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你說幹什麼。”話沒說完,他已經把陸豐拽到池塘邊,已經有水悄悄地鑽進陸豐的涼鞋,有點清涼,隻不過陸豐感覺到的不是這個,好像是一條蛇,在他的鞋裏遊動。陸豐拚命要往回跑卻被繼父狠狠的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咱,咱們來玩個遊戲吧。”繼父蹲下身麵對他,雙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臂,臉因為激動兒比之前更紅了,甚至有點發紫,雙眼聚精會神地看著什麼,又突然一抬頭看著陸豐,還想在征求陸豐的意見,那是一束奇異的光,之前陸豐從未見過任何人有這種眼神,渴望?是種渴望吧。繼父的嘴唇有些微微的抖動。
“我要回家。”陸豐嘶喊著。
“等會兒,等會兒就回去。”說著繼父突然拽下他的褲頭。
陸豐被這個舉動嚇呆了……
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陸豐明白他的生活就是從那一刻發生改變的。如果說父親死的時候他還沒意識到生活發生什麼重大變化的話,那麼從那一天起,從他的褲頭被繼父扒下的那一刻起,他知道重新回到院子裏的他和那些小夥伴們再也不一樣了。就是從繼父在駕駛室裏試圖摸他的頭開始。
悶熱、烈日、狹小的空間,突然見的肢體接觸。
不,陸豐在心裏狂喊。
“你怎麼了?”劉威葳的語氣有點尷尬。看上去她正意圖侵犯一個未成年人,盡管陸豐剛剛二十歲,但也是個成年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哦,沒什麼。”陸豐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的確有些失態,有點歉意地衝她擠出一個笑容。
“那就好。”劉威葳又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他還想躲開,但終於沒有。
劉威葳的手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柔軟細嫩,他知道她是從農村出來的,吃了不少苦。但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還沒讓她變得象城裏的貴婦一樣擁有一雙綿軟纖細的手。即便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的沒了總計,取而代之的是昂貴的化妝品,看上去她已經脫胎換骨了。不過在她以為自己在輕拍陸豐的時候,下手還是重了些,這讓那份溫柔到類似於暗示的親密舉動在陸豐看來更像是個提醒。她是誰,他又是誰,他們在幹什麼。
陸豐看了一下表,剛剛十點二十五。
路上的車不太多,尤其是開出繁華的市中心區之後來往的車輛就更少了。雨滴很有節奏的敲擊到車上,啪嗒啪嗒。在寂靜的夜裏尤其響,更是重錘一樣打在車裏兩個人的心上。他們都有些微的緊張和激動,畢竟這不是一次普通的約會,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雖然劉威葳在電話裏並沒有明確的給他信息告訴他早點回來的原因,但是憑著長時間以來的默契配合和他臨去上海前劉威葳在機場送他時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陸豐已經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序幕,即將拉開。不過那時的他在內心還對這次約會有著一絲小小的期待,不管是出於肉體上的需要還是事業上,劉威葳對他來說都算得上是極有幫助,他也有些想快點和她開始更親密的身體接觸。不管怎麼說,渾圓的乳房,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對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男人來說都具有本能的誘惑。
會不會覺得王啟越的手象一把帶著細小倒刺銼刀,一下下,慢慢撕割她,讓她的身上布滿纖細的傷口,血會從裏麵慢慢的滲出來。開始緊緊是一點點紅,逐漸血量變多,顏色加深,彙成大大的一顆,滾過她的皮膚,滴落到她身下的床單上,再逐漸滲入麵部的纖維,殷成一朵盛開的花。
陸豐很想看看她的這些傷痕,看看那些被她掩蓋在昂貴服飾下的傷口,他相信那些地方一定還在流血。雖然她看上去依舊充滿活力,幸福的生活著。不過他知道,一旦解開她最後一塊遮羞布,她的新傷舊疤就會一齊展現在他麵前,無所遁形。那會是件很美好的事。陸豐在登機前回過頭來衝她也別有深意的笑笑,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將會是個“美好”的開始。隻不過他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就在幾周之後。
劉威葳認為自己讀懂了陸豐當時回頭一笑裏麵的意思。有依戀,也有疼惜,還有不舍還有著和她一樣對兩個人單獨相會的強烈渴望。不是麼?我們是彼此需要的,劉威葳對這一點充滿自信。
她注意到陸豐的手一直在變換位置,開始是乖乖的象個小學生雙手平放在膝蓋上,有時食指會不自覺的輕微敲擊著大腿,有時曲起手指輕輕地摳著牛仔褲的側線;後來又把手肘拄在車窗框上,手指輕輕地搔著有些嫌長的頭發。現在又像一個憂鬱的少女一樣用指肚輕輕地擦著玻璃上的哈氣,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彎彎曲曲的豎線。她能感覺到他的拘謹,她又何嚐不是呢。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尷尬,沒有預想中那麼熱烈,雖然她明知道陸豐是個沉默不善表達感情的人,但也絕沒想到氣氛會這麼沉悶,他們之間的交流比在實驗室裏還少,還放不開。或許是沒了那種在眾人麵前偷偷交流的刺激,或許一切就要按部就班的水到渠成,內心反而平靜下來了麼?也許這種平靜隻是為了下一刻的激情蓄積能量,又或者根本還沒為這次約會做好充分的心裏準備。與自己的師娘真正開始情人關係和在實驗室裏玩笑似的調情,這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算是質的飛躍。他們還都太年青,這樣的事情隻有經曆多了才有可能駕輕就熟。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種小小的心裏障礙對劉威葳來說很好躍過。
