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和寨金雞運糧
閆和寨是一個山洞,並不是真正的寨子。雖說不是寨子,卻和真的寨子一模一樣,裏麵的生活用品很齊全。石桌子、石椅子、鼎罐、菜鍋、碗筷,還有床,應有盡有,不缺少一樣。
既是山寨,為什麼沒有人住呢?
傳說,明朝初年洪武主朱元璋,不知為了什麼事,下狠心血洗湖南,將人殺盡斬絕。為了活命,茶陵人東奔西走,一家姓譚的人在逃亡時,專走山路,竟逃到茶陵坑的高山上。
明軍已追趕到茶陵坑,譚姓一家很有可能被逮住斬盡殺絕。當他們走進四趾潭的右前側旁,發現懸岩陡壁上有個山洞口,為了活命便鑽進了這個洞府。
明軍尋找不著也就走了。
一家人便暫時在洞子裏住了下來。家長為找到吃的東西,便帶領一家人循著洞去觀看。說來很怪,越往洞裏走,不僅有亮光,而且有屋數十間,既有臥室和廳堂,也有廚房和廁所,且有內外之分。廚房內碗盅俱全,鼎罐、鏟和鍋,有米有鹽油,還有滿滿的一缸水。似乎有人早先住於此地。
大家想,好得很,有人住,我們就有救了,不管張姓,李姓,無論他是誰,一見我們是逃難的人,一定會伸出友誼的手相救我們的。
天黑之後,仍然不見主人回家。
他們便主動地做飯、炒菜。可是連住了五天還是不見主人的麵,譚姓一家人便產生了懷疑,主人是在家裏被明軍抓走了,還是探風在外麵被明軍抓走的呢?
米也吃盡了,他們住在這洞裏很有可能要餓肚子啦,走出山洞又怕明軍抓著殺頭,倒不如坐在這裏餓還要好些。
天快亮了,四趾潭雞叫了,四趾潭有雞必有人住,為什麼白天見不到人,也見不到做飯的炊煙呢?他們吃什麼呀!也餓肚子嗎?
奇怪,甕中的米不是沒有了嗎!為什麼又是滿滿的一甕呢。
“我們能活命了,謝天謝地,感謝神靈救命之恩。”主婦邊量米做飯邊說。
明軍常來搜山,隻見炊煙繚繞,但見不到屋宇和人。時日越過越長,甕中的米也由滿甕吃到無米,再由甕中無米而轉到甕滿米堆。甕是不是寶呢?不然為什麼吃到米盡而又滿甕呢?經過多次地偷看,才弄清真相,原來四趾潭沒有住戶,雞是金雞,當甕中無米,金雞朝東啼時,東方運糧即到。雞朝西啼時,西方的糧食隨即運到。
這就是閆和寨金雞運糧的故事。
來茶陵州搜山抓人的明軍,從炊煙判斷,附近山洞裏有人躲藏,多次尋覓不見山洞口。但他們在茶陵坑呆了半年,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抓到人,真是怪事。
姓譚的人也分析其原因:茶陵坑山巒重疊,原來在此住的人,逃的逃跑在外,有些人被逮捕殺掉了,很有可能僅存的就是他一家人。他們深住山洞,洞門又是在陡壁上,同時全家人很少走出洞門,因此明軍無法抓到他們。其次四趾潭山高坡陡,四處皆山,唯一進山的一條路,又是從高山直瀉而下,真是一夫把關,萬軍難進。再就是四趾潭有塊銅鑼高懸於懸崖上,明軍從東來,銅鑼朝東鳴叫,明軍從西來銅鑼朝西鳴叫,這一來為居住在這地方的人們嚴守關隘、抵禦明軍的進攻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就這樣大家和明軍山裏山外地對峙著,雙方僵持不下。日子長了,明軍深知住在山寨的人員不多,攻擊也越猛烈。姓譚的為著保住全家人的生命,就和明軍鬥智鬥勇,趕明軍走。
他們將稻草搗爛編成一隻隻破爛不堪的草鞋,每隻長約兩尺左右,拋在四趾潭內隨流水漂人洣水河。並且將人屙的屎,用八寸至一尺圍的竹管裝著蔸緊壓縮,偽裝為人剛屙的屎,流入河中,還在四趾潭像頂天柱的岩石上用鋼釺鑿成草鞋模型,說是神仙腳印。
明軍見其物,也錯誤地認為茶陵坑的人真是牛高馬大,足穿兩尺多長的草鞋,屙的屎的也有七八寸圍大,如果要在此硬攻火拚,打死的肯定是明軍,絕不會是茶陵坑人。
將軍見士兵不戰而寒,也知道要想攻破山寨,再戰一年也難破寨,原想利用禁運糧食,困死茶陵坑人,現在看來,這些人的糧足可能供給三五年。而缺吃餓死的反而倒是他們自己,於是向上級彙假報,蒙哄過關,虛打晃子棄寨溜走。
兩年之後,姓譚的人從寨門悄悄地溜出來,探聽信息,方知明軍離開茶陵坑已有兩年多了。
於是譚姓一家出閆和寨,分為四方走去,有的為尋求更多的田地和山林便走到攸縣初塘,有的走到茶陵州的平水黃石,還有人走到合湖,有的到了高迎和高水,後來這些從茶陵坑走出來的譚氏後裔便稱為四戶譚家,即蛟黃合初,在茶陵坑建了祖祠,且命名為閆和堂。
說來四戶譚家的祖先,實屬於明洪武主血洗湖南後的真正的茶陵人。
四戶譚家人安全地走出閆和寨後,四趾潭運糧的金雞不是守住四趾潭長久地運糧,而是自願飛入潭中,沉入潭底。人們來往頻繁,永不見其形。
