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流光容易把人拋
心下擔憂的林琅一麵走一麵左顧右盼,這時這穀裏安靜地倒是讓自己有些不適應了,平時那兩人整天吵吵嚷嚷的不覺冷清,這一下子靜下來,真不習慣。
正當林琅鬱悶地往山裏走時,她身後有一玄色身影悄無聲息慢慢接近了她,細看那人竟隻是腳尖著地,輕輕地踮著,生怕有一點聲響驚動了前方那道削瘦的背影。這廝正是林琅擔心的那位可能已經被玄武毀屍滅跡的左修。
半年時間他身長已然比林琅高出一個頭,每天與玄武的廝殺讓他身上少了幾分青澀,多了許些堅毅。五官輪廓也是愈發清晰明朗,劍眉星目,略薄的唇,整張臉像是上天雕琢出的藝術品般毫無瑕疵,鮮明英挺。長期曬出的皮膚是健康的蜜色,身上玄衣勾勒出的線條分明的肌肉,英姿郎朗攝人心神。朝氣勃勃,英氣隱隱。
他走了幾步,看著前麵那顯然心不在焉的女子,忍不住揚了揚薄唇。悄無聲息地加快了腳下速度,瞬時就落到了林琅身後一肘處。
左修探頭到林琅耳根處,笑道:“林琅,你不是在想我吧?這麼魂不守舍的,我記得咱昨日才見的啊。”
林琅方才心下正擔憂他的安全哪裏還會去注意身後有沒有人,現下被猛地嚇一跳條件反射地往後退。退得太急,被不甚平整的地麵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左修眼疾手快地攬住林琅,兩人四目對視,身子緊貼著,姿勢也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我說,左修,放開我吧。”臉微微有些緋紅的林琅推開左修生滿厚繭的大掌,悄悄吸一口氣撿起剛剛被被碰掉的竹籃,平靜下來後皺眉問道:“玄武老頭呢?”
聽到這個名字後左修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周身泛著冷冷的寒意,形象瞬間從剛剛的陽光少年轉變成了一個煞氣十足的煞星。
兩人就這樣一個危險十足一個不慌不忙地僵持了半晌,左修見林琅不慌不忙地盯著自己,顯然對他這反應早已習以為常,敗下陣來,“好像往弑神洞那邊去了。那地方我可不願意追去。”說完伸手過來捏了捏林琅比以往要更蒼白一些的臉,劍眉輕皺。“怎的臉色這麼不好?玄武老狗幹的?”最後一句話音調上調,殺氣十足。
林琅心裏一跳。弑神洞?玄武沒事兒去那鬼地方幹嘛?下一秒臉上傳來左修厚繭摩擦皮膚時真實的觸感,心裏又是一跳,然後迅速不動聲色地偏過頭,左修的手僵在半空裏,定成一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弧度,無聲地訴說著此刻的尷尬。
左修陰晴不定地收回手,眉間生出幾分失落,“林琅,我…。”話說到一半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立在原地懊惱地一會兒看看林琅那張顯然心不在焉的臉,一會兒看看地麵,心裏,五味雜陳,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痛。
事情很簡單,他喜歡林琅。自己第一次被玄武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睜開眼看到那張蒼白倔強的臉,還有那對幹淨且靈氣逼人的眼,就陷進了。那時握住的溫暖的手心,每每想起,總覺得那手心上是柔和而亙古的月光,不似太陽那般張揚刺眼,足夠溫暖當時身心都狼狽不堪的自己。
左修的愛情很簡單,沒有假設如果,感覺對,那就是了。不需要經過那麼多思考暝想,那時心動了,也就愛了。
但是林琅是玄武的親傳弟子,夢想與現實發生了衝突。
現實是全族人死在玄武手上,昔日那樣繁盛的一個左家,左家全族人都死在那伽羅穀大長老玄武醫仙的手下,自己家破人亡拜他所賜,那個人毀了自己的生活和希望。
而自己喜歡上的,是這個人的親傳弟子。——林琅。
我不能放棄家族給我留下的責任。我生長於左家,身上留著左族的血。這是一種承諾,對左家列祖的承諾。我帶著左這個姓氏行走,那我就是左家的傳承,天地君綱,我是百姓,奉此為綱常。我不能用你,來挑戰我的信仰。
左修麵色變換了半天,終是歎息一聲,緩緩轉身走開,背影蕭索落寞。每一步都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了什麼。林琅背對他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表情。單薄的身子挺得很直,始終不望向身後的左修一眼。
無聲地拒絕了一顆心。我們遇見的時間錯了,時空也錯了,你的柔情給的對象,也是,錯上加錯。
我沒有理由貪戀你的感情,更沒有理由辜負你的深情。
左修,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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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提一下本文慢熱故事結構複雜,類型也有些雜江湖恩怨拉皇族的天上的…反正就是集穿越,玄幻,武俠,宮鬥為一體的坑爹巨作。
這裏連個開頭也算不上的。我們男主還沒登場,有興趣的親,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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