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客廳堂內燈火通明,我在紗帳內如銀蛇般輕舞,歌聲嫋嫋婷婷,繞梁不止,正舞地興起時,門口處卻突然射進一道電光,不,不是電光,分明是一道劍光,卻象電光一樣快,迅速的身影,劍是無法比擬的快,直射向我,讓我無處可躲。
望著將要刺進胸口的劍,我故意假裝害怕腳步笨拙地節節後退,像一種本能地求生反應,讓眼見之人必以為我是手無縛擊之力的弱女子,慌亂地往孫媽媽身後躲閃。
“哎喲,不得了。出事了,有刺客哪,出人命啦……”孫媽媽嚇地直哆嗦,大聲疾呼。
護在廳外的保鏢聞聲迅速奔進來,齊齊護向我,他們還未到,那劍光卻突然收勢,停在孫媽媽身前。孫媽媽大口舒氣,嚇地一下癱坐在地上。
“驚嚇到姑娘了,請怒罪!在下隻是想一試姑娘身手,嗬嗬!”聲音好熟,待那揮劍人站立住我才看清竟是孟龍。隻見他將劍收回劍鞘卻轉身一躬對著紗簾外的欽差大人說道:“爹爹,兒已證實霜霜不過是一介柔弱女子,斷不會與命案有嫌,怕是爹爹誤會了。”
我這才明白了,方才一險是他在為我洗嫌原來他爹爹已對我生疑。我立刻裝做受到過度驚嚇的樣子,立刻昏過倒了過去。
未料及孟龍身形如此之快,他恰好地接住將要倒地的我,順勢把我抱了起來,剛回過神來的孫媽媽在前麵帶路,孟龍抱著我轉身拾階向閣樓上埋走去,讓我回廂房休息,身後琴聲又起,風荷已出身為我補場,可就在孟龍撩開紗帳了一刹那兒,我無意看清了欽差大人那張臉,那張我永世不能忘記的臉。
我緊咬玉齒,身體不由地顫抖著。
孟龍的手臂強健有力,在他懷裏我突生出一種想依靠的感覺。可是,理智告訴我,我們今生隻是仇人,我們之中必有一人死去。我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在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走進廂房後,孟龍把我放在在香榻上就轉身離開了,畢竟我的廂房從未進過男客,他怕我名節受辱。望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裏竟有一份感動湧出,我驚覺自己此刻竟無法恨他。
臨走時他囑咐李嬤嬤說我在他懷裏不停顫抖,想是剛才我真是嚇壞了。嬤嬤關上門後許久我才敢睜開眼醒來,看著嬤嬤臉上緊張的表情,我輕鬆搖頭,讓她知我平安無事。
“嬤嬤,我找到他了!石魅老賊就是當今的欽差大人!”我恨恨的說。
“霜兒,血恥之日不遠,要沉住氣,切不可打草驚蛇!”嬤嬤坐我身邊,愛憐地把我擁入懷中。
“無妨,他並未認出我來!方才那孟龍已為我解了圍。他、他、他就是清雲!”我一直疑惑為何孟龍看起來如此熟悉,卻未料及他便是清雲!我痛如萬劍穿心,因為萬萬不曾料到,孟龍竟是我青梅拍馬的雲哥哥,也是當年揮劍向我的雲哥哥
也許,這本就是上天注定的一段孽緣,
煙雨閣又恢複平靜,孫媽媽竟因驚嚇生了一場病,我讓嬤嬤提一籃青果一同去探視她,她抓著我的手說起那事還痛哭流涕,說一把老命險些休矣,幾乎嚇丟半條魂。
我安慰她幾句,就起身走了。
孟龍來探望我,我不想見。李嬤嬤把他攔在門外,等了許久,才悵然離去。
“雲哥哥,……”我眼前模糊,口中輕吟他的名字,一時愛恨交加。
我不能認他,我身負血海深仇,我豈可為一點私情壞了大事。
李嬤嬤看我這幾心神不定,早已猜出了一二。於是改扮了一下出門了去了,一是想去探探孟府的消息,順便給我采些紗料,因為天暖了,嬤嬤要為我製些新衣服。
心煩意亂地站在窗前,明月懸空,李嬤嬤卻一直未歸。她已經出去整整一天了,我心裏突然有種不祥預感,竟有些莫名地恐慌。決意若嬤嬤再不回來便待夜深後去探視一下。
正當我心神不寧地在廂房內撫弄古琴時,卻呼孫媽媽瘋了一樣地跑上閣樓來告訴我說李嬤嬤在街上被欽差大人刺死,要在城門外懸屍三天三夜。
原來是石魅認出了正在選衣料的李嬤嬤,突然打鬥起來,李嬤嬤因終弱不敵眾被當街刺死。
這是我的錯,不然李嬤嬤不會枉送性命。我手指一時用力,竟將五根琴弦一起拔斷了。
“知道了,孫媽媽,今天我不出舞了,您先出去吧,讓我靜一下!”我強鎮定頭也不回地說。
“霜霜,她怎麼會功夫,這可不得了。霜霜,不是我說你。怕是這下你與她的脫不了幹係,要不先離開些時日躲躲風聲吧……”
“媽媽,走吧……”
聽到身後的關門聲,我淚如雨下。李嬤嬤無子嗣,待我如親生,如今,如今卻……
我搬起斷弦的古琴,閉上雙眸,奮力砸在地上,在木屑橫飛之處,一縷金光羞擠而出,我拔開碎木,拿起丹鶴神劍。唉,全因它,才使得這麼多年武林掀起腥風血雨,讓人又愛又恨的劍啊,這十年我總是參不透它的奧秘。它的秘密究竟在哪裏呢?
此時恰好窗外明澈月光瀉進屋內,將我與劍圍在光華內。金劍將月光折射到牆上,似有光影晃動,我無意中抬頭望去,不看不知,這一瞥才讓我驚不自己。劍鞘將月光映到牆上,細看卻分明是一套劍式,招招連貫,式式承接,怪不得平日裏我看不懂鞘上的紋樣,原來,神劍的秘密在此。我一動不敢動,慢慢看情十八式劍招,均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