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林琅用了很多方子藥物,就是想跟那體內的殘毒好聚好散,也省得自己還興師動眾地放血。可是這些東西躲得實在太好,林琅往自己身體裏關了一大堆天靈地草,卻根本就碰不上那些狡猾的毒素。久而久之,那些毒屁事兒沒有,反而漸漸有壯大的趨勢。而自己倒是被自己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搞得有些吃不消。
“真是流年不利啊…。”林琅苦笑著扶了扶手腕,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膚血管明晰,上麵依舊布著那拜閻羅蠍群所賜的細密疤痕,隻是比起之前看淡化了很多,不仔細看並不十分明顯。
“這討厭的疤痕,還是沒辦法全部抹去啊。”心裏碎碎念了幾句。不管怎樣用盡心思想要讓這些像烙印般的難看疤痕消失,它還是與自己如影隨形,這是,命嗎?
也罷。
想了一會兒林琅迅速地換上一副好心情,剛才有些陰鬱的心情被她很適度地調節到了正常狀態。人嘛,盡人事,知天命。凡事有時順其自然即可,又何必強求?什麼舊傷疤啊,毒啊。此刻都給我見鬼去吧。
笑了笑,林琅起身背起藥筐走出竹樓,步子輕快。心裏想著這時節雨未停,恰值初秋,上山運氣好興許還采得到蘑菇,讓那兩人也嚐嚐鮮。
走了幾步很意外地居然沒有見到那兩人的蹤跡,林琅心下有些狐疑。這兩人什麼時候把戰場轉移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了?難道戰鬥已經升級到了玄武落荒而逃的那一步?左修那小子這麼強大?還是說左修那小子把玄武罵生氣了,又扯出些陳年往事什麼他左家幾百條人命之類等等等等,玄武惱羞成怒將其毀屍滅跡。?
可別以為左大少對玄武的態度比之前好,一點也不。他恨玄武,恨得深入骨髓,滅門這樣的大仇讓他找不到不去恨玄武的理由,即使玄武一身正氣,對他還算有授業之恩。他依然恨他,每天與玄武例行的一戰,皆是以命相搏。
虧得玄武在對左修這件事上體現出了讓人十分匪夷所思的耐性。戰,每次下手都很有分寸,每次都讓其重傷不致死,且不讓自己贏得太漂亮也不讓自己輸得太假,照顧著左大少的自尊心。再來就是,他很多時候,都在有意無意地在指點這個突然冒出來找自己尋仇的左家遺孤。
玄武在以另一種方式為左修治傷。他是醫,是醫仙武者玄武,他在用歲月為左修修補他心中的空洞與血肉淋漓。他在,培養一個,會殺自己的人,一定會殺自己的人。
當時林琅帶著不解詢問他時,他隻是望著麵前秀麗的穀景,帶著笑回答說,“因為,我是大夫。”
有人渡佛成魔,有人渡魔成佛。不問緣由和結果,隻覺得,那樣是對的,那是我的使命。然後就帶著那份執著,義無反顧的去做。
我想問,何苦?
玄武,你應該很清楚,難渡的,隻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