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六、樹林遇故人(1 / 3)

六、

“等等,開慢點兒。”在經過一片小樹林時陸豐說。

“怎麼了?”劉威葳說著,車速慢下來。

“我家原來住這邊時我經常來這片樹林裏玩,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它還在。”陸豐說。

“你家在這邊住過?”劉威葳有點不敢相信,向四周看了看,的確有些荒涼,除了大片的莊家和這片樹林一片漆黑裏也看不到有什麼民宅。

“沒到這兒這麼遠,在剛才路過的城邊上,是廠區家屬樓。後來才搬的。”陸豐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她。眼睛始終沒離開眼前這片樹林。

“停車。”陸豐說。

“恩?什麼?”劉威葳有點吃驚。

“停車。”

“在這兒?”劉威葳不明白周圍的一片黑暗,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在這種地方做停留。

“對。”陸豐的語氣很堅決。

“好吧。”劉威葳停下車。

這個“天才”的確讓人摸不清頭腦,總能作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來,不像那個李帥,即便聰明但卻仍在她掌控之中,沒出現過任何在她意料之外的事兒。除了他們最後一次借著燒烤聚會在別墅裏的那次偷情是她實在拗不過他熱情的雄性荷爾蒙。他們在樓梯上狂歡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聽到有其他人在場,不過那時她已經被浸的濕透了,不是十分清楚那是自己幻覺還是真實存在。還好,事後幾個月李帥就遠赴得過繼續他的血液,劉威葳則很快物色到他的繼任者——陸豐。一顆就快要成熟的桃子,她能看到他豐沛的汁水就要飽脹的從身體裏溢出來,正是她想要的。

另一方麵她也有所懷疑,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有人窺聽到她和李帥的事情的話,那這個人則極有可能是陸豐。當天去的學生幾乎都是一對一對的,而且她和李帥悄悄離開的人群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大家都在院子裏喝著啤酒,還有的在跳舞,應該不會錯。事後回想起來好像真的沒看見陸豐,他怕熱,很有可能躲在開著空調的房間裏,一是避暑而是免受那些情侶們的視覺刺激。

會是他麼?她一直沒有答案。隻是他們真的如她所料的順利開始了,並且現在正駛向她的——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王啟越的——別墅。他們的關係即將開啟一個新的篇章。

在這個時候陸豐卻要她停車,在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天上還下著小雨,他想幹嘛?劉威葳一肚子疑惑。

他沒象李帥第一次那樣,李帥在車裏的時候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動手動腳,等不到比樹立。如果不是劉威葳堅持恐怕就要在車裏大戰幾百回合。隻不過有兩個因素限製她不能這麼做,一是這是通往別墅區的必經之路,如果有鄰居看到她的車無故停在路邊一定會來看個究竟,二是她希望他們是在床上,而且是在主臥室的那個大床上。她希望在那長昂貴柔軟的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精壯的年青男人,在她麵前充分展示他的魅力,她希望在上麵,真正的享受做女人的樂趣,而且不是在狹小的車裏委屈自己,再也不了。

陸豐問,“有手電麼?”

“手電?你要下車麼?”

“對。”

“在,在後備箱裏,有一個,不過好像快沒電了。”劉威葳遲疑地說,用大拇指指了指車的後方。

陸豐沒等她說完,打開車門,一隻腳跨了出去。

“哎。”劉威葳喊道“你幹嘛去?”

“看看。”陸豐的回答讓人摸不著頭腦。

“看什麼?”

陸豐沒回答她,一閃身,關上車門,自顧走到後麵,打開後備箱開始翻騰起來。

劉威葳無奈的搖搖頭,也下車來到後麵,陸豐已經找到手電,推了推開關,正常,能用,就是光鮮略顯微弱,看樣子真是快沒電了。他把的手電往樹林方向晃了晃,沒照出多元。

“你,幹嘛?想,這個時候進樹林?”劉威葳實在理解不了他的舉動。天還下著蒙蒙細雨,黑暗裏隻有他們這一輛車在,看樣子他又想進樹林內,究竟有什麼吸引著他非要在這個時候這麼做?在雨夜,在去偷情的路上,放下身邊的女人。

