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提著竹籃漫無目的地在山上晃悠,心下因左修一事有些失神,愈發煩躁。在穀中繞著繞著,等她回過神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那弑神洞口。
洞口雜草叢生,很是荒涼的樣子,不細看不易發覺這是個山洞。可林琅畢竟在這洞裏有過終身難忘的經曆,現下隻是站在洞外便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腦中浮現出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睜開眼看到的那些惡心的毒蠍,曾經爬滿過她的身體,啃食過她的血肉,隻是想想就覺得氣悶,連那身上的疤痕也好像開始細細密密地癢了起來。
其實按說這裏應該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地方。在這個世界的人生,畢竟從這裏開始,無法改變。
不過這地方……敬而遠之比較好。那洞裏光是一群蠍子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打擊人的是這群惡心的蠍子還隻是幫別人看門的……是最沒等級的毒物……玄武的愛好太特別,他咱惹不起,他的寵物……咱也別去自取其辱了。
轉身想走的時候,林琅心中突而又響起了一個,算是熟悉的聲音。
“進去看看。”
那一次也是這道熟悉的氣息牽引自己去到古戊沉睡的哪個地方。想到這裏林琅下意識地摸了摸光潔蒼白的手臂。這次著聲音細聽來林琅竟辨不出是男是女。下一秒她身體裏傳來的顫栗卻立時讓她眼瞳縮成了針眼大小。
一股陌生的力量,像是沸騰一樣在體內有炸開的預兆,就像……什麼東西從血脈裏麵複蘇一樣……耳畔縈繞著流水的聲音,血液在高速地運轉,載著什麼,流轉整個身子後狠狠的撞擊在心髒上,那衝擊的力道讓她不由得身體微微一震,眼睫輕顫,林琅感應了一下發現沒有受內傷,心下微鬆一口氣。不管這家夥是什麼,倒沒什麼惡意,不是個不講理的主就成。
那難辨雌雄的聲音便是循著那道力量席卷而來,充斥入自己腦中。隻能聽出聲音冗雜昂長,話說完,音波餘聲如漣漪般散開,久久不散。其間透出的威壓讓林琅瞬時腦中全無雜念,凝神戒備著這個聽起來很強大的東西。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也沒有太驚慌失措,而那股霸道的力量曇花一現般很快又歸入沉寂。身上沒什麼不適,稍微愣了愣神之後便平靜了下來。定了定神,拋除心下雜念,闔眼心裏問道:“你是這具身子的主人吧。我們談談?”
問完之後那聲音卻沒有了回音。在林琅有些失望,心想自己今天委實點兒背,準備打道回府時,那聲音卻又在她心中清晰地響了起來,
“施……咳咳,那個,林琅小姐,我是你家族內世代相傳的聖靈,我怎麼會是小主你啊……你真是折煞我了。”這次的聲音很清晰穩定,溫溫和和地,好像還有些尷尬。“嚇到你了啊?”
聖靈又是個什麼東西?林琅疑惑了,又是跟這身子的正主有關的東西,看來這正主來頭還不小啊……怪不得連古戊那種神獸都寧願屈尊來當自己的‘坐騎’。心裏一大堆的謎團,便急急開口問道:“我的本名叫什麼?聖靈又是什麼東西?”
那聲音聞言倒有些吞吞吐吐了,支支吾吾地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猶豫半天才開口道:“你的本名,不是林琅麼?雖然我也很奇怪為什麼你不姓施。”那聲音頓了頓,“我的本體是你的先祖仙逝時凝聚成的混元靈氣,施族每代族長傳承這份力量。必要的時候護你性命,但是我也會大傷一次。就像上次你在這洞裏沉睡,那些二貨蠍子差點把你弄死的時候,我對你進行的保護措施,還記得麼?”
那時候那層淡青色的光膜?這麼說還救了我一命。林琅抽抽嘴角,對那句‘二貨’十分無奈,“隻是一縷精魂,怎麼會還殘有意識?而且,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句二貨從哪學來的?”
“年年歲歲積養汲取了那麼多天地靈氣,要是連神智都還未聚通,那你就真的太小看你家族血脈的力量了。”那聲音有些無奈地幹笑一聲,語氣倒是頗為自豪。
“至於大概意識,我跟你算是共享吧。不要想得太歪了,其實你老爸死的那一刻我過渡到你身上的時候,我失去與你父親的已是聯係忘記關於他的一切後,你跟我就開始共享意識了。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我為你而生,你替我完成傳承這份力量的使命。怎麼說咧…你別擔心我會整天無聊到去窺測你的內心,苊,但是你的情緒我會有飛分享到。隻是借用你的思想框架,不會對你造成幹擾的,安啦。”聖靈大人清笑幾聲,爽朗大氣。聲音在腦中擴散開來頗有幾分古老的氣味,像是古羅馬教堂醇厚的鍾聲,繞在心頭餘音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