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趟鏢保的是要緊物件,爺才修書一封讓段大當家替咱們撐起個麵子。不是咱們技不如人,隻是有了你們段家的聲名,可免去不少麻煩。”領頭鏢師話雖是衝著段家的二人說的,可眼神卻不住的望向那個少年。
“你們要是不信,咱們身上還揣著段爺的回複書信和信物。”領頭鏢師邊說邊從上衫中套出了一封信和一塊白玉佩,佩上一個金鑲的“段”字十分得耀眼,“喏,你看。”
段南朝接過信和玉佩,定定的看了幾眼,神情有些複雜:“六弟,是我們錯怪人家了。”和身邊的男子確定後,段南朝將東西又交還回去,拱一拱手,“各位英雄,因家父尚未告知我兄弟二人此事,我們才……多有冒犯,望各位見量。南川——”
段南川也抱拳拱手,向對方表示歉意:“南川年輕氣盛,若有無理之處還望海涵。”
聽到段家兄弟的話,鏢師反而不再說什麼,隻是低著頭僵在那裏,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這——”段南朝不知該如何做,時間仿佛快要凝住了,卻沒人可以阻止。
好象可以聽到有力的心跳聲,尷尬而緊張。
“噢,”一個聲音,就這樣霸道的插進來,卻顯的那麼理所應當。
“原來是這樣。”少年微啟薄唇打破了這僵局。“既然是如此,那麼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吧?”
“是,八爺。”眾鏢師皆鬆了口氣,但還是小心不已,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又會惹到三爺這個喜怒無常的弟弟。
“那這頓飯,就當是我為手下的人向各位陪個不是。各位看如何?——顧兄不知也可否留下?就當為惜姑娘賠禮。”少年突然轉向長風,一臉微笑的詢問。
“這位公子——”惜墨突然開口。
“我叫淩千司。”少年有點意外惜墨的突然,好奇心大起,順口將自己“姓名”告訴了她。
“淩公子,我們已經吃飽了,不便再留下。再說我們還有其他事情,是不是顧大哥?”惜墨臉上閃過一絲歉意,好象是因為沒有同意少年的要求而內疚。
“顧兄,是這樣嗎?”少年也不惱,隻是看著長風,等他的答案。
“淩公子,很是抱歉,在下同小主人的確有事在身,不便叨擾了。”長風知道惜墨不會允許自己再托下去了,準備告辭。
原來是主仆的身份。
“噢,那段兄呢?”少年轉身又問段南朝,沒有絲毫的不滿。
“這?我們的確還沒吃飯。長風,不如你也留下一起怎麼樣?我們好象有四年,不是,是五年沒見過了。”段南朝看這昔日的好兄弟,不忍馬上分離。五年前的生死崖一戰仿佛就在昨天,若不是長風,自己怕早已不在人世。
長風英眉微皺,是啊,整整五年,離開這紛亂塵世已五年了。當初隨著秦爺和夫人,……
憶起了當年的“陰差陽錯”,若不是自己的諾言,也不會遇到夫人和秦爺,也不會……
“顧大哥,你不是說事情很急嗎?”看到長風的遲疑,惜墨的眼神有些焦急,生怕他改了主意。
“惜墨別急。”長風聲音變的很輕,充滿了安撫。“在下真有要事,淩公子多多包涵。南朝!”他認真的看著段南朝,“我的事情不用多久,不出一月定親自去殷州探望。到那時,你我兄弟二人再徹夜點燭,暢談一番。”
“那也好,那南朝就在殷州等候了!”段南朝笑容大展,英氣十足。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強留了。顧兄,後會有期。”淩千司好象有點遺憾,語氣中好似摻雜了什麼。
惜墨感到淩千司的目光突然集中在自己身上,雖然隻有一下子,卻是那麼不容忽視。
“惜墨,惜落,我們走吧。”長風已整理好行囊,“好了各位,他日青山綠水,有緣再續。”
有緣嗎?我不清楚,但一定要續些什麼才可以。輕輕撫過袖中的淡青玉笛,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盈上少年的眼梢。
而這邊,長風帶著惜墨二人走出會君源,紛紛擾擾的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長風倏的停了下,用手撫下被涼風吹起的衣角,深深的吸了口氣,輕抬首:浩浩長空,萬裏無雲。
要重新開始了吧,一切一切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