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洛錦出了沈府,換了身打扮,就來到東來閣。正午的東來閣人聲鼎沸,大廳裏座無虛席。洛錦一進來,就見廳內一時安靜之極。紅娘依舊是紅衣,隻是換了一身長袍,腰間銀色的腰帶尤其的醒目,頭發由紫色華麗絲帶高高束起,腳踏一雙錦色絲邊長靴,一雙烏黑的眼眸一轉,無限風華。好一個俊俏的兒郎!任誰也看不出這風華絕代的少年竟是沈府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洛錦並不理會他人打量的眼光,徑自走上二樓。

推開一間獨立的雅間,淡雅的熏香迎麵而來,洛錦一腳踏入房間。身後小二替她輕輕關上了門。窗前擺放著一張鏤花四角方桌,一襲青衫的年輕男子臨窗而坐。此時,他回過頭站起身,正皺著眉看著剛剛踏入房間的俊秀少年(少女?)。男子暗自思索,少年模樣陌生,隻是這般風流神態和身上若有若無的藥香倒像似了一個人……

“莊主,我們又見麵了!”不過一瞬,男子就展了眉,附身作了一個揖,然後身子一讓,請紅娘落座。

洛錦淺笑著應答:“上次一別,給司馬公子添了恁多麻煩,實在讓洛錦過意不去。洛錦在此向司馬公子賠罪了!”說完舉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官府能夠那麼快速破了案子,也都是仰仗了莊主的幫助。司馬並非不知好歹之人,莊主不必客氣了。”司馬策也將手中的酒飲盡。

洛錦見到司馬策也是心情愉悅。上一次她名下的一家藥鋪攤上一樁命案,正好趕在她在,就與奉命辦案的司馬策有過一次合作。案子很快就破了,但是司馬策也算幫了洛錦一個忙。況且洛錦對於他的人品和性情都十分欣賞。這次聽說他來洛陽的消息,便趕來與他敘舊,一盡地主之誼。而且不同於一般官家的人,司馬策見聞豐富,語言風趣,不古板,也沒有一貫的官腔。所以稱呼上,也從一直的“司馬公子”變成了“司馬”。

司馬策俊朗的臉上也一直帶著微笑,一手放置於右腿之上,另一手輕捏酒杯,神色放鬆。司馬策年少時也曾走過許多地方。一人一馬,仗劍走四方,是很多少年的夢想,他亦不能免俗。倒是現在身在官家,讓他總有些無所適從,不比往日自由。然而,他沒想到洛錦小小年紀就學識如此豐富。

“司馬,這次來到汴京,可是為了公事?”洛錦嗅著杯裏的酒香,抬頭問司馬策。

“這次隻是路過,家中有事,需要處理。”司馬策皺了皺眉,顯然不願提及此事。

“如若時間不緊,那司馬定要在汴京好好遊覽一番。正直好時節,整個汴京的桃花競相爭豔,是難得的美景。”洛錦見此,善解人意地岔開話題。

司馬見她語笑嫣然,全然不似上次見麵時的漠然,不由感歎女子善變。

“晉言還是頭一次單純為了遊覽而來,平時公事在身,是不會有任何觀賞的興致的。此番,定不會辜負莊主的一番心意。”司馬露出一個俊朗的笑容。

“倒是莊主怎麼會在這裏?”司馬策問道。雖然洛錦處事果斷,但是在司馬策看來也還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倒是不知什麼環境造就了洛錦這麼一個性情。不過看著她捧著酒杯眯著眼的神態,還真是孩子氣十足。

“我來這裏當然是這裏有我不得不來的原因了。而且我的山莊就在洛陽啊!司馬有時間不妨到我山莊坐坐,洛錦定當掃榻相迎。”紅娘笑了笑,伸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又倒了杯酒,又是一飲而盡。想要再倒,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不知不覺已經喝了這麼多了啊!看著司馬策不讚同的神情,打消了讓小二再上一壺的念頭,轉而向司馬策問道:“司馬可知尚書府的大公子鄭桓?”

“稍有了解。不知莊主想知道什麼,司馬定然知無不言。”

“沒什麼,隻是我有個姐妹,與鄭桓定了親,想對這個享譽汴京的名公子了解了解。又偏偏害羞得緊,就拜托了我。”洛錦不想說出沈鶯鶯的名字。

“這尚書府的公子名氣可是不小。他是帝師林子承的親傳弟子。正是帝都四大才子之一。”

“可林大學士不是多年沒有收弟子了嗎?”洛錦這些年來為了尋找靈藥,很是注重消息的靈通,何況像林子承這般有名的人物。誰人不知林子承弟子眾多,但親傳弟子不算帝王的話隻有兩個——一個唐彥,現在是宏文館的大學士,另一個則是有名的儒將,韓瑜。兩個弟子一文一武,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自己又身為帝師,可見林子承的威望有多高。林子承選擇弟子極為嚴格,就是不知鄭桓身上有什麼地方可以打動這位帝師的了。

“所以才說他名氣不小。他正是最近才被帝師看中成為其親傳弟子的。不過,此人我見過一回,年輕氣盛,驕傲得緊,不過想來還是有些學識的。”司馬語調隨意,頗有些調侃的意味。

領會司馬策言中的不以為意,倒是讓洛錦玩味了一番。想來,這鄭桓是否和名聲相符還有待核實了。

“說起定親,關於這鄭桓還真有一件事。”司馬晉言話鋒一轉,眉頭微皺,“最近汴京傳言,鄭桓救了遊湖落水的丞相家千金,兩人一見鍾情,兩家也認為是天作之合,願結秦晉之好。才子佳人,倒是在汴京傳為一段佳話。若是這鄭桓,早已結了親……”司馬看了看洛錦,話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