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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裏燈光璀璨,眼神卻撲朔迷離,一身紫色夜行衣裝束的我輕輕躍下屋簷脊,人與劍瞬間合一飛身而下,四個轎夫嚇得渾身發抖,抱頭逃竄去。隻剩下孤伶伶的轎子停在路中央。我提身揮起青銅劍,那轎內身著錦服的人沒來得及反應便中劍而亡。街上靜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從腰間抽出一條紫分絲帕,輕輕拭去劍上的血漬,順手扔在那人臉上。然後轉身躍上屋脊,不屑地看了一眼孤寂夜景,展開身形拋下了背後髒汙迷亂,如一片落葉般輕墜向那片早厭惡了盛景繁華中去。
第二天,劉府老爺被紫衣殺手刺殺死的消息鬧地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孫媽媽早上來看我,提及此事說得恐怖至極,仿佛是身臨其境一般,看我聽過後神情自若,她呆了片刻覺得無趣就準備起身下樓,走時她留下一封信。我隨意拿起瞥了一眼並未打開,卻見封上幾個字定得灑脫豪放。
“好字……”我不由地竟說出聲來。
“是啊是啊,霜霜,孟公子是欽差大人之子,他可是正人君子,昨夜不僅替姑娘解圍,還出手千金托我捎此書信,說是但求姑娘一紙墨寶!”孫媽媽見我對墨字感興趣,忙回過身來搖頭晃腦討好地說著,搖地滿頭的金釵亂顫。
我麵無表情地放下信,“媽媽難道想把煙雨閣改書樓麼?我可做不來寫字先生!”
“霜霜莫要取笑媽媽,唉,媽媽這也是一番好意,你看……”我不待她說完,把信隨意扔在桌上起身走到窗前,手指恰好地放在在五弦古琴上,“叮咚……”一聲弦音繞身不散。
“媽媽,待我寫好就讓李嬤嬤給您送去,莫催了,不然我就將信退回。”
“好、好,姑娘莫急,慢慢寫……”孫媽媽識相的走了。當初我與李嬤嬤來煙雨閣時就跟她講好的條件,我住在這裏,每晚隻管霓舞鶯歌,絕不陪接男客,所有賞賜俱歸孫媽媽所有,我分文不要。但不得逼迫為不願為之事,否則我即離開。
想我自來煙雨閣少說也為孫媽媽賺得了萬貫銀兩,故她還能以禮想待,孫媽媽是聰明人,她怎舍得推倒自己的搖錢樹呢?
我與嬤嬤白天悄悄打探仇人的消息,夜晚在煙雨閣裏歌舞生平已有些時日,盡管城內連起幾宗命案,卻無人察覺蹊蹺半分。我將丹鶴神劍藏於古琴之中,每夜撫之,在場聽曲之士絕無人能知曉這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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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過後,時下已是早春三月柳絲風挾,春江水暖燕語鶯鶯,柳色和著堤上淺草柔柔映入水麵。柳蔭深處掩著一麵粉白的花牆,牆頭上露出一彎精致的飛簷,悄無聲息。幾枝嬌紅的桃花從牆角伸出,明媚地笑著江上傳出嬌細歌聲陣陣溫潤地空氣漾著快樂的節奏。
我著一襲淡紫紗衣慷懶地靠在秋千架上,暖陽斜灑在我身上,兩道纖細的眉毛似若有所思。我眉心貼著翠鈿,發上一支碧玉簪,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裝鈽,反顯得潔淨如水,清貴脫俗。
唉,來煙雨閣已三月有餘,至今卻依然打探不到石魅絲毫消息。自我山莊遭滅門之災後,石魅一家人也一夜間音信全無了,
“石魅老賊,有朝一日我若打尋出你下落,定將你族人碎身萬段以尉我爹娘在天之靈,經祭我丹鶴山莊幾百條人命!此仇不報,我死不安息……”我緊咬玉齒,暗暗發誓。
忽然聞覺身後有聲響,我的手下意識地撫向腰間所懸的短匕。短匕還未拔出,眼前卻猛地竄出一個年青公子,他徑自伸出手隔著紗衣握住了我的細腕,令我來不及躲閃。事出突然,我臉頰上竟莫名地泛出淡淡紅暈,忙用力甩開他的手,輕巧地跳下秋千躲到一邊的樹後。他驚異柔弱如的我走路卻輕盈曼妙,仿佛足不沾塵般在空中飄浮。
“在下孟龍,霜霜姑娘請恕罪,小生無意冒犯。隻是一直對姑娘好奇,不知姑娘究竟來自何處?此時此地又偶遇姑娘,看你容顏美麗,羞頷首,顰低眉,舉止合度,體態淑麗,看來絕非那種凡塵女子。莫非姑娘……”
寥寥幾句,我卻已聽出他就是那夜為我解圍的公子。轉眸望去,心中一驚。明明不曾相識,可與他四目相對卻有種過於熟悉錯覺。
“公子若想賞舞請晚上來煙雨閣,霜霜從不見客,告辭了。”我微微鞠一躬,欲轉身離地去。豈料孟龍卻一下竄到我麵前,擋住我的去路。我不便暴露身份,心中甚是不悅。
“姑娘冷傲高潔,是對我有戒心吧,是否認為我非好人?”孟龍好似看透我心思一般,字字俱擊中我心。
“公子莫要欺負小女子,若再迫我,我寧……”我冷不丁拔出腰間短匕,抵在粉頰上。見他麵上露出為難之色,我心裏暗笑,拋下他轉身輕快離開,隻餘桃香循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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