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位店中損失不大,樓閣修葺一番便能煥新,何必定要背井離鄉南下謀生呢。”
月無豔歎道:“客官也是知道的,上一次且末出事,小女子僥幸逃得一命,這一回又險些魂歸天外,長安城實在有些讓人心悸,隻想離開這裏,權當出去散散心。”
“月掌櫃福大命大,逢凶化吉,正是吉人自有天相之理。”月無豔歡喜一笑,點頭稱是。忽聽得月傾城道:“酒樓損失是不算大,但是如今長安城已經沒人能夠修繕房屋了。退一步說,即便一切煥新重來,哪裏還能攬到客人。長安城像一個狠狠跌了一跤的巨人,一時半會兒還爬不起來。我們姐妹倆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沒了生意可怎麼活啊。”
羅嘯成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出去轉轉也好,大唐國力昌盛,相信重建一個長安城也要不了多少時日,兩位掌櫃根基在此,經營出眾,到時候東山再起,勢必易如反掌。”
兩女粲然一笑,那月無豔道:“承羅客官吉言了,今日便不醉不歸。”
羅嘯成哈哈一笑道:“爽快,好!”豪情一起,兩碗酒瞬間下肚。月傾城道:“這次災厄雖然來勢洶洶,不過藏酒都在地下酒窖之中,倒是損失極小,也沒什麼小菜能夠招待,先生請暢飲盡興。”
羅嘯成擺手道:“這酒可是兩位以後重振雄風的資本,羅某有這兩壇解饞便已足矣。多謝多謝。”
月無豔嘻嘻一笑道:“羅客官幾時變得這麼豁達了,想當年在且末的時候,你可是一個人喝了我半個酒窖的酒。”
“往事不提,往事不提。”羅嘯成一笑了之。忽問道,“不知二位掌櫃將要去往何處?”
月無豔道:“聽聞揚州富甲一方,我和妹妹準備去哪兒看看,興許能發現些賺錢的法子。”
“揚州?嘿,這可巧了,我們馬上也要去往揚州,兩位若是不嫌羅某聒噪,便同行而去如何?”
月無豔之前承蒙他們送自己到長安城來,飛天遁地的感覺終生難忘。聽聞能夠再次嚐試,不禁一番欣喜,道:“若是這樣那可是再好不過了,不知能省下我們多少腳力呢。”
說話間,羅嘯成也喝完了最後一碗酒,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兩位掌櫃可先不急出門,我還得去找幾個人。出發時便來通知你們,你們做些準備就是。”說罷便起身告辭,兩女送羅嘯成出了門,相互拜別,羅嘯成這才離了西市,回味著杏花釀的餘香,慢慢往東市走去。
剛走到東市門口,隻見一個人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兩人各自從轉角擦過,差點撞個滿懷。羅嘯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能將他撞一跤的人定然身子不弱,羅嘯成好奇地看了一眼,卻發現是韓侖。
“韓少爺,是你啊,嘿,你這勁兒可真大喂,這急急慌慌地幹嘛去啊,玉兒妹子呢?”
韓侖道:“羅兄,我要回揚州,令狐大人已經答應我和玉兒的婚事了!”
羅嘯成聞言,似乎並不驚訝,道:“你倆不是都老夫老妻了麼,還樂嗬個什麼勁兒。”
韓侖鄭重其事的道:“大不一樣,我和玉兒之間其實隻是兩廂情願罷了,雖說指天為證,但那時我們都父母健在,按理說沒有說媒下聘定親成禮,都不算是真正成親了,也做不得數。這一回可算是真真正正有個著落了。”
羅嘯成若有所思,忽而歎口氣,韓侖不解問道:“什麼意思啊?”
“你小子欠我的酒終於能喝上了,恭喜恭喜。”說罷嘿嘿一笑。韓侖滿臉無奈道:“你這臭酒鬼,虧玉兒還叫你一聲大哥。跟你說這麼多,你竟然隻想著喝酒!”
羅嘯成攤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羅某人所有的樂趣都是從酒裏散出來的。”韓侖眼一白,道:“本少爺懶得跟你扯,我要回揚州,你怎麼著?”羅嘯成道:“我當然也要去,你等等,五湖酒樓兩位月老板也要同去,我已經答應捎他們一程,我去告知他們一聲。”
“月無豔和月傾城?他們去揚州做什麼?”
“你看長安這地方還有生意做麼?”
“你可真是閑得慌,這時候還要做個順水人情。”
羅嘯成嘿嘿一笑:“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