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畫暗惱。這皇帝還真是惡趣味,不會是小時候皇子之間互相爭鬥,給扭曲了心智,導致這興趣也不同於常人了吧?她莫名又想到關於他十六歲的傳言,連忙把剛剛的腹誹狠狠咽到肚子裏,不敢再提半句。她將瓶子小心收好,抬步就往夜微弦的寢宮走去。
根據夜微弦身邊最得寵的公公洪史嘴裏,她得知,他有一個怪癖,上完朝之後必須要喝一杯上好的千年雪峰葉,如果不喝便會是一天心神不寧,寢室不安。
還有這樣的怪人。她回憶至此,輕輕笑著搖搖頭,將煮好的水混之雪峰葉。茶葉漸漸將清澈無物的水染成黃綠,在水中沉沉浮浮,甚是討喜。墨傾畫將茶壺小心翼翼地放好,隨即,身後便傳來了淡淡的檀香,與周圍那股蘭香格格不入,卻又和諧如一。“蕭王三天兩頭來這後宮,不怕招惹些許閑話?”她嘴角嘲諷勾起,手中動作速度絲毫未減。
“放心,本王是選在皇兄不在,而又相對安全的情況下才來找你的。”他淡定笑笑,將她手握住。她感受著他手中溫冷的溫度,突然想起了夜微弦的手,溫暖而大,讓孤獨無依多年的她莫名有一種安全感,有太陽的溫度。
夜微蕭見她愣神,隻是輕歎,“你也是個可憐之人。”
“知道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笑笑,隻是默默抽出纖手來,細細將茶壺沿蓋研滑再蓋上。嫋嫋青煙瞬時被青瓷阻截,再無虛幻可言。
他注視著空落的手掌心,一股難言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但畢竟是久經朝堂之人,懂得如何掩蓋自己的情緒,所以夜微蕭的麵上仍是笑語吟吟:“可恨之處也必有可歎之由,此話可知?”
聞言,她凝了動作。“如今,前朝是又有何變動,讓我一介卑微的宮女去除卻勢力?”
“變動是有,但卻不大,隻需查出到底是誰,在藝妃生前曾跟她談過話,導致了昨日她會突然叛變念王,不再暗中助你,而是公然與皇後結盟,將你狠狠置於死地。本王真想不出,如果不是皇兄突將你當成故人,救下於你,那麼如今會怎樣,還真是一個未知數。”他麵色深沉。
她幽幽歎了口氣,星眸如辰:“藝妃她……畢竟叫過我一聲姐姐。”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哪怕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血緣,在這裏又算得上什麼?!”夜微蕭顯然是想起什麼來了,頓時心情激動起來。
墨傾畫知道,夜國皇子們奪權的戰爭是四國中最為慘烈的,甚至可以將夜國一半都敗於這場戰爭中。
但是,有一句話,叫: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天下,隻屬於強者。
對啊,隻屬於強者。她墨傾畫就是要當這樣的強者。
夜微弦,你等著,我必用這汝之心血,來血祭天下,來告慰染柒國的在天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