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去找寧大殿主。”孫傳孺不在糾結此話題,背向靈光遠走,慕容成緊跟而上。
兩人舊識李尚居這幾天早就做好了功課,虞都這個名字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意味著什麼,如果將來此人問鼎天下,他就是從龍之臣,壽元將近,也可以因此延年益壽。淨室的門被推看,李尚居看看外麵的天色,微微泛白,虞都走進來笑道:“李先生一晚上在這裏待得怎麼樣?”
李尚居跪俯在地,拜道:“小人李尚居,見過大先生。”非正道弟子,他可不敢以師弟自居。
“李先生快快起來,”虞都連忙扶起,續道:“天地君親師,我非天非地非君非親非師,不敢受先生如此大禮。”
李尚居曲解原意,忙道:“小人鞍前馬後,願意追隨,望先生可憐我一片赤誠,切莫驅趕。”虞都被他弄得一愣,旋即請他坐下,對他說:“道友誤會,道友願意和虞都做朋友,這是虞都的榮幸,哪來的驅趕之詞?”
“請坐下說話。”安撫了他,虞都又說:“先生於戰事上的智慧,勝我十倍,現在局勢緊張而且非常不明朗,我欲解開謎團,先生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以我之見,蕩魔軍團十五萬不宜再深入。”李尚居上來就發表意見,蕩魔軍團剛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晚原,擺明了要和魔教撕破臉皮。
虞都反問:“我軍士氣大盛,何以不乘勝追擊?”李尚居一笑:“嗬,明公如此問,不是心中做了計較嗎?”
虞都一愣,啞然失笑道:“哈哈,先生察顏觀色,厲害非凡,”李尚居漠然不語,虞都回想道:“前些日子我還深入過草原,沿途秩序井然,各種禁製陣法即使沒有發動,也知道威力不凡,看其中像各派守山大陣那種級別的並不少見。此刻的半穹草原,比之當年的魔教聖殿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強。”
“明公意欲何為?”
“查,魔教的一切,全部查。”
“明公有人乎?”
“有正道及俠客行諸位道友。”
“皆人情,非心腹也。”
虞都微笑道:“萬事萬物如芻狗,我如何差遣他人?”
李尚居不知何言以對,久久回味才說:“修真煉丹之徒,實不該行軍打仗。”虞都道:“時不我與,仗不可能不打,怎麼打才能贏?”
想了很久,李尚居才說:“持久戰,經年累月的持久戰。”
“多久?”
“兩百年。”
虞都直起身子,默默不語,李尚居亦不打擾,良久才等到一句:“太久了。”
“小人無能,明公恕罪。”
蕩魔軍團攻占晚原,但是上層仿佛有種扯皮的規律,無可避免的又發生了。柯世宗單方麵希望停止進攻,以晚原為據點大量派出斥候深入草原打探;以正道諸宗數量為多的長老會則表示一往無前的殺進去,廉鈞態度曖昧,可以看出他站在柯世宗一邊,可長老會其餘人員的話不能不考慮。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蕩魔軍團十幾萬人又不知道幹什麼,整天喝茶玩笑,真的就是外出遊玩。
沒兩天,李尚居找到虞都,勸道:“晚原方勝,不乘勝追擊,亦不嚴陣以待,敗跡已現,明公宜早做打算。”
“先生不妨直言。”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言未果,尚居進而勸道:“三十六計,走為上。”
虞都不忍,言道:“十五萬將士,離虎口三寸而居,我要是走了,豈非見死不救?你要陷我於不義嗎?”
李尚居道:“明公在此,無論生死,皆鴻毛也,於事無補。”
虞都頹然不語。
當夜,隨行而來的長老雲台召見虞都,虞都急不可耐的問:“大軍在此徘徊,無異於羊肉處在狼窩,焉有完全的道理?諸位長老及柯總管如此行事有何遠見?”
雲台麵無表情,輕聲問道:“賢侄有些著急啊。”
“兵貴神速,先前在興平穀已經遭到危險,現在為什麼又要這樣?弟子不解。”
“那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晚原易攻難守,該當另尋據點,一麵排兵布陣,一麵派遣斥候深入打探。魔教兵強馬壯,不宜強攻,待正道聯軍前來。”
雲台仰首歎息,平複心情才說:“你的心思和柯總管大同小異,然而魔教布局半百,心思甚大,時不我與啊。”
虞都皺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