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叫得倒是挺好聽,我就是私吞了你的錢,你又能怎麼著。哇哈哈哈哈~”陳金笑得全身毛發如波浪洶湧,一波又一波。
大牢角落裏,四顆腦袋疊羅漢似的一顆壓一顆正在偷窺。
“很明顯了吧。”被壓在最下麵的公孫策臉擠成一團。
“可以定案了。總算水落石出。”被白玉堂壓著的展昭有種強烈的感覺,想一拳打飛自己上麵的腦袋。
“想不到這隻熊看起來沒腦子還挺狡猾。”白玉堂安心地把全部重量放在展昭身上,軟乎乎的還真不錯。
“錢啊,各位好漢。重點是錢。”包拯壓低了嗓子說。
……可怕的安靜……四顆腦袋散了開來……沒錯,重點不是抓到誰,誰是主謀,誰在說謊,而是——
錢在哪裏!
四個人排排坐在大牢前的台階上活動脖子。
“陳金肯定不會說實話。”轉到第二個圈,包拯覺得有點眼花,瞟著身邊兩位大俠轉陀螺似的扭動自己的頭頸,一陣心驚肉跳。
“要不用酷刑吧,夾手指,釘指甲,老虎凳。”白玉堂興奮地提議道。他其實很想見識一下所謂大宋酷刑典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其餘三人極有默契地搖了搖頭,三臉大義凜然地說道開封府不能做這種事情雲雲。靠,剛才說得那麼熱鬧。白玉堂在心裏小小鄙視了一下。
“我個有辦法。”公孫策用他一貫不上不下,清涼淡定的語調飄出一句。
包拯激動地一扭脖子,喀喇,飆淚,僵硬,一氣嗬成。
包拯歪著脖子痛苦地無罪釋放了陳金,並將鳳凰寨一幹人等全部捉拿歸案。
月明星稀的晚上,風以特別清幽的姿態滑過,星光下的菜地裏已經冒出了嫩綠的葉苗,展昭一邊撫摸著嫩苗,一邊教著水。耳邊隨風傳來包拯引人遐思的呻吟。
“嗯……啊……輕,輕點。”
展昭不想去理會包拯那顆漆黑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白癡事才會發出這種淫靡的聲音,忽然天空傳來“咻”的一聲輕響,抬頭,幽藍夜空裏一顆純白光亮的煙火炸了開來,在他的瞳仁裏轉出一朵雪白的小花。
“死老鼠弄個訊號也那麼花俏,天生敗家。”順口囉嗦了兩句,放下灌水壺,提劍越過牆頭,化作夜色裏一抹淺灰影子。
包拯端坐在雕花圓凳上,公孫策浸滿藥油的手在燭光裏亮閃閃的,在他身後用力地拿捏著包拯的歪脖子。
“公孫,你行不行啊……”包拯不安地看著桌上攤著的一本推拿按摩醫術,額頭冒出兩滴冷汗。
公孫一邊探頭查看書冊的指示一邊捏著,心不在焉地答:“推拿也是岐黃,我看看書就行了,你不是老誇我聰明嘛。”
“哦,小心啊,你要知道,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差距的。萬一我的脖子和標準脖子不同,你要知道變通啊。”包拯戰戰兢兢地說。
“知道了,你怎麼那麼囉嗦。”公孫策不耐煩地狠狠擠了一把。
包拯半聲狼叫停在半空,他覺得從窗外吹來的風,實在清涼有勁,好冷。
街邊鋪子大多已經早早打烊,隻有酒館與客棧的迎客燈還慢悠悠地搖著,秦樓楚館裏一如往常的熱鬧喧天,鬢影衣香映著虛空黑色裏成了一片刺眼的豔麗紅色。展昭正趕往白玉堂所在的地方,無暇留戀周邊誘人景致。
轉眼來到一座小院落,牆根邊一棵幾人高的老榆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陰影裏隱約透出一點月白色。展昭一躍上樹。白玉堂轉過臉來,齜牙咧嘴的。
“你怎麼這德性……”展昭怪道。自己不過回頭澆了兩棵菜遲了一會兒麼,白老鼠不至於給他臉色看吧,要造反了?!還想不想吃飯了!
“你踩著我腳了……”
“……”忙縮腳,“換班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忙,我還不困。”白玉堂換了個姿勢躺在粗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