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我和鞠曦先生關於儒學與宗教問題的文章被封殺和壓抑,無處可發,無奈之際,聽說“學術批評網”在學術界“打假”很有名氣,便來到這裏想尋求點精神支援,讓更多的人了解因為被封殺而看不到的文章。李申先生於是就在這裏發了《再答韓星先生――關於儒教問題》一文,對我以及這次參與爭論(批評一方)的同人發表了一些混淆視聽的、極富挑釁的言論,鑒於這些言論邏輯混亂、情緒化、缺乏條理,我隻好采取“經文”加注釋的“傳統”辦法,試圖在讓讀者閱讀李文的同時也明白我的看法和一些事實真相。當然,傳統上是“我注六經”,“六經注我”,我這裏似乎都有。為了有區別,同時方便大家閱讀,我把我的文字變成楷體。此誌。2002年7月22日。
(一)
韓星先生《評李申先生的“西學、科學全麵勝利”說――〈中國儒教史〉》批評之一》一文,初發於www.confucius2000.[注1],現在又發於學術批評網[注2]。對於研究儒教、又是受批者的我,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李申先生確實是有值得高興事,現在外麵雜誌上封殺我和鞠曦先生的“事”已經幹完了,他在《孔子研究》和《中國哲學史》上的獨台表演也完了,現在以得意的心態“還鄉”了。因為它等於又開辟了一個爭論儒教問題的場所。我和鞠曦先生並無“又開辟了一個爭論儒教問題的場所”的意思,隻不過被封殺和壓抑,特別是“分化政策”,我們無可奈何,聽說“學術批評網”在學術界“打假”很有名氣,便來到這裏想尋求點精神支援,讓更多的人了解因為被封殺而看不到的文章,遺憾的僅僅是,在一個新地方,韓星先生未能有新的主張出來。所以,像陳明、王健先生在《學術界》和《浙江學刊》上一樣,我隻是“原封不動”地把在www.Confucius2000.上的文章搬過來,有勇氣保持曆史的原貌,並不是想再提出什麼“新的主張”來。
此文之前,韓星先生在www.confucius2000.上已經發表了不隻一篇論文,參與有關《中國儒教史》的討論。我清楚記得韓星先生首篇論文的主張,是說你們爭個什麼,爭得清楚嗎?既然爭不清楚,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爭。然而後來,韓星先生則以超常的積極性參加了爭論。我積極性並不高,這您問問網主溫厲先生就知道。我一開始是寫過一篇儒教問題討論的文章,說過這個問題爭論不清(這次社科院哲學所舉行的討論會上也有老先生持這樣的看法),是不想進入非要分個誰是誰非,誰勝誰敗,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二元對抗之中。在這樣的動因下,我便主要從近現代儒教是教非教之爭的起源入手,寫了幾篇文章,著重進行曆史的考察,並想盡量揭示這個問題的複雜性,同時也就隱含了對李申先生的批評,即把他歪曲了的曆史盡量“複原”(隻能是相對的,由於本人水平有限,也是很不完備的)起來。我不善於進行論戰,也沒有時間進行費時費力的論戰。後來,隨著對孔子網站爭論的關注,以及對李申先生大作的拜讀,不得不進行思考,越來越覺得《儒教史》反映出來的問題很多很大,而且具有典型性,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想就某些問題略陳淺見。一定程度上說,我不是專門針對李申先生本人的,而是想揭示出學術思想界長期積累的潛在的一些問題,以利於我們文化建設的健康發展。並且說要發表係列論文,我在什麼地方說過?像恩格斯批杜林,或者像我們曾經發表的“九評”那樣,對《中國儒教史》進行係列批評。本人實無這樣的想法,如果李申先生硬要這樣“以您之心度我之腹”那也實在沒有辦法,就向李申先生在〈中國儒教史〉中“以他之心度古人之腹”那樣。看到這個消息和《評……全麵勝利說》一文,我是高興的,於是寫了篇短文進行回應。
