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葬愛(1 / 3)

紫紅紫紅的夕陽,伴著他憂愁的歌聲,飄蕩在烏孫的上空.

雪地裏留下長長的腳印,一直連向天邊,連向大地的盡頭.她要離開那裏,離開那片土地,離開她永久的記憶-----

在那煙雪城裏,有一個叫燕雨的女孩兒,她之所以給自己取名叫雨,是因為,她喜歡被雨淋濕麵頰的感覺,還有一雙似雨水般的眼睛.

不管是鄰舍兒啼人鬧,弦歌雜作的深夜.還是街上輪震石響些許並起的清晨.都能看見她多姿的身影.或穿梭於車水馬龍,或佇立於小巷樓宇.熙熙攘攘的人群,望不穿的是她惆悵的淚水,寬寬裕裕的街道有她為之等候的希望.

話起三年前的一個夏天,大雨滂沱,狂風怒吼,一個柔弱女子的身影在泥濘的道路上起起浮浮.

她很單薄,薄的像一片蟬翼,仿佛一股清風即可把她吹向遠方,可是他的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看著遠方,看的憂鬱,看的迷茫,然而,又那麼堅定.

身上披的粗麻衫,早已淋得透徹,可那雨卻正下得緊,回想起父親與她話別的情景,淚水和著雨水順著麵頰流入脖領,流進心裏……

一位白頭老者,衣衫樸素,但很整潔;身材略顯瘦弱,但氣色很好.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個退隱多年的武林高手,他叫燕鴻天.

是他一手把燕雨拉扯大,扶養成人的.燕鴻天還有一個兄弟叫燕鴻轅,遠在天山山角。

這天,燕鴻天把燕雨叫到院子裏,他從石桌旁坐下,對燕雨說.

“小雨啊,知道為什麼,我沒有給你取名字嗎?”

燕雨搖頭不語。

燕鴻天接著說,你4歲的時候,小手指著窗外的雨滴說那雨滴是你,你是從天上來的,你就叫小雨。

自此,你便叫了燕雨,從沒有人更改過.為父我更是尊重你的意願和想法,視你為掌上明珠,而你也是為父的驕傲.琴、棋、書、畫;詩、辭、歌、賦無所不通……

父親今天您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為什麼和我說這些啊?

燕雨的問打斷燕鴻天的話。

燕鴻天繼續說道:兒時有些話為父不能講.如今,吾雨大矣,有些事不得不和你說實話啦!

燕雨疑惑地追問著:父親,您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啊?

“為父我這幾年來,除了這一件事對你有所隱瞞,再無旁事!”今天我就把它說出來,告訴你真象。

父親,您快說吧,燕雨迫不急待。

小雨,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我要告訴你一個關於你真實身份的實。

燕雨額頭緊鎖,疑惑地望著燕鴻天,等他說著餘下的話。

“小雨,我並非你親生父親”……

沒等燕鴻天把話說完,燕雨便開口說:“父親,您可真能開玩笑!”說話間燕雨便起身欲走。

燕鴻天一把拉住燕雨的手,示意讓她坐下,聽他把話說完。

燕雨隻好再次坐下聽父親說她不太相信的事實。

“小雨,我並非你的親生父親,我告訴你說你娘在生你的時候過逝是假的,我說山裏清靜我們才住過山上來是假的,我說我不會什麼武功是假的,但這十八年來我對你的疼愛卻是真的!”

這一切聽得燕雨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追問著一切都是怎麼回事,誰是她的親生父母,他們又在哪裏?

燕鴻天繼續說這正是他要告訴燕雨的。

燕鴻天說他本是燕國的禦前士衛,後來為了躲避朝廷的陷害,他便退隱了山林,而燕雨則是他同門師弟的孩子,分手那天,他的師弟為了躲避朝廷的陷害,攜其家眷遠走天山,他便是曾經擁有屠天戟的人。

話罷,燕鴻天叫燕雨退後些。

隻見燕鴻天躬身伏跨單手將麵前的石桌拍得粉碎,但見石桌的中心露出一個麻布包裹。

燕鴻天將包裹把開,一把半新的戰戟從中顯露出來,他摸著那戰戟顯然情有獨鍾。

“小雨啊,這便是你父親曾經用過的屠天戟,想當年這把戰戟隨你父親征戰南北,也算是立下了漢馬功勞。你父親離開的時候,特意托付我保管他的戰戟,將來把它傳給他的後人。”

說話啊,燕鴻天抖去麻布包裹,將屠天戟的手柄又抽出了一節,朝空中劃了一道孤線,待到屠天戟停於地麵之時,且聽“嗖”的一聲,但見數丈以外的槐樹上卻已是葉落紛飛。

燕鴻天收了屠天戟對燕雨說

“這屠天戟雖已十幾年沒有用過,但其依舊鋒利如初,削鐵如泥,就像這人一樣,你雖然和你的生身父親數十載不曾謀麵,可你的身體裏仍流著他的血液,你依舊是燕家的後人!”

此時的燕雨,怎能承受這般打擊,可她並不像旁人得知此類事實那樣瘋顛,而是淚人般的她對燕鴻天說

“我一定要找到他!”

“去吧孩子,如今你已長大成人,我燕某人的義務也算有個了結啦。”

話罷,長歎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鳥窩說

“幼鳥尚小,受哺於巢中,待其大後,振翅而飛,翱翔於空中,待其母弱,且知反哺啊!”此時

兩行淚水順著燕鴻天的臉頰潸然而下

燕雨起身拂去燕鴻天臉上的淚水,對他說

“我永遠是你的女兒,無論今後發生什麼,燕鴻天永遠是我的父親!”

