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草叢裏的夏蟲時而鳴叫著,清晨的陽光是柔和的,懶懶的照耀著林叢,偶爾陽光透過樹葉,灑在林間的小道上。
小道上,一輛牛車正緩緩的行進著,牛兒邊走邊吃著嫩草,時而發出哞哞的叫聲。
黑衣醫者手持著一柄碧綠色的短簫,不緊不慢的吹奏著,曲調緩和,如山澗拳拳流水,流淌在人的心間。
出了樹林之後,是大片的梯田。梯田圍山而造,此時田中種上的稻苗已從嫩綠變成了深綠,稻苗上麵停留著各色各樣的蜻蜓,微風襲來的時候,數隻蜻蜓便騰飛而起,懶懶閃動著翅膀,那透明的蝶翼在陽光下閃閃發著五顏六色的光。
在山腰處,有一間竹屋,應該是黑衣醫者的住所。竹屋周邊也是種了大片的翠竹,屋前,是一塊菜地,那地裏的菜勃勃生長著,屋後,是一塊剛開荒不久的空地,那上麵種的皆是黑衣醫者在深山處才回來的草藥。
黑衣醫者把手中的短簫插在腰間,解下牛車上麵的大胡子二人,輕手輕腳的一個一個把二人背回了竹屋,安置好之後,才又趕著牛兒到對麵的山坡上吃草,隨即又回來背著一個竹簍,又進了樹林,金月弓的傷,還需要一味草藥,他需要到山裏麵去采取。
薑薑騎馬一路從宮中出來,路過宮門的時候,眾守衛就隻見一個紫影閃過,然後就是蔚懿宮掌事姑姑遺潯丟出一枚令牌,弄的眾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呆在那兒,不知發生了何事。
懸崖上,慕容軒長身立著,眸光炯炯,並沒有經過一天一夜的搜索而變得暗淡無光,而是身旁的女子熟熟地睡著,然而女子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眉頭緊鎖著,麵龐上也是暗淡無光著,三千發絲隨風揚著,一身桃紅與天邊的雲彩相映相承。
一聲馬啼聲,馬背上的女子應聲甩下馬背,薑薑隻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來不及喊痛,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胡亂擦著臉,原本幹淨白皙的臉上此時沾滿了混著鮮血的泥沙。
“小姐。”遺潯借著馬背,腳一蹬,便飛身去扶住薑薑,還殘留著汗液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擔心。
“我沒事。”薑薑笑了笑,眼睛直直的凝著懸崖邊上的那兩人,頓時明白,自己的擔心是那麼的多餘。
“你的臉……”遺潯不忍心的道,本是想給小姐與皇上創造機會的。
“沒事的。”薑薑搭著遺潯的肩,緩緩地向崖邊走去,臉上堆滿了笑意,散著的墨發披在兩肩,低低地垂著。
“薑薑?”
男人終是緩緩地轉過了頭,眼裏充滿了疑惑,他懷中的女子也隨著他的動靜,懶懶睜開眼來。
“容軒……”女子的聲音帶著絲絲嘶啞,她緩緩從慕容軒懷裏站起身來,見著了薑薑,立即俯下身去,向薑薑行禮。
“靜妃妹妹客氣了,本宮不是早已說過,見著了本宮不用拘泥於這些繁瑣嗎?”薑薑說著,眼睛柔柔地望著慕容軒,清澈的不見一絲雜質。
“臣妾是擔心二姐安危,所以才私自出了宮來,望娘娘……”林靜依舊福著身,並沒有站起來。
“沒事的,妹妹的好意,本宮代皇上謝謝妹妹。”薑薑說出這話來的時候,覺得甚是別扭,慕容軒也不是她一人的!
“過來。”慕容軒打破了僵局,伸手就把薑薑攔進了懷裏,低頭靠在她的肩上,白玉手指一點一點擦去她臉上的汙漬。
“皇後可是吃味了?”他低聲在薑薑耳邊說著,身上的鬆柏氣息直入薑薑的心脾。
“皇上,蒼耳公主可有了消息?”薑薑倒是應付自如,手掌撫摸著慕容軒下巴上的胡渣,柔聲的問道,卻也是不叫一旁的靜妃站起來。
“這麼快就想與她拉近關係?”慕容軒任由著薑薑摸著他的胡渣,眼神投向靜妃,一個示意,靜妃便站起身來,退到兩人後方站著,一旁的遺潯橫了她一眼,別過了頭去。
“你等等啊。”薑薑收回自己的手,從懷中掏出一隻幹癟的雞腿出來,“哎,都成這樣子了。”
“無妨,我愛吃這個。”慕容軒拿過薑薑手中壞掉了的雞腿,優雅地啃著,眼裏含滿了幸福的笑意。
“這雞腿上麵處處都是皇後的體香呢。”慕容軒樂滋滋的說著,就沒瞧著薑薑臉上的表情。
薑薑臉皮一抽,大哥,是汗臭吧!
那雞腿是昨日薑薑從‘一隻雞’帶回來的,本來一直是處置在膳房裏的,想給慕容軒嚐嚐鮮來著,今早聽了那消息,揣了那雞腿便匆匆地出了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