韓星先生對鄙人的回應馬上作出回應,篇幅比鄙人的回應要長。原文並不長,大家可以隨時去看,記得最清楚的有以下兩點:一是說我韓星發了好幾篇文章,你李申都不理不睬,現在終於說話了,對於我這小人物如何如何。我沒有在這篇文章中說什麼“小人物”的話,是李申先生曾經以不屑的口吻說“無名之輩”參與爭論怎麼怎麼的,我就順便複述了他的這句話。李申先生最近似乎忙於學術以外的事太多,記憶不是十分清楚。二是說你李申就是有“最重要的創新學說”,為什麼不敢承認,是不是心中有什麼難言之隱?現在這文章應該還在www.confuci-us2000.上。在,大家可以隨時去看。對於第一點,當時我不想解釋。對於第二點,我則無言以對。所謂“難言之隱”,翻譯成過去的語言,就是“不可告人之目的”。李申的“翻譯”水平就是高,確實是150萬字的《中國儒教史》工夫的結果,佩服!其實還是在“以他之心度我之腹”。我經過那個追查“不可告人之目的”的時代,我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所以是“初生牛犢不怕老虎”,竟然敢摸您的屁股。知道在這種追查麵前,被追查者說什麼都是白費,最好是閉口不言,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李申先生“追查”過什麼人或曾被什麼人“追查”或將要“追查”什麼人我就不得而知了,李申先生也沒有寫過關於這方麵的什麼回憶錄。所以我也就不再回應,任韓星先生在那裏說我是牛即牛,是馬即馬了。
現在韓星先生又把戰場引向了學術批評網,不管韓星先生有沒有新的內容,我是該講一點新的東西了。我要講一講我為什麼長期不回應韓星先生,並且至今對有些文章也仍然不加回應。那麼您現在是幹什麼呢?您的《回應韓星先生〈評李申先生的“西學、科學全麵勝利”說〉》又是幹什麼呢?其原因不是因為韓星先生所說什麼大人物、小人物的問題。我再重複一遍:我沒有說過“大人物、小人物”的話,隻是複述過您不屑於“無名之輩”參與爭論的話。而且在我看來,除了權力係統用“大人物、小人物”的話外,在學術界用這樣的詞是否有失學者本色?反映了一種什麼心理?在人格上人人都是平等的,參與學術爭論也是人人應有的權利,不是象您說的先要看是不是“專業人員”。而是在我看來,儒教是教非教,以及關於《中國儒教史》優劣之爭,是個純粹的學術問題。學術問題,我希望應該首先由專業人員加以爭論,否則有害無益。這是什麼意思?誰這樣規定了“學術問題”“應該首先由專業人員加以爭論”,這次爭論中誰不是“專業人員”,是指鞠曦先生嗎?確實,他沒有什麼文憑,沒有在什麼高等院校、科研單位任職,沒有什麼主任、什麼博導、什麼專家之類的頭銜,他就應該先靠邊站,等“儒教專家”、“儒學專家”發言完了再“簡單地說兩句”嗎?這是什麼邏輯?這是什麼心理?這樣的話竟然能從您的嘴裏說出來,我都感到不好意思。這些年來,全國突然湧現出許多“周易專家”,關於這個問題及其真實情況山東大學“周易與中國古代哲學研究中心”的學者們明白,這是中國目前學術腐敗、學人良知喪失的結果,也許您李申先生比我還清楚。就是一個教訓。我不希望關於儒教這件事又出現許多“儒教專家”或“儒學專家”來。當然李申先生如果招收“儒教專業”的“專家培訓班”,我和鞠曦先生肯定先去報名。等培訓完了再一次都不拉地參加您主持的“儒教論壇”,發揚光大中國的儒學宗教化事業。其次,我回應韓星先生,是因為韓星先生是專業內人。