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出來我就結束你的生命!”
“此毒……無……‘話未說完他竟然斷氣了。
府內彪形悍護衛部以仇恨的目光注視著我,然後互視一眼,忽地同時出手,從不同的方位、角度、用不同的絕學,向我猝不殺手。那隻是一瞬間的事,他們料不到蒼白纖弱的我竟能於一招間破解所有人的招式。兵刃相撞的聲音術快,聽來隻是而不間斷的一聲——“當——”所有人的兵刃都斷在地上,隻有我手中持的一柄神劍完好無缺。
時間好像停頓一秒,然後所有人猝然倒下。我輕輕地籲了口長氣,從袖中取出一塊紫紗帕擦淨血跡隨手拋落,手輕輕撫摸輕著劍穗慢慢地還劍入鞘。
石愧畢竟太大意了,他隻料到我就是玉玲瓏,沒料想到我的劍藝已精湛至極。
轉過身,我看到了印堂發黑的雲哥哥,
我眉梢微微一動,麵露傷色。雲哥哥臉色已微變,唇邊慢慢泛起一個慘然的笑容,卻沒有說話。我想當年他向我揮劍時心裏必定也如此般痛苦的吧!
好像是毒性發作了,他猛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流出縷縷血痕。我心中竟生出惋惜之情,扶他坐起身來。他終於漸漸止了咳嗽,苦笑著道:“玉妹妹,你殺了我吧,現在是時候了。”
他氣息漸弱,竟然慘然一笑說道,“等了這麼年,內疚這麼多年,我終於等到了。‘
你對我的好,我根本從未放下過!雲哥哥……你明知我不會殺你。我緊緊拉住雲哥哥的手,淚水滑落。
玲瓏兒,第一次煙雨閣見到你時我就認出你了,你騙得了別人卻根本騙不了我,咳咳,因為你是我的玉妹妹。隻是當年我曾對你揮劍殺你,如今是你報仇的時候了,不怨你,因為這是我欠你的。”說罷,他覺得倦倦地閉上眼睛。
可是,我根本無法對他下手。此時我也頭痛欲裂,我又似乎回到了那年在丹鶴山東麓崖上的情景。他被迫向我揮劍,而我縱身跳入崖中,我拚命想在抓住些什麼,最後還是隻讓無邊的黑暗與絕望把我慢慢吞沒。
我給他點穴阻止毒液攻心,輕輕扶他去了臥榻,然後去石愧的練功房找解藥。
我在冷清的屋裏四處亂找,突然一隻被我不小心拔倒的瓷瓶“嘩”地一聲落地粉碎,一種不祥的強烈預感襲上心頭,於是在胡亂抱起一推藥瓶跑了出去……
雲哥哥不知何時已自己坐在椅子中,聽到腳步看見我,他的目光才亮了一下,慢慢現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玉妹妹,我很怕,會等不到你回來……”他沒有說下去,唇邊開始滲出血來,我一眼望見在個他腰間,一柄匕首深深地刺了進去,隻剩下刀柄。
我腳下一軟,幾乎站不穩,懷裏的藥瓶零零散散地摔落在地上,碎成一片。我不顧一切撲向他喃喃道:“雲哥哥,為何,你為何如此?為何……”
雲哥哥微微一笑,掙紮著抓住我的手,輕輕道:“玉妹妹,我知道你……原諒我,可我對不起玉伯伯……我早該死了。我知道你不忍殺我,可這是我最好的結局。玉妹妹,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跪蹲在他身邊凝視著他的雙眼,身上一陣陣地發冷:“雲哥哥,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似是想笑,卻忽然咳嗽起來,那麼劇烈,暗紅的鮮血從他傷口中不斷的湧出來。我急忙封住了他傷口周圍的穴道,卻為時已晚。我流著淚,想用手掩住他的傷口不讓血再流出來,可鮮血卻放肆地從我的手指縫擠出,直至沾滿了雙手,浸透衣袖……
血止不住地流,雲哥哥的生命也在一點點隨之流走。’
雲哥哥重新抓緊我的手放在唇邊一吻,:“玉妹妹,我死之後,你……”他沒能說完這句話,手一鬆,頭輕輕歪到了一邊。
輕撫著他的棱角分明的臉,用我純潔之吻封住了他冰冷的唇。把他抱在懷裏,我失聲痛哭。“雲哥哥,雲哥哥……”空氣裏充滿的濃重的血腥氣,眼前不由一陣陣地發黑,那種悲傷和絕望這麼清楚地在我腦海中浮現,但我知道這一次這感覺永不會再消褪。
猛然才知,我愛他之心遠大於恨他之心。
孟府火光滿天,一把火,結了多年前的積怨。沒有仇恨,我的心一下空了,竟不知何去何從!
雲哥哥的名字已深深刻在心,親手葬下他,我隻在墳前立起一個無字石碑。在墳前與他共飲了一壺女兒紅,我悲泣無言。
一縷青發飄落墳前,我含淚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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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月色如此撩人媚心,暖江上靜寂無聲,一縷珠圓玉潤的笛聲悠悠揚揚自船中飄然而出。那笛聲忽如春燕呢喃,忽如春花綻放,忽如春月當空,忽如春雨纏綿。近處有叢桃花肆意開著,密密匝匝連成玉色的一片,將月色也融合在內。有心的一縷月光透過將這混沌刻意的揭開條縫,那庵堂的一角便隱隱的顯露在我的視線之間。庵堂裏傳出的木魚敲擊的平寂,有風掠過桃樹,無數桃花香瓣飛落,風聲帶著婉約約地衰豔,更象是桃的挽歌,或是桃為眾生鳴的絕響。
我孑然獨立月下,玉音應風響起。無從知道風為何而至,為誰而過,就象我無從知道這世間為何有我,為何有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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