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3)

“敢問閣下,是否姓朱?”漸鴻真人問道。

“嘿嘿,真人好毒的眼睛,我才出了一招,你就看出我的來曆。”侏儒被人看出來曆,倒也不惱,因為他本就喜歡讓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是生怕別人不認識自己的。

“他當然姓朱,因為他就是一個侏儒。”鹿子衿在一旁煽風點火,不為其他,隻想讓謝濤多爭取一分先機。

缺胳膊少腿的最恨人家叫自己殘廢,瞎子不愛跟人談顏色,侏儒自然最在意自己的身高。鹿子衿當著這個人的麵叫他侏儒,這人理應是要著惱的。可是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得好像聽見產婆跟自己說,媳婦給自己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寶貝兒子一樣的高興。

這下子,反而是鹿子衿覺得不舒服了。她並不是個惡毒的人,雖然偶爾說話直接了些,但絕對是沒有惡意的。可是就在剛才,她竟然拿一個人的身高來侮辱對方。這個姓朱的男人用一陣大笑就輕描淡寫地打敗了鹿子衿,實在是極高明的做法。

“你就是百手仙童朱聰?”謝濤想起了一個很久以前聽說過的名字。

“朱聰,可不就是朱聰。”朱聰自己洋洋得意地說道。

朱聰說話間,至少已經揮出了二十拳,謝濤接下了一半,受下了一半,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有些翻騰。誰都看得出謝濤的武功已算不錯,可在這個朱聰麵前,簡直就像是個尚在繈褓裏的嬰兒。緊接著,朱聰以一種極快的身法閃過謝濤,一拳朝玄參真人的氣穴打去。他的人雖小,就好像一隻陀螺,誰也抓不住他,隻能圍著他打轉。這個白雲洞算不上開闊,對朱聰來說正是如魚得水一般的快活。沒人攔得住他,他就能一下子牽製住這些人。

孟仲的劍動了。他明明就是在此時此刻出的手,可大家偏偏不知道劍鋒何時會落在自己的咽喉上。長劍好似一道閃電,當你看見它的時候,你就已經被牢牢地釘死在了原地。謝濤站在原地,他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沒人釘住他的腳,隻是他的咽喉處停著一柄劍的劍鋒,寒氣針砭著他的肌膚,讓他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

“你們若是再動,這個人的頭就會從脖子上掉下來。”孟仲說出的話還是那麼低沉,低沉而清晰,沒人會以為他在說笑,沒人會用這種語氣說笑。

三真人的手都放下了,朱聰像個陀螺似的在原地打著轉,一邊往孟仲那處靠攏過去,一邊點住了三位真人的穴道。

“哈哈,這世上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的人,敬酒不吃喜歡吃罰酒。橫豎都要走這麼一遭,為什麼卻要這麼婆婆媽媽的。”朱聰說著,臉上露出一貫自信而滿意的笑容。

三位真人不說話,他們無話好說。鹿子衿想說話,但現在顯然不是她說話的好時候。薛蕊不想說話,她隻希望這裏不要死人。謝濤沒有說話,他的咽喉上頂著那麼鋒利的劍鋒,說多了可是會鬧出人命的。孟仲說話了,說得還是那麼低沉,那麼清晰:

“因為啊,這個世上的人都以為自己很有本事,自以為有本事的人,很少會聽別人的話。”

現在,不論這哥倆說什麼,都不會有人反駁他們。孟仲將劍收起來的時候,順便有用劍氣封住了謝濤的穴道。劍本是殺人的兵器,一個劍客,就算是劍氣也能殺人,孟仲的劍氣沒有傷人,能將劍氣的銳利完全的掩藏起來,這樣的修為,根本不需用多餘的手段。

孟仲和朱聰正打算帶這裏的六個人離開,突然鼻頭飄散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這香味明明上一刻還沒有。豈不正是息兵在作祟。朱聰一個箭步,衝向薛蕊。薛蕊早就跟鹿子衿偷偷服下了解藥,此刻身法如常,朱聰卻身中香毒,渾身使不出什麼勁兒來。心知薛蕊武功低微,不足與朱聰交手,鹿子衿擋下了朱聰的身形。招式武動開來。朱聰也不做他想,一出手已是重招壓下。鹿子衿憑借身法左閃右支,好容易轉危為安。朱聰自然不是笨蛋,他看得出這兩個小丫頭正在拖延時間。心中暗自盤算,這洞裏飄散的香氣多聞無益,出了洞憑借自己的功力,該不會繼續受香毒牽製。當下,朱聰使出一個粘字決,兩人手一搭上,就沒法子分開了。朱聰也不猶豫,身子一閃已經拖著鹿子衿來到洞外麵。白雲洞在東台的山腰間,洞外就是懸崖,根本沒有路。公孫退出洞後就落在洞外一株橫生的老鬆上,見朱聰拖著鹿子衿突然竄出來,就覺得有些蹊蹺。

“六哥,你怎麼拖了個小姑娘出來?莫非是要討人家做媳婦?”公孫嘴上調笑,心裏也有些疑惑。

“呸呸呸,我老朱雖然一把年紀還是個光棍,但看中我的女人也不知有成千還是上萬,這種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怎麼可能做我的媳婦。我是中了香毒,內力不暢。孟老弟也跟我一樣。解藥應該就在另一個小丫頭身上。”

說話間,鹿子衿和朱聰都落在了老鬆的樹幹上。這鬆樹長得粗壯,三人落在上麵,也完全沒有問題。鹿子衿一落定,就又發招去攻朱聰的身子。爛船還有三千釘,朱聰再不濟,也總比鹿子衿強,隻要他不鬆開鹿子衿的手,鹿子衿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的。聽聞孟仲有危險,公孫立刻飛身進了白雲洞。她嘴上雖然不說,心中最牽掛的還是孟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