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某個班裏,右手纏著紅色繃帶的尹伍,眉頭微皺,也在聽著課。不過似乎並不很認真。他一邊聽課,一邊用手不停的玩弄著筆。內置彈簧的筆屁股被尹伍用手壓在桌子上,一鬆手,彈起,如此往複。
某個辦公室中,淩峰集團的大股東真納,依然戴著那頂圓錐形黑帽。西裝革履的男秘書遞來一份文件,真納伸手接過。
日旭高中校外,那條正在施工的小路上,工人們正在勤懇地工作著。地上有幾個透明塑料水壺,這些水壺的外殼,均已被茶漬染上了顏色。路口另一側的不遠處,他們之前談論過的那個挖掘機,依然在。
城市中某小學門口不遠處,一膚色黝黑的中年人戴著一頂草帽,正搖動著用明火烘烤的老式爆米花爐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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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平靜。直到中午放學鈴聲響起,學生紛紛走出校門或走進食堂,這份祥和都沒有被破壞。就仿佛,這幾周的騷亂事件根本沒有發生過。
“滴~~~~”
爆米花師傅吹響了嘴中的哨子。把他圍了一個大圈的孩子和家長們,紛紛雙手捂住了耳朵。
爆米花師傅把爐灶的一頭放入籮筐,然後用一隻腳踩在爐灶和籮筐的連接處。伴隨著“嘭”的一聲爆炸,爆米花爐灶後麵連接的長長的籮筐瞬間鼓了起來,然後又癟了下去恢複原樣。不等空氣中的煙氣塵土消散,眾人就紛紛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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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黃帆獨自步行在灼熱的馬路上。
路上的柏油有些許融化。空氣被地麵烤熱,這使得視野遠處、地平線附近的一切,顯得有些變形。
黃帆深吸了一口氣,但很快用手捂在胸口處,似乎是呼吸道有些痛。不知是不是因為空氣灼熱的緣故。
樹葉因微風的拂動,嘩啦嘩啦地響著。
黃帆低沉著頭,繼續走在灼熱的陽光和馬路之間(背對鏡頭或斜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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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十五分。
依然穿著那身白色運動服的森建義,從公交車上走下來。
他把手中的最後一點燒餅搗進了嘴裏,然後把塑料袋和包著燒餅的紙塞進了垃圾桶。森建義在橫穿馬路後,沿著日旭高中校外的這條南北路,朝著學校正門走去。
森建義麵如死灰,眼神無光,透出一臉困乏。
一邊走著,早晨在大學麵試時的場景再次湧入了森建義的腦海:
“十月份那次大賽的成績,實在不能讓我們滿意啊,過早定下的話,我們承擔的風險也不小。現在才高二,等明年比賽後再來也不急嘛。何況是森師傅家的公子,再磨練上一年,等到了高三,肯定沒問題的。”
剛剛完成右轉、視野朝向校門時,旁邊一個騎著自行車的人減速下車。
是桂琴。
森建義抬起憔悴的麵龐,剛要勉強以笑相迎,便被桂琴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
“能不能不要讓你個人的感情問題牽扯到我?這樣讓我很累。”
隨著血液中腎上腺素的急劇增加,森建義之前因為困乏和失落而倍顯憔悴的麵龐,突然變得驚訝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向善良淳樸、常考慮他人心情的桂琴,說出了如此嚴重的言辭?
“怎麼了啊?”
森建義強行壓抑住激動的情緒,帶著極為難看的笑容問道。
桂琴把滿含傷心的麵龐扭到一邊,拿出一個紙條拍在了森建義的胸口上。森建義接過來一看,上麵打印著一行字:
你不愛森,請離開他。
“請跟你女朋友解釋好,以後不要來騷擾我,謝謝”。
桂琴黑著臉說完,離去。
沒走幾步她又停了下來,低頭看向側麵。
“今天下午,我會去當伴娘的。”
在補了一句後,桂琴朝著校門揚長而去。隻留下呆在原地的森建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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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建義走在校園中,開始因情緒的低落,走的比較緩慢,但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突然,推著自行車的桂琴的肩膀上,伸來一隻手。是森建義。
桂琴轉身,突然嚎啕大哭,並猛推了森建義一把。
“你走開啊!”
“你離我遠點啊!”森建義剛要開口,桂琴立即又號哭道。
森建義被推開後沒有繼續上前糾纏。桂琴站在原地繼續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