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展昭斜刺裏望去,紙窗大開,裏麵點著十幾支紅燭,照得一片通明。
“走來走去,吃飯,笑,走來走去,吃飯,笑……循環往複。”這隻熊做的事很沒意思。
展昭低頭不語,滿臉黑線。按照公孫策計劃裏的流程,他現在應該開始把錢拿出來然後準備遠走高飛,而不是走來走去……
然後呢,然後呢,然後呢……萬一他耐著性子不拿錢跑路,難道還要陪他耗下去了不成。
“白老鼠,你蒙上麵去詐一詐他。”展昭推了白玉堂一把。
白玉堂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去?”
“強盜是你本行,當然你去啊。”說得很理所當然。
“靠,展小貓你比強盜還強盜,怎麼不是你去。”白玉堂憤恨地回了一句。
“你明天別想吃飯了,給我滾回陷空島。”
寂靜半晌。葉子在風裏沙沙響。
“算你狠!”白玉堂憤怒地從一臉黑線的展昭下擺袍上扯下一大片布蒙在臉上,在布下麵悶悶地說,“扯爛你衣服我也開心!”
這白老鼠還真無聊,記你賬上,遲早要你還!等著吧。
於是一個蒙麵大盜從天而降,長劍一亮,冷颼颼讓人膽寒。
陳金嚇軟了腿癱在地上,顫巍巍地道:“你,你是太師派來的?”
白玉堂在心裏打了個問號,順水推舟點點頭,嘶啞著嗓子惡狠狠地說:“錢。”
“不行,不行。那是我的命根子,太師也不差這千八百兩銀子的。”
白玉堂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這到死還愛錢的德性真有展昭的風範。於是一抬劍打昏了眼前的陳金,揮起劍鞘弄亂屋裏擺設,吹熄了蠟燭。
在窗根底下貓著腰,對樹上的展昭招了招手,展昭跳了下來,蹲到他的身邊。
他皺著眉對展昭低語:“這事兒好像還牽扯著龐籍那個老小子。”
“龐籍?龐太師?跟他有什麼關係。”
開封城裏人人都知道,龐籍跟包拯的關係,就好比冬天臘月裏跳下護城河裏光著身子洗澡還忘了帶衣服那麼囧和痛苦。他們從見麵的第一眼開始就互相仇恨到現在,隻要找到半點機會,他們就會動用自己所有的智慧來惡心對方。
白玉堂把剛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展昭,“提醒老包注意點兒。”
“老包雖然不著調兒,對付龐籍還是有一手的,朝政的事他心裏有譜。倒不用擔心。”展昭沉思,包拯在對付龐籍的時候,總能發揮出超越自我極限的潛力。
屋內的燭火又虛虛地亮了起來,兩人探頭向裏麵望進去,陳金見到屋裏七顛八倒的慘狀一臉恐慌,忙挪開櫃子,又挪開衣箱,牆上出現了一塊不同顏色的泥牆,刮開泥牆,裏麵貼著一封油紙包,再揭開油紙包,裏麵好端端躺著一張交子。原來他早已經把銀兩都換成了交子。白玉堂想衝進去,被展昭攔住了:“回去通知老包,點齊人馬再來,我在這兒看著。”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包拯和白玉堂領著一隊兵丁趕來,人贓並獲,一舉拿下。
接著審案,判罪,陳金被罰坐監與勞役,賽鳳凰一幹人搶蘿卜事件因為諸葛亮並不打算上告,於是開釋。一件小案擾攘多時,終於到此為止。白玉堂狠狠教訓了賽鳳凰一番,襯托著夕陽背景給她講了一番做賊的道理。打家劫舍也好,坑蒙拐騙也好,堂堂正正。比如他,堂堂正正地賴在開封府蹭飯,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啊。聽得展昭想把他立刻丟進大牢老死在裏麵。
開封府又過上了豐衣足食的好日子,四人齊聲高唱,病樹前頭萬木春?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最後的最後,陽光太美好,白老鼠在曬太陽,他無視展昭嘮嘮叨叨地罵他不事生產毫無貢獻,他無所謂。因為陽光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