上一次她是作為王啟越婚姻之外的女人,那時她隻有自己,唯一的資本就是年青的身體和黃金版的年齡。她最終讓自己戰勝一切恐懼和不安,把所有的閑言閑語,蜚短流長拋到腦後,她成功了。她現在有機會抓住一切她想抓在手裏的東西,因為她的資本已經不止是她的肉體,看起來她更象是個經紀人。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找到當時的感覺。幾年前她坐在王啟越車的副駕駛位置是內心瑟瑟發抖,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料到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她會和王啟越一樣,悠然的開著車,嗅著車裏麵四處飄蕩的青春氣息,仿佛整個人都回到了二十出頭的年紀。盡管她現在也隻有二十七八歲,無論怎麼評價她都是個年青優雅的美麗女人,可是她的心卻比同齡人要累的多。
於是在夜深人靜時她從床上坐起來,借著從落地大窗傾瀉進來的月光,她看著已經累的趴下在床上酣睡的王啟越,會產生一種錯覺。她已經和他一樣老了,不再擁有緊致的肌肉,光滑的皮膚,堅硬的骨骼,就連頭發也和他一樣失去至少二分之一,剩下的一般也都稀疏的可以看見頭皮,灰白相雜的糾纏在一起,粗重的呼吸聲聽上去活像條垂死的老狗。劉威葳打了個寒戰。
不過至少現在這個時刻,或者說今夜,她不必再麵對王啟越。王啟越找了個理由出差,不過劉威葳知道他並沒離開這個城市,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正在這個城市的某個他曾經帶劉威葳去過的賓館裏,更甚是帶到劉威葳曾經去過的房間,給他新近瞄上的女弟子做單獨輔導。不就是那個大二的學生麼。劉威葳早就知道她的存在,隻不過有一點還沒高清,這個女孩為的是什麼。錢?女學生家裏是做生意的,不缺錢。想做王啟越的研究生麼,那就更不必有這麼發的付出了,隻要有足夠多的錢,任何想投到他門下的人都能夢想成真,重點隻在於投入和產出之間的合理性。所以幾個月來劉威葳沒采取任何行動,她在看,在等。她必須弄清楚自己的對手真正目的是什麼,不能象她的前任那樣毫無章法,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就是軟弱無力的詛咒。直到這位前任離開的時候都還沒弄明白自己究竟哪裏輸給了劉威葳。其實並不在於劉威葳有更柔滑的皮膚,更美麗的臉蛋,更妖嬈的身姿,也不是那些傳說中的胡亂猜測。很簡單,隻是由於這位以為年青是唯一資本的女人不夠了解王啟越,也不了解她自己,在他們那場曾經的婚姻裏她手裏根本沒能拿到桌上的籌碼。
但是劉威葳不同,她手裏有的是可用的。因此她不過分擔心王啟越還要從她身上分出精力去享受別的女人的肉體,從和劉威葳結婚後,那隻能變成他遊戲人生中的一個小橋段,不會產生危害到主題的風險,不管王啟越怎麼玩,她相信,在麵對利弊得失的時候他隻會作出利於他自己的選擇,而形勢就是他隻能選擇劉威葳。
劉威葳看了一下表,十點三十分。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正是老頭子的最愛,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養成的,隻要他們兩個在一起,一到十點半的時候王啟越就好像突然打了興奮劑一樣性致盎然。
“你,笑什麼?”陸豐收回目光,轉過頭問她。
“哦,沒什麼,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兒。”劉威葳笑盈盈地看了陸豐一眼。
“什麼事兒,那麼有意思。”陸豐繼續問。
“突然想起,想起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樣子。”劉威葳笑著又淺笑了一下。
“我?什麼樣子?”陸豐回憶了一下。顯然他沒什麼印象。
這麼多年來除了戚玥他還沒仔細看過他母親意外的女性,他不想看。確切的說是不敢看,他知道自己會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不是那些自己得不到的身體,而是yu望,不是他的,是她們的,各種各樣的yu望。他怕,怕自己象病毒一樣穿過她們的虹膜滲入到她們體內,在那溫暖的環境裏生長,繁殖,逐漸占據她們的每個細胞,當以為自己真的成功得到她們的全部時才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她們放在在培養皿中的細菌,並沒有真的融入到任何人的軀體裏,一旦被發現並不符合她們的要求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毀掉。他的父親,一個被扔到河裏的廢物,被表麵的柔情和美貌徹底擊潰的男人,一個失敗的典型範例。陸豐知道自己沒那麼脆弱,但卻控製不了自己有想毀滅她們的yu望,尤其是看著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充滿誘惑的,還有些高傲的眼神在他麵前逐漸轉變為恐懼,哀求時,他會興奮的不由自主的抖起來。全身象通了電一樣的狂抖,直到她們眼睛裏的光慢慢,慢慢的熄滅,最終變成一灘死水,再也放射不出任何光芒來,他會達到這種享受的巔峰。已經有幾次,他在這種極致的快樂中醒過來,全身是汗,心狂跳不止,內褲裏還留著溫熱粘稠的液體。
當他再次在校園裏遇到那些已經在夢裏被他征服的女人們時,他都會向她們露出紳士般的笑容,也更彬彬有禮。在他眼裏,她們已經不再是一個個充滿鮮活氣息的人,隻不過是具備了行走能力的屍體,就這麼簡單,他尊重任何一個在他手裏獲得新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