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傳說的丹鶴神劍就這樣隨著玉玲瓏香消玉殞了……
從此,沒有了追逐的目標,江湖中好像是恢複了平靜,可是聰明的人卻能感覺到,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知暫平靜,不知何時,狂風暴雨就會隨風而至了……
十年以後,臨風泛舟,舊山如畫,紫衣勝花,滄海桑田,奈是物事人已非。耳旁錚錚的傲骨碰撞聲猶在聲聲呼喚著親人的冤魂!江湖上奇跡般多了一個身穿紫衣手持背銅劍穿棱在夜裏專殺好富惡霸的神秘殺手。沒有人知道她的性別或是她的名字,因為她的劍下根本沒有生還的人……
……………………………………
森冷的黃昏如同一個巨大的洞穴空納著暮靄沉沉,我獨自站在大風咆哮的高處,習卻早已飛渡了重重巒山,又似站在丹鶴山上看丹鶴在空國翱翔。依稀看到山莊獨火依舊,如零落凡間的星,在青煙升騰的瞬時,刹那間化成一縷豔極的火苗焚成烏有!那個突然如其來的瞬息已經粗暴地篡改了我的命運,猛然仿佛看見爹爹與媽媽在星星旁邊暖暖的笑,無奈地俯視著我卻不能言語。
我仍愛那晶瑩剔透的紫色,飄逸的長發,隨風飄舞的紫色,好似蕩起的漫山紫陀花香。時光倒轉,卷長濃密的睫毛鎖住了我望穿秋水的明眸,幽湖般的凝重仿似一人包容下了心事重重,喧囂歌舞更加映出了我的纖柔、端莊和內斂。我似不食人間煙火了仙子,喜歡一身紫衣獨自在梅花樹下翩翩起舞。樹枝上沉積的殘餘雪片輕輕地落下,我的周圍翻飛,衣袂飄遙,看著片睛梅花飛下,聽著屋簷上的風鈴無風自動,還有腰間那隻玉玲瓏迎風發出的玉音。
舞倦了,才發現天色已晚,於是起身回煙雨閣了。
煙雨閣是城中最明亮了一顆珍珠,也是城中最負盛名的溫柔鄉,若沒有一擲千金的豪情根本進不了煙雨閣的朱門。
我回到閣裏,門口站著的仆女先看到了我,躬身鞠禮細語道:“秦姑娘,您回來了?”
我隻倦倦地嗯了一聲,頭也不抬跨進了大門,身影消散在寬闊的門庭裏。房屋樓閣次次第第的沉夜裏讓我看不清楚。
走至一棟燈光微暗的小樓前,推門,拾級而上,不一時就到了樓上。樓上擺設極其簡單,屋內掛滿字畫,疏狂灑脫,盡顯名家風範,字畫間猶如嵌著珠光柔潤的夜明珠,交織出溫暖祥和之感。
回到熟悉的廂房,李嬤嬤早已在屋內點燃了一爐檀香,飄來的香氣裏還在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紫陀花香。
“唉……”我輕輕歎了口氣,這世上,隻有李嬤嬤對我最好,當年若不是她恰巧去山下給我采置賀禮未及時返回,也必死於劫難。她回到山莊時一切都已化為無有,她徹夜遍尋四處卻未見我的屍體。最後那是我喂養的丹鶴總在她頭上頂盤旋不去,似有引路之意。李嬤嬤追隨才費力的要斷崖不尋到遍體鱗傷掛在樹枝上的我。我們九死一生,隻能相依為命。我勤練武功,隱名埋姓,隻為報血深仇.與李嬤嬤來到煙雨閣後我給自己取名秦霜霜,以霓舞彈曲掩人耳目,實際是遍尋仇家所在手刃仇人以慰親人在天之靈。如今最疼惜我,也隻有她知道紫陀花香是我最喜歡的香,這麼多年,一直是我依著它入夢的。
持燈的待女入房內打斷了我的幽思,輕輕地在我耳旁說:“秦姑娘,外邊客人早都來了,催著吵著想聽姑娘彈曲霓舞呢?孫媽媽都來代過姑娘幾次了,她快拖不住了,姑娘可要梳洗更衣?”
我不好為難待女,因為這閣中的姐妹都不易!點了點頭,隨她了。
梳洗完畢換上舞衣,待女提著紅燈籠在前麵引路,隱隱約約遊絲般聲音開始充滿飄浮在空中,我立刻感覺到靜如水般的塵世被隔在了笑語弦歇之外。
水樓裏燈火透明,琴聲冷冷,風荷正坐在錦塌中間彈琴。我身著紫紗衣穿過大門走到廳前,雙手輕握疊放於左腰位處輕輕一躬,然後隨曲開始翩翩起舞起來。那些達官貴人、富家公子四散坐在周邊搭起的薄紗帳外飲酒觀看。我眼中空無一物,隻隨美樂昂首旋舞,頭上的金步搖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今晚我在要定了霜霜!”一曲未了,正在我舞到興頭之時身後卻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劉老爺,霜霜從不接客!”孫媽媽一看風頭不對,立刻上前阻攔勸說。
“不過是名青樓女子罷了,清高什麼?我出一萬兩銀子,還不夠麼?”那人輕佻地說著,一股阻擋不住之勢。
無意間一瞥,卻見有位穿著上等絲質長袍的書生,用折扇輕輕敲擊手心:“出淤不染,果然絕色,難怪煙雨樓高朋滿座!”他語罷竟出麵為我解圍,轉身對那位權貴劉老爺柔聲道:“大人,霜霜姑娘可是煙雨閣裏最動人的瑰寶。她的霓舞猶如天仙臨境,堪稱一絕。大人何不一起觀賞,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我雖未與他地對視,卻感覺到了他那熾熱的目光。富家子第貪財好色,與別人無異。心底冷笑著,鄙夷仇恨不停地翻上心頭。我銳目逼視著那紗簾之外的劉老爺,突然收起舞步,嘴角略帶冷笑不停片刻躬身告退了,身後雜亂的場麵隻交與孫媽媽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