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長島漁號(3 / 3)

人們表達感情,交流思想,傳遞信息,海島方言,尤顯得豐富多彩,生動逼真。長島是亞洲東部候鳥遷徙的重要驛站,在這過往的各種候鳥達240多種。人們依據雀鳥的大小、形態、習性,各有所謂。僅猛禽類就有大鷹、小鷹、節子、老鷹、老豹子、白頭豹、直嘴豹、老俄羅斯、老雕、老葫蘆頭、牙虎、兔虎、鷂子、細鬆子、擺鬆子、小綠眼、老紅眼子、雀垛子等幾十種。這些方言,充分表現海島人民富於想象和創造的精神。

在日常生活中,兩個方言區的方言除各有其地域特點外,南區與山東的蓬萊、龍口,北區與遼寧省的長海縣也有其共同之處“特別是形容詞,更顯得豐富、具體、貼切,具有較強的表現力。如,酸、甜、苦、辣、鹹、鮮,叫焦酸、實甜、烈苦、死辣、生鹹、溜鮮;香、臭、腥、澀、黴、臊,叫噴香、生臭、蝦腥、巴澀、衣黴、喬臊;、胖、瘦、粗、細、大、小,叫大胖、精瘦、老板、節細、老大、不點兒;俊、醜、軟、硬、稀、稠,叫聰俊、劣醜、虛軟、錠硬、流稀、挺厚;紅、黃、藍‘白’青’紫’叫赤紅、焦黃、嬌藍、條白、顯青、血紫。好叫“杠”,不孬叫“不離兒”,大個兒叫“血個兒”……

在動詞、名詞中,損壞叫“踢蹬”,糟踏叫“捉索”,吵過架叫“紅過臉”,舍得叫“割舍”,覺得叫“夾子”,剛開始叫“頭下馬”,大家叫“軋夥”,心裏懷疑叫“劃魂”,很濕叫“呱呱的”,不幹淨叫“賴呆”,煙囪叫“富台”,肥皂叫“夷子”,薄弱叫“蝦楞”,蠕動叫“咕容”,過癮叫“得味”,撕開叫“撇開”,感覺不好,叫“不受”,木頭被蟲蛀變質叫“香了”,心裏想吃而口說不吃叫“饞強”,用開水燙後去毛叫“吐魯”,說癡話、辦癡事叫“呆性”,對還是不對,可說“基對”?“對對”?你尿尿還是不尿尿,可問“你尿尿尿”?手巾叫“龍披”,鍋台上的抹布叫“網衣子”,醬油叫“清醬”,北島婦女把氣死我了叫“惡死我了”,婦女懷孕叫“嫌飯”,老漁民把慢慢來叫“緊緊慢流”……這些語言少婉轉,多直率,重簡化,體現了漁家性格憨厚、純樸、豪爽。

海島方言除語音、詞彙特殊外,還表現為語言結構規律不同。同是表達一個意思,但結構方式不一。如,這東西“很高”,可說“極好兒高”、“成子高”、“沒好高”、“老高矮”、“大老高”、“老鼻子高”等句式。有的詞,表現程度不同。如平,溜平、溜平溜平;實,老實,老老實實,其表現程度具有遞增、強調之別。有的詞,用否定肯定法。如,細,叫不粗細;淺,叫不深淺。其表現程度具有遞減,深化之能。

方言是地方的“向導”,是鄉土的“媒介”。建國前,長島人因生計所迫,不少人闖了關東。今在大連、陽、丹東等地入籍的有幾萬人,約占海島現有人口的一半。人們往往在方言的隻言片語裏,發現了知音,找到鄉親。

長島居民,從姓氏村落調查考證,多數從清代、少數從明代遷入島中居住,且90%以上從蓬萊移至。而膠東地區的居民多來自山西、河南、安徽、四川、雲南等地。方言是否可作為人口流動的分析依據?在長島方言中,“坌”(音pen),意為密集、多數。如鳥遷旺季,叫大坌,莊稼大部收了,叫大坌。“割”(音kuo),是指沿魚腹縱向切開。如割魚、割肚子。這些方言雖在新的宇、詞典中匿跡,受到冷落,但它們流傳很早,在《說文解宇》中仍可找到,且留在四川、雲南、河南、山西及魯西南一帶口語中。這也是人口遷移的“遺跡”吧?

由此可見,海島的日語方言豐富、多彩、樸實、形象,它是海島人民在長期生產實踐中創造的。隨著時代的發暖、進步和普通話的推廣,一些陳舊的門語方言漸彼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