可能正是他這種難以琢磨吸引著她。

“你想一起去麼?”陸豐根本沒看她,眼睛盯著樹林的方向。

劉威葳沒說話。

“那就在這兒等著。”陸豐說著已經走下公路,踏在掛滿水珠的草地上。沒走幾步高過腳麵的草上的水珠已經滲到鞋裏,打濕他的襪子。

劉威葳略想了一下,衝他喊,“等等,我也去。”說著幾步衝跑到他身邊。不過她顯然忘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田野裏自由馳騁的村姑了,剛走下公路沒幾步,她纖細的高跟鞋就已經紮進吐裏,每走一步都要費勁的拔出來,又濕又刺的野草也弄的她的腿又冷又癢。

她一隻手使勁抓住陸豐的胳膊,一隻手在幫助自己的腿從土裏拔出來。

手電的光隻能照到幾米遠的距離,還閃爍不定,看樣子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手電光鮮外的地方一片漆黑,隻能聽見樹林裏沙沙的樹葉響和他們兩個走路的聲音。劉威葳回頭看了看,才走進樹林十幾米遠的距離他們身後隻剩下一片黑暗,她完全辨不清他們是從什麼方向進來的,更不用說看到她車的尾燈了。她抓住陸豐的手不禁更緊了些。心裏也開始有點後悔不該冒失的和他一起進來,老實的待在車裏不是很好麼,何必吃這個哭。無數次經過這個樹林,以前根本就沒注意過它,看上去隻是稀稀疏疏的幾棵樹,有幾次劉威葳還覺得自己能穿過樹林看到林子那邊的農家,沒想到真的進來會是這麼一番景象。看陸豐的樣子大概是想起了兒時在這裏度過的愉快時光?可這是追憶的時候麼?還是在這種天氣情況下,更不會有什麼浪漫的事兒發生,真是有點煩人。

怎麼會沒有呢?會有的。

陸豐分明聽到一個聲音在召喚他,是個女性的聲音。還有她“咯咯咯”的笑聲。就在林子裏,他努力往裏走,追蹤這個聲音,總覺得差不多還有既不願,可就是看不見人。他站住,用手電四下照照,沒人。但聲音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大,“來呀,來呀,來呀……”“咯……咯……咯……”那聲音笑個不停。陸豐的衣褲已經全被雨水打透,緊緊貼在身上,一陣微風吹過來透出一股涼意。他打了一個哆嗦,覺得手臂有點疼,低頭一看一隻手正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誰?”他大喊一聲,聲音立刻被樹林吞沒了。

“啊。”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我啊。”

是劉威葳。

陸豐暗自送了一口氣,“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是一直跟著你麼?”

“恩?”陸豐有點想不起剛才的事情。

但他已經沒精力理這個,耳邊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你來呀,……你來呀……”憑著感覺他一步步往前走,手電的光變得更暗了,隻能照到眼前兩米左右的距離,可召喚聲在不斷加強,好熟悉的聲音啊。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陸豐在心裏狂喊這朝那個方向奔去。

“你來呀……”

跑著跑著他被一個樹根絆了一個趔趄,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手一鬆,手電也掉了。手電光在地上掙紮著閃了幾下,終於無聲的完全熄滅了。他真的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濃密的樹葉遮住了月光,更何況還是個陰雨天氣,月亮或許早就被烏雲遮住了。他站起來,沒動,讓自己適應黑暗,慢慢的,他能看見一些東西了。

和他小時候的場景一樣,隻不過那些樹粗了許多,和他一樣從少年長成一個成年人。由前麵的那棵樹曾是他的根據地,那是整個樹林裏最粗壯的一棵,看樣子是其他樹的爺爺輩。陸豐在它的樹洞裏藏過自己的記事本。幾年不見它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一個垂暮的老人,十年前他是這樣,十年後也不見得比之前更老多少,缺少變化是他們共同的特點。不過在此時,在陸豐眼裏它顯得異常親切,一個久違的朋友。你還好麼?陸豐在心裏問。

陸豐慢慢走過去,站在它麵前,剛要蹲下身再摸摸那個熟悉的樹洞……

“你來了……”一個聲音,就是剛剛那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轉過身,距他大概幾米遠的距離站著一個人。

“你是誰?”陸豐問。

“你,不認識我了?”那個人幽幽的說,好像有無盡的哀怨。

“你……你是……”陸豐覺得這聲音真的太熟悉了,他一定認識這個人。於是又往前走了幾步。

“啊。”他失聲叫出來。

站在他麵前的果然是個年青女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大約一米六五左右,齊耳的短發,小圓臉上兩個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衝他眨著。

“你,是……微微!”陸風激動地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