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背了幾個白眼兒,看著執著雪拂塵、扭著細蜂腰伴著佳人飄遠的那位,南玉甫不動聲色的抽了抽眼角,溫潤一笑,徐徐跟上。
在一旁偷偷抬眼瞧著的某媵人恰巧瞥見那莞爾笑顏,猝不及防的紅了臉頰,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
翌日,見了南玉家族的眾位宗親,問候安好,也祭了南玉先祖,喝了銀樽酒,亦吃了晚宴,忙著趕著,這許多的禮製儀式可算是完了。
支了安人幫著打發著,好容易得閑溜進一間看似清靜的宅子裏,仔細打量著,這宅子卻不似其他屋宇那般暗自奢華,到有著清風道骨的韻味,許是宅子主人不凡,襯得這宅子亦愈發清幽了罷,誰人能有著般風采?
既來之,則安之。四處轉著,呆上片刻理應無妨,既是在南玉家,防備想是極嚴密的。
垂下眼眸,刹那間光華盡黯,舒展腰身,長長地呼一口氣、想把所有疲憊都排出去,但卻無用,正喪著氣,突見地上多出了青玉緞子的錦靴,不會是……
“晚生冒昧了,妙人可是迷失了?需要指條路麼?”溫潤如玉的聲音自那人口中逸出,堪比玉碎,聽的人心神微漾。
也是了,自己來時早已把繁雜配飾扯了,如今衣著素薄,又不是他府中丫頭,他如何認得,隻當自己是走迷了的哪家近親的女兒罷。
款款回身,沒端了帝王的架子,隻依著尋常女兒家的規格拜了少主,起身、抬眸間:“謝少主好意,就不勞煩了,白初私心想著在這古色古香的宅子中轉上一轉,倘若有幸,還望少主指引。”曼妙身姿配著軟糯鶯語,不愧是第一美人的嫡女!
回眸間,正想著哪家女兒生的這幅好嗓音,又對上那古潭的眸底,心神一陣恍惚,白初,白初,真真的好名字……
白初!秦白初!這……“草民愚莽,不知吾皇駕臨,有失遠迎,若有不敬之處還望饒恕了,叩謝天恩!”內心幾多波瀾,麵上依舊不改容色,音線平穩,亦探不得情感變化,是了,這便是南玉家族尊視的謫仙世子——南玉甫!
“無礙,雖居尊位,也不用時刻拘束著,放下尊分,隨性即可。”音線亦淡淡,不漏痕跡。這樣說著,心思卻那般轉著。真是的,本以為能捕捉些什麼,卻不料一場空,好似自找的沒趣似的,果然位高之人切不可談自由,隻更多些束縛罷了,還是回到帝女架子上罷,反正,也是習慣了……
然而,世事豈是凡人之身可預料的到的……
南玉甫眼眸掃了一周,四下裏並無童丁侍女,且這書房本在自己所轄範圍之內,也都是自己眼線,暗衛更是不用擔心,忠直且不談,功夫可都是自己調教出來的、資質自然均屬上乘!
“那,請問妙人如何稱呼呢,還是——尊為吾皇即可、?”詢問的語氣中滿含著些許關懷。
正要行走,乍聽見那人這樣詢問,不免驚了一驚,他不懼我嗎?平常的,人見了我都是退避惶恐的,終見了尋常心的了嗎?眸中情感濃鬱,直教人離不開,又望向他的,恰巧他也直直望著!
不著痕跡的錯開眸光,“秦白初,叫白初即可,莫要生分了,不必拘泥。”呼吸平穩,內心卻有著些許雀躍,以及、小心翼翼。畢竟打小尊貴,不特別懂得尋常人家如何交心,但與生俱來的尊貴卻不容許任何差錯,如何能不小心?
“南玉甫,若不嫌棄,直稱南玉即可!”不似之前淡薄,倒多出幾分不羈與灑脫,對了,這方顯謫仙之氣!
二人一前一後緩緩行著,不時說些逗趣的段子,不知二人身份的下氓見了,定要歎一句“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單從背後看那二人身形,真真的一對璧人!芝蘭玉樹、聘聘婷婷,黯淡了周遭背景,倒像仙侶佳眷被神來之筆攝入畫卷,千百年後陡然複生、出了那畫似的。
女子巧笑嫣然,男子垂手而立,不時頷首,引的花草都搖擺著。
恰似不經意地掃了眼遠處的陰暗角落,回首,(南玉甫)暗裏想著,內線都布到這兒來了,當我是以前孱弱的世子少爺麼,哼、區區凡人在這裏耍聰慧,便隻當作不知好了,計較著有傷大氣,倒要看看你能奈何!
原來,天譴之時,恰有一縷殘魄勾住了那絲墨發,仙憶尚存幾分,沒都剝奪了,說道也慶幸。
身旁的女子不動聲色,卻也察覺了,一國之君這點兒把戲都看不明朗,那也該退位讓賢了,隻是,畢竟是人家管轄,硬處置了也不方便,且看著就好。
角落裏那位嚇得後背冷汗潺潺,是看見了嗎,卻又沒甚反應,不宜久留,先回了主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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