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籃球·天毅
每個星期的第一天學校都合理安排了體育課——廢話，周末綜合症擺在那裏不上體育上瞌睡嗎？學校還是挺照顧我們的，也挺照顧上課沒人聽的老師的。
我和麗子相互倚著說體育課幹點什麼好，之前都抓去學做操了，難得廣播體操比賽結束，我們的體育時間竟一時不知道幹什麼。這時，我看見器材籃子裏的籃球，眼睛瞪地一下亮了，“麗子，走，打籃球去。”
我們來到籃球場，看著周圍投來的異樣的眼光，麗子撐了撐額頭說：“你真有膽量。”
“那你不也來了？！”我笑了笑，罰球線上一個進球，完美進球，我歡呼一聲：“真是一個好開頭。”
“沈華依。”伴隨著掌聲，我聽到了鄭哲在叫我。同行的還有另一個男生。他靜靜地走在鄭哲後麵，中規中矩的小平頭卻給人一種瀟灑的感覺，修長的身材，眼神裏含著羞澀，應該是一個見多識廣卻又有點內向的男生，左腕帶著手表，顯然不是打算好要來打籃球的，應該是鄭哲抓來的，那麼他本是想幹嘛？學習，對了，這個猜想和他給人的書生氣質完全符合，可謂假設成功，推理有效。
到鄭哲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盯著他看了很久，於是鄭哲也開始調侃我：“我知道天毅長得不錯，但是你也不需要一直這樣看吧？！”
我回過神來，犯傻地問：“啊？”然後眼神開始放在鄭哲身上。
“······”
“終會被你氣死！”鄭哲拿過我手中的球，單手進球。“你剛才的球不錯。”
“你是來踢館的？”
“你這有館嗎？就你和康麗兩個。”
“哦，對了，這是我的同班同學，天毅。”
“是智能的嗎？”麗子笑問。
“是的。”天毅回答。隨即羞澀地笑了笑，仿佛在笑話自己剛才開的玩笑，也許連他自己也認為，他是一個嚴肅的人。
“不是，是剛毅的毅吧。”我想了想說。
“嗯啊。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唄，也隻有那個毅比較好，要不然呢？林憶蓮的憶？”
說笑過後，鄭哲才說明來意，就是來踢館的。我聳了聳肩說反正館子很爛一踢就破就破罐子破摔吧。
那天的籃球並不過癮，麗子作為一個零基礎學員是最大的障礙，他們倆的水平倒是相當，但是碰上女生就想自己決心放氣的氣球，沒什麼動力使出勁來，我最後故作疲憊地說：“你們倆打吧我打不動了”，然後拖著麗子在一旁坐下。
麗子坐在那裏專注地看著鄭哲打球，而我則無聊地看著這個籃球場，雖然是星期一，雖然是家裏沒有什麼人，但是還是想回去，還是不想呆在這裏，還是想回去給爍爺做飯，兩個人喝茶暢聊到在沙發上睡去。還是想過外宿生活，每天早上趕去學校，每天中午在外吃飯，每天晚上回家做飯，看看電視玩玩電腦，喝杯茶做個水果沙拉，都好，沒有哥哥在盡管遜色很多，但還是那種很招人喜歡的生活。
那就是在這個神遊的時候，球砸了過來，我沒有注意，它直愣愣地砸在我的額頭上。等我清醒的時候麗子早已經尖叫很久，鄭哲和天毅堅持要送我去醫務室。我搖搖頭甩開他們的手，“別別別我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可是你的腦袋上有一個包。”麗子心疼地說。
我皺著眉頭思考著我腦袋上有一個包，突然眼睛一亮，“真的！？”
麗子嚇了一跳，問我：“你是傻了對吧？”
“沒有。”我笑了笑，目光盯著前方，有笑了笑。
體育課集合的哨聲已經響起，我卻獨自一個人站在校門口笑得有點過了。對的，就是頭上有一個包，於是我申請到了回家看醫生的假條，於是我可以回去過一過以前的日子，雖然就隻有一天，足矣。
等車的過程中，我的右邊出現了爍爺。我大吃一驚地看著他，“你怎麼？”
“你還好意思說！鵬啊，打電話說你被球砸了要回家休息，命令我陪你去看醫生。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傷到哪了我看看？”說著他走向前來撥了撥我的劉海看見了額前的紅腫。我抬眼看見我的正對麵，我的班主任正看著我們倆，我傻傻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倒是爍爺看著我的表情又看著我的班主任，笑了笑：“老師好，你該不會忘了我吧，就是那個在你的化學課上把鈉直接丟進水裏爆了試管的學生啊！你現在是華依的班主任嗎？我是華依的朋友，帶她去看醫生。”
“你叫，王爍？你現在高三了吧？”
“哦是啊，好辛苦啊。老師公交車來了我們要先走了。”爍爺招了招公交車，我們跳上車，看著一臉詫異的班主任大聲地笑。
“你真的把試管弄爆了？”
“嗯啊。那會兒他把我叫到辦公室訓導了我一個晚修。多大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