回應較遲,是因為韓星先生文中沒有新的內容。網上批評您的文章,除了一開始陳、王二位,您又讀過幾篇?我知道您不屑讀,也沒有時間讀,您有許多學術以外的“事”,不像我們這些“無名之輩”,僻地之人,書生意氣,隻知道做紙麵上的“事”。關心此事的人都知道,關於儒教是教非教之爭,已經進行二十餘年。您不是說從梁啟超1902年2月26日發表《保教非所以尊孔論》就開始了嗎?這些爭論的主要文章,業已彙集成冊出版。當年參加爭論而持反對立場的有馮友蘭先生,有張岱年先生,有李錦全先生等老一代學者,也有當時還算年輕的如崔大華、林金水等先生。還有李國權、何克讓先生的《儒教質疑》,作者是荊州師範專科學校的,可能這也是“無名之輩”,李申先生要麼根本沒有注意,要麼不屑一讀,其實這篇文章寫的很有深度。韓星先生講儒教非教,沒有超出上述先生們談論的水平。後來就見到韓星先生所發《評……全麵勝利說》一文。我之所以要對這篇文章作出回應,實在是出於本能的習慣。第一,我歡迎韓星先生現在目標明確的就我的書發表評論。第二,我希望韓星先生在評論時,能夠盡量使自己的引證確切,論述周延。我的《否定中國傳統文化的裏程碑》一文在寫的時候確實太急促了點,有些地方論證不夠嚴密,有些問題也沒有深論,也可能有說的過頭的地方,但基本判斷是正確的,這大家可以去看。比如應該如何理解“全麵勝利”。這中間,大約也有自以為大韓星先生幾歲,就倚老賣老的性質。沒有什麼,我知道李申先生有這個習慣、有這種心態,在今天很正常。至於我在這次爭論的學者當中確實是“小字輩”,所以我一直是采取低姿態的,時刻在聆聽教誨。
現在我還要進一步說明的是,是不是“全麵勝利”,當然可以繼續討論。不過在我看來,在韓星先生不隻一次提到的激烈爭論中,這實在是一個太小太小的問題。“全麵勝利”是一個小問題,那麼您怎麼偏偏隻就這篇文章回應了呢?即使“全麵勝利”確實是一個小問題,那麼科學主義、二元對立思維也都是在這篇文章中提出的,這些都是使《中國儒教史》成為“國家級豆腐渣工程”的根本原因之一、二,這難道也是小問題嗎?儒教是不是宗教,才是一個大問題。也是《中國儒教史》費數年之功,化國家數萬之款,以百餘萬字的篇幅所要證明的問題。這才是韓星先生所要極力加以批駁的問題。我在《大陸儒教派的曆史定位》一文中說李申先生“把上帝抽象化了,沒有對上帝進行神學的證明,而隻是拿一個虛幻的‘概念’作為其儒教大廈的輝煌的‘金頂’,所以最終的結果是步入了一片混沌和虛無。”我是個“無名之輩”,自感也學識淺薄,所以我在這次爭論中是從小處著手,從很具體的問題入手,就是做個不恰當的比喻,是在做“挖牆腳”的工作,讓大家看看那輝煌的儒教大廈到底是怎麼“設計”的,是用什麼“技術”蓋起來的,是用什麼“材料”怎麼蓋起來的。我當時想這麼一磚一瓦的“挖”下去,這表麵上富麗堂皇的大廈是什麼樣“工程”不就被徹底“曝光”了麽?到時候也讓納稅人心裏明白我們的錢是怎麼變成了“國家級豆腐渣工程”,好在以後有可能了行使監督權利。由於我有教學任務,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又沒有國家一分一厘的支持,還要影響與收入緊密掛鉤的科研成果的完成(批評文章是不算科研成果的,況且沒有在核心刊物上發表,連工作量都不算,這比起李申先生來就差的遠了),所以雖然有許多想法,發現了許多問題,實際上寫出來的東西也並不多,而真正進行深入、廣泛、多角度進行批評的主要是陳明、王健、鞠曦、還有範寶華、胡小偉等先生。為了把這一爭論引向深入,我把自己在《中國儒教史》中述及的基本問題歸結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