掃，甚至裏邊的一切設施。要求做到耐心、細致、周到。
寧當鳳在客人們百般的挑剔和無聊的言語中，不怕髒不怕累，表現得相當耐心和好性。這一切對她都不是很難，因為她本來就不是太愛說話，又好說話。在農村的老家她又經過艱苦的勞動磨練，飯店裏的端端擦擦抹抹她幹得有條不紊，利落幹淨，遊刃有餘。一切生活和工作好象都是輕車熟路。她輕柔的語言、溫馨的行為和姿態，美麗的麵容贏得了客人的心，同時也引起了娛樂部經理李益賦的注意。但是她自己渾然不覺。她感覺自己每天都很快樂和充實。每一次見到衛雪峰，她都是萬分喜悅的告訴她的所看和所知，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勞動果實。衛雪峰隻是在耐心得等，等著可以結婚的時候，馬上就和小鳳結婚。
當春天的明媚悄悄的在她的身後揮灑，她異常的興奮，燦爛的笑臉在四處綻放，因為在她工作的第三個月的月末，她拿到了他們這個小組最多的獎金，月收入突破百元。她同室的幾個姑娘開始慢慢的看她不順眼了。她的喜氣洋洋令人家不開心。她被領導叫去表揚，發紅包，均被人家的白眼氣得莫名其妙。她買一件新衣服，人家冷嘲熱諷地會說：你晚上睡被窩裏穿吧。臭美吧你。起先是不斷的有人去齊嫣然跟前說她這不好，那不強，再後來，竟然也有人到經理麵前告狀。她忍耐著，終於在炎熱夏季到來之後，來到了高天山的辦公室。她怯怯地看著這個嚴肅而又高大的男人，哭了起來。希望能換到別的部門去工作。當她還沒有來得及控製好自己的感情，臉上的淚水還沒有擦淨。二十八歲的李益賦出現在總經理的辦公室。他好奇的看看寧當鳳，也沒有向總經理彙報自己的工作。
“總經理，有什麼事情嗎？我先出去吧？”
“小鳳說要換個地方工作。那些女孩子們真是麻煩。你們做主管的一定要經常教育大家精誠團結，否則不是亂套了嗎？”
“總經理，你看如果可以，讓寧當鳳來我們娛樂部吧。”
“你們那裏好象不缺人嗎？”
“怎麼不缺人呢？上次我不是告訴你需要一個吧台嗎？原來的小李太愛跑了，不穩當。”高天山扭回頭看著小鳳說：
“願意到那裏嗎？隻是吵點，亂點。”
當鳳連想也沒有想，就點頭了。走出經理辦公室，她感覺自己很委屈，忍不住眼淚又撲簌簌的掉下來。第二天，她就來到了娛樂部。下午，她和幾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領班的帶領和指點下打掃舞廳的衛生，擺放水果和一些幹果，迎接客人晚上的到來。她看到客人們，在飯後百般無聊和消遣中，在若明若暗的燈光裏瘋狂的跳舞、飲酒，大聲的卡拉ok、說笑。她的姐妹們有時也跟著音樂隨意搖擺。耳濡目染，寧當鳳也漸漸熟悉和習慣了這裏的環境，而且也學會了簡單的四步、三步、探戈和迪斯科。而且她感覺自己的舞姿很優美，動人，因為她知道總是有人在熱烈的注視著她，不管她舞到哪兒。
當年輕的李益賦也出現在舞廳時，那些熟悉的客人就拉著他也來玩，他胡亂的跳一會，用眼睛注視著寧當鳳，擺擺手說：“我要帶著我的辛勤的員工跳一曲，你們不介意吧？”寧當鳳被他邀請到了舞池中央。她感覺這個178厘米的男人的手是如此的細膩和輕軟。她的小手放在對方的手心裏，輕輕晃動著旗袍中自己柔軟健康的身體，在輕柔音樂的旖旎中，感覺自己好象在棉花上打滾，如魚兒在輕柔的黃河水裏泛波，真是舒服和浪漫，她在無數次的沉醉和李益賦的笑臉中，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衛雪峰。李益賦注視著眼前的美麗，她欣長的脖子，晶瑩如雪，在無袖旗袍的高領中乍隱乍現。大紅泛灰白花的緊身旗袍，使得眼前碧玉般的農村女孩子，如此的嬌豔欲滴，美不勝收。他握緊這個姑娘的手，把他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和她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