閆和寨是因救了譚姓家人性命的山洞而命名的,而且根本就隻有一個山洞,沒有房屋和聚居的人群。
講述人:尹菊林,文盲,農民,時年56歲,現已故。
搜集時間:1956年10月。
流傳地區:茶陵等地。
武州公軼事
清雍正期間,虎踞爛泥湖鸞園住著一個從武州學法回家的人,他為人非常和氣,見人有禮貌,從不欺老壓幼。當地人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年歲多大,出生屬性和年月日時,隻因他在武州學法,便以武州公為其名。至於誰是後裔,歿在何時,葬歸何處無法考證。
但他生前的幾件軼事確實值得一記。
一、六十大壽慶典
武州公做六十大壽的消息,四處風傳。由於他為人正派廉潔,不欺人壓人,不嫌貧愛富,生疏的人、熟悉相好的人都是一視同仁,所以前來慶賀祝壽的人絡繹不絕。
中午,不多不少,正席恰好一百個桌麵。酒席豐盛,人們讚不絕口。
太陽快落下來的時候,祝壽的人都向武州公辭謝回家。
可是武州公不論遠路而來的和鄰近的堂裏人,一律留宿,有的人隻想湊湊熱鬧,抱著看武州公如何安置客人的心態,暗暗地觀望著,見他實心相留,也就真的留了下來,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安排這些客人。
這樣一百桌酒席的客人全都留了下來,一個不少。
吃,好說,古話說有錢好辦事,可是這麼多人,住哪裏呢?晚上10點鍾左右,武州公送客人們去睡覺,並要求客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律跟他同往。
大家都跟隨他走進一棟朱門綠窗富麗堂皇的房屋,一人一鋪,男女分別有序,床上均是被墊被蓋,豪華富麗。
客人們你看著我,我望著你都不知道是誰家,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
誰家有這般富,當地人誰也說不出來。
武州公將客人全安排好了,個個都睡下了,便對大家說:明日早晨多睡一會兒,不要起得太早,等我來接你們去吃早飯。
天亮了,太陽也出山了,客人都想起床到屋外去走走,睜開眼睛一看,天啊!那裏有什麼屋,更沒有什麼床,所有的人都睡在長塘水麵的茅葉上。
長塘是長下屋場的東邊。該塘長約300米,寬50米,是虎踞的第二大塘。從武州公居住地鸞園到長塘約500步,亦是通往世家巷等地的交通要道。
客人們見自己都睡在長塘的水麵上,一片茅葉墊背,一片茅葉蓋在身上。舉目四望,茅葉飄飄,塘水淌淌,隻要一動便會沉下水底,嚇得大家都出了一身冷汗。
正在危難之時,武州公來了,大聲喊叫著請客人起床,並說不要害怕,依次順序上岸回家吃飯,千萬不要擁擠,小心掉在水裏。
人們上岸後,個個佩服武州公的法術,更佩服他的肚量和胸懷。
二、捉草魚
武州公年雖逾花甲,但最喜愛開玩笑,以此自得其樂。
有一年雙蕪尹寶軒請了20多人插田。尹寶軒是雙芫當時的第一個殷富戶,也是尹氏一流的大鄉紳。
這年立夏已過兩天,為了趕季節,他請了20多人蒔田,蒔了一個上午後,隻剩長下壟口上一丘田未插。
午後將交未時,農友們興致勃勃地擔著秧來到這兩畝田裏插秧。
恰逢武州公手提葫蘆,嘴叨長杆旱煙筒到雙芫去買酒。
不知是哪個冒失鬼喊道:“武州公,你能攪到我們今天下午蒔不完這丘田,才算您真有本領。”
武州公說:“您們20多個人,一下午蒔兩畝田怎能說蒔不完,我又不能捉著你們的手不準蒔。”說完,他便買酒去了。
“一隻大草魚,快捉魚!”
突然,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於是,大家便一起放了秧苗去捉魚。
這草魚也怪,人們到這頭去捉,它便衝到那一頭,人們趕到那頭捉,它又衝到這頭。
如此往返,20多人都不能捉住這條草魚,真是氣死人。
太陽快落山了,田還沒有插一蔸禾,草魚也沒有人捉住。田也踩得爛巴巴。
正在這時,武州公從雙芫買酒歸家來,見狀便故意說:“噫!您們為什麼還沒有蒔完田?”
人們大聲喊叫:“武州公,一尾大草魚,快來捉魚呀!今天,我們捉了一下午都沒有捉到……”
“草魚?田是今天耙過的,哪來的草魚呀!”武州公走到田邊,用煙杆把一隻草鞋撈了上來說,“哪裏是草魚呀,是您們脫下來的草鞋呀!”
蒔田人這時恍然大悟,知道上了武州公的當。開玩笑地說:“武州公怪您喲,害得我們今天下午不能蒔田,明日早上又要耙過田。”
武州公說:“您還罵我,哪一個要您們貪魚吃,田不蒔而捉魚,也不想上午耙田冇得魚,現在蒔田時哪來的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