燕鴻天將小雨擁入懷中,淚水打濕了燕雨的臉,浸濕了燕鴻天的衣衫,也浸濕了他們的心。

燕鴻天摸著屠天戟上麵的字跡說

這首詩是你父親鑄造屠天戟時所刺,也是你父親真實身份的印證。

詩雲:幾多沙場燕無緣,

忠報國家鴻似天。

不曉何時天罡變,

怎改吾心字字綿。

燕鴻天用麻木重新包好屠天戟,雙手送至燕雨麵前說

“這屠天戟便可做你尋找生父的信物,如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他,把屠天戟給他看,他自然就明白了,還有……”

說話間,從衣衫中拿出一封信函,交給了燕雨

“等到你父女相會之時,你把這信和屠天戟一並交與他,那時候,你就什麼都清楚了。”

燕雨接過信物,堅定地點點頭。

燕鴻天繼續說

“小雨,你要記住,為父今天和你說的這些話,不管是對是錯,是真是假,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為父的苦心!此去天山之行必有許多艱難險阻,望吾女保重,為父已為你收拾好行囊,裏麵有換洗的衣物和銀兩。”

燕雨回屋取了行囊,換了身男兒裝,出門見燕鴻天長歎於院中.

於是,便跪下對燕鴻天說

“父親,請恕女兒不孝”燕鴻天回身欲扶燕雨起

燕雨俯首向燕鴻天叩了三個響頭

起身對燕鴻天說:“此次天山之行,若無結果女兒不會回來,待到此事了結之日,女兒定會回來膝前盡孝!”

燕鴻天望著燕雨遠去的背影,久站於院中,他不知道告訴燕雨這些應不應該,也不知道讓燕雨遠去天山是對是錯.他隻知道,這其中的苦衷,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也許,真得等到了結的那一天,所有人才會明白.恍然間,燕鴻天再次流出了淚……

這天,燕雨已來到了燕國的邊界,本已疲憊的她,卻又逢盛夏的梅雨.瓢潑般的大雨從天而降,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臉上.雖說戴著鬥笠,披著梭衣,可那並沒有阻擋住雨水對他的侵襲。

正當燕雨低頭艱難前行之時,忽見一雙腳立於身前,她順勢才看清楚前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彪形大漢手持鋼刀站在她麵前,後麵跟著數個打手模樣的人。

燕雨知道,她遇到強盜了。

正當燕雨思考著,那彪漢上前喝道:

“小子,留下你的包裹,大爺放你一條生路!”

“我……我沒有錢,包裹也不能給你”燕雨含蓄地說.

“你是不是男人啊,說話怎麼像個娘們兒似的。”其中的一個人強盜說。

帶頭的那個彪漢說:“少廢話,給我搶!”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那些強盜便蜂擁而上,欲搶燕雨的包裹。

正在這時,但見一個衣著黑色束身裝,麵遮黑紗的人從天而降,正好擋在燕雨的麵前。

彪漢見狀,喝道:“你是什麼人,最好是少管閑事,否則老子連你一塊剁啦!”

黑衣人說:“一群人欺負一個人,算什麼英雄,今天這閑事我是管定了!”

“好你個不知死活的家夥,今天老子就成全你,兄弟們,給我上!”

且聽大喊小喝,風生水起.不多時,那幾個強盜便被黑衣人打敗,彪漢見事不妙,忙攜其手下蹌惶逃竄。

此時,燕雨剛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忙跪謝黑衣人。

黑衣人扶起燕雨說:“小姑娘,你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的幹什麼呢?你要去幹什麼地方啊?”

燕雨回答說:“我要去烏孫,去尋找我的生身父親,恩人怎知道我是女兒身?”

“哈哈,你這身男裝騙得了毛頭小子,卻騙不了我,老夫我若是這都看不出來那就白活啦!”

“你說你要去烏孫?天山山角嗎?笑話!烏孫至此萬裏而不止,就憑你一個手無寸鐵的若女子,怎能到得了天山?還是回家去吧!”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天山,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的生身父親,我隻知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算爬我也會爬到天山!”

“如此一個年輕的弱小女子,竟有這般誌向,老夫我佩服,隻是這路途艱險,恐怕你未能如願,我欲傳你武藝你可願意?”

燕雨聞聽此言忙跪下向黑衣人拜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起來起來,不忙拜師,我傳你武藝是有條件的,你可否願意?”

“隻要師傅傳我武藝,讓我能夠到達烏孫,去得天山山角尋找父親,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徒兒再所不惜!”

“沒有你說那麼嚴重,我不會讓你上刀山,也不會讓你下火海,隻要你依我三件事,我便傳你武藝。”

“別說是三件,就是三百件燕雨也依得。”

這第一:不要總是問為什麼,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第二:不要問我的身份,我也不會告訴你,在傳你武藝期間我不會摘下麵罩。

第三:從今往後,不許你和任何人提起拜師學藝之事,你也不得叫我師傅。

“小姑娘這三點你可能夠做到?”

“燕雨記下了,可是,我受你的大恩,將來怎樣找您報答呢?”

“風吹夜落,雨滴浸土,數載之後,待到你功成之時,你我沒有任何關係,老夫也不需你的報答!”

“可是……”

“好啦,我意已決,你不要再說也!”黑衣人打斷燕雨的話。

“春秋變換,歲月更新,燕雨經過數十月的苦練,終於學得一身武藝,這對她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幫助……”

“小姑娘,這一年來,我從來沒喊過你的名字,對你還百般虐待,不曾對你有半點的仁慈,你可恨我?”

“燕雨得恩人搭救,又受您武藝,保我烏孫之行,您所做的一切燕雨都明白,您是為了讓我盡快學好武藝,早些找到我的父親.為此,燕雨我感激而不盡,何來的憎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