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冠玉。
十指骨節分明,膚質細膩堪比極品羊脂玉、不,是更勝幾分,指節跳躍著,音符自此瀉淌而出,沁入心扉,清涼透徹,匆匆的仙鶴途經,也不免減緩了步子聽上片刻,又依戀著不肯離去,饒鬆盤旋,呤鳴和樂,別是一般風景……
然而,終究躲不過……
叱吒而來的眾多天兵隊列齊整,煞氣沸騰、圍繞了整個雲外天。
氣氛肅殺緊張、一觸即發。
為首的金烏上將厲聲喝道:“大膽罪仙,你可知我奉命仙皇,還不認罪,也許少受些刑法!”
說罷擺出陣仗,祭出上古神兵佘蚩劍,霎時間雲氣暗湧,集聚劍尖,驚的仙鶴遁逃,老鬆闔目,天地瞬時清明寂靜,似無生靈留存。
衣袂翻飛,雙眸微抬,琴音依舊潤耳,不見波瀾,十指靈動間,伴仙樂而出的聲音瑲瑲,如若碎玉相撞般,玲玲清清,好不漾人。
“金烏上將近來安否,怎得閑、來此地呢?雲外天,非上將所轄,莫不是,來綁了季禮去的吧~”
兩三句,雲淡風輕,卻令眾人生怯、、
這南玉甫雖素來平和,其實力可不容小覷,想當年可是他僅憑一己之力便生生驅退了魔妖兩界數十萬大軍,方才上將還如此無禮,若真打了,己方不一定能勝了他,反倒是極可能丟了自家性命,想到這兒,不禁摸向脖頸處,下一次不知能否摸的到了……
陡然音罷,打斷眾人思緒。
“罷了,上將不必為難,季禮與你同去即可。”溫文一笑,黯淡眾多風景。
玉階庭內。
淩駕眾神之上的老者麵容藹詳,“甫兒,朕的好皇兒,你為何定要助那木棉小妖呢?且不論仙妖有別,降了尊次,她可違了天條、觸了天規呀!”
“父神,孩兒不過唯心而已,助人乃樂之本,不分尊卑、無論仙妖,且那木棉本性至善,未有反意,故、孩兒無愧!——”青衫垂地,眸光微含,羊脂玉般的雙手稍稍前拱,玉腰微彎,尊意畢顯。
“人與妖本為異類,萬萬不可相戀,天劫威嚴,豈是可隨意藐視的?”慍意初露,麵色微變。
“孩兒實不敢卸責,既已至此,甘願應劫,父神、莫要憂怒。”依舊雲淡風輕,舒緩穩重,音質溫良,能定人心。
嗚呼!終是受劫!
仙家凝重,皆惋然惜歎……仙才隕落。
仙諭已定,庭畢,眾仙退。
攬月台前,眾仙子飄然而過,帶落片片桐葉,梭梭聲響似是桐樹低泣。這樹原為南玉甫信手丟下的梧桐花種,因著臨近天河,仙風溫潤,土地寬厚,紫氣集聚,不料成蔭,且通了靈性。
此時桐葉翻飛,恰有一葉落於青衫底擺。
“仙皇之子南玉甫私放木棉花妖,罔顧天紀,罪,特誡以刑天劫,逐仙籍,去仙骨、拔仙根,苦曆十世輪回,而後複返,初世不計,且魂入人界凡體,諭畢——”宣諭仙官神色仍恭順如常,在這位上仙麵前無有造次。
天諭出,天劫至。
厄仙壁落,鋪天蓋地的仙雷滾滾而落,劈散護體仙氣;僅一瞬,千萬針戟憑空而生,疾滲入體,生生剔去玲瓏骨;而後宿水仙君控製的冰刀直直刺入,撥出仙根;又有仙氣凝聚,驟然衝入頭頂天靈,欲衝散仙界舊憶……從此入俗。
然而,刑中煎熬,粼鉤入心之時終是抵擋不住,地轉天旋,昏暗一片,耳邊風聲呼嘯,是要墜入凡塵了吧…也好,走一遭未嚐缺損什麼,反倒清淨。
曌坤元年,蒼鬆山上紫氣大盛,南玉家族世子南玉甫周身突散藍光,瑜然若神人。自此耳目聰靈,原就具天人之姿,溫文爾雅,現今更勝,宛若謫仙。
這邊南玉長老甚感欣慰,讚許之情自眸中生出,天昌南玉!
回眼遠側,新帝初執牛耳,大赦罪氓,普天歡度;止戰三月,與民休養;罷廢宮廷舊俗,倡儉廉,易驕奢;重民生,興農事,不禁商旅;起禮法,祭孔孟,大行庠序之教,申孝悌之義,感化蒼生;免諸王貢祀兩季,與民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