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淌過。不知不覺已是半年。
玄武的內傷逐漸好了些,左修的武藝在玄武似有似無的指點下也有了小成。至於林琅麼。
“琅丫頭,你之前一直自己配藥壓製那焱羅毒蠍在你體內殘留下的餘毒,不跟我說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用這強行壓下的法子,就不怕到時那毒素對你用的藥又了依附,徹底決堤暴發?”玄武陰沉著臉給林琅把脈,後者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更是把他氣得火冒三丈。
那日林琅雖說在閻羅毒蠍口下撿了一條命,但玄武可不會天真地認為那東西會那麼好對付。一直沒說是因為他本就是這淡漠的性子,沒怎麼關心過人。再說林琅這麼久都一聲不吭的,自己也沒把那事兒放在心上。沒成想前幾日這丫頭突然昏倒,不然自己還得一直被蒙在鼓裏。“想死我現在就能讓你解脫,犯的著這麼處心積慮還一直養著那些毒麼?你是在養它啊!知道麼?!”
“老頭。”直接無視玄武的氣急敗壞,語氣無波地道:“我若是連這東西都沒辦法對付,也妄為武醫玄武的弟子了。”更別提有有有能力回家了。林琅抬起比平時顯得更要蒼白了些的小臉與玄武對視,臉上的鎮靜一點兒也不配她這張稚嫩的臉,倒像是個久經世事的老人。
玄武歎了口氣。道:“你要強,也不能拿命去賭。要是輸了,我去哪再找個徒弟給我做飯吃?”語氣竟有些顫抖。
林琅自從跟他學藝以來,那時時刻刻鉚足了勁的樣子一直讓他很擔憂。她做什麼事兒都力求完美,經常整夜整夜地背醫書,練步法。她對自己太苛刻,就算是曆來嚴苛的自己也無話可說。她很努力,非常拚命。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樣的人,怎樣的事,讓她這樣變相地瘋狂,對自己這麼殘忍。
“老師,放心吧,我能感覺到這東西,一時半會還弄不死我,你還能吃幾年免費的飯食呢。”林琅對玄武笑笑,眉眼彎彎煞是好看。玄武看那笑臉隻覺心頭一酸,虧得她還笑得出來,焱羅蠍毒痛來時就如抽骨裂筋,她還那麼小,這麼久是怎麼熬過來的啊……玄武想了想隻覺得情緒開始有些不受控製,正好又要到左修來叫罵的時辰了,轉身欲走,走之前像是想起了什麼步子頓了頓,道:“也不能一直把那毒養在身上,再過幾日,我們出穀吧。我得去尋一些東西破了這焱羅蠍毒。”話音一落就踩著竹製地板出了內室。
林琅怎會不知玄武心疼自己,不過事實上,她的的確確沒啥事。
那毒素雖說沒有完全被當日她體內爆出的那股奇異能量盡數吞噬,可剩下的那點殘毒還真沒法在她體內翻出什麼浪。林琅自己摸過脈,剩餘的殘毒都附依在筋脈一些角落裏,很難找到,能讓自己致命的重要器官四周倒是幹淨健康運轉正常,那些殘毒在她體內都躲著藏著,像是怕遇到什麼似的。雖說可以放任不管,但大概沒有人會喜歡自己身體裏還有這樣一顆定時炸彈吧?而且還是那種無法自生自滅的類型…。如此一來也就加大了林琅的自我治療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