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枯煤,人們和耐火磚(1)(2 / 2)

突擊隊員知道著三和土的工人們已經交出了確立在木樁上麵的爐子的地基,征服了泥沼的自己的工作;知道著石匠們應該造起足以供給五十五萬好枯煤的爐子,為了精製石腦油,石炭酸,以及別的出產物,而將瓦斯由這裏送到化學工廠裏去的爐子來。他們知道著倘使沒有枯煤,則每年必須供給一百二十萬噸生鐵於國家的熔礦,就動彈不得。

但是,隻要有一點小空隙,有一點參差的縫,什麼地方有一點小破綻,爐子也隻好從隊伍裏開除出來。所以指導者們就總在爐旁邊走來走去,測量砌好了的處所,一有破綻,即使是怎樣微細的,也得教將這拆掉,從新砌一遍。就在近幾時,當測量的時候,指導者們發見了爐壁比標準斜出了二十四米裏密達[27],也就教拆掉了。由此知道拆掉了的一排裏的一塊花樣下麵的原料裏,有一片小小的木片。這怎麼會弄到那裏麵去的呢?“誰知道呢!工人們難道將粘土統統嚼過,這才塗上去的麼!”然而對於這等事,指導者們卻毫不介意,將好容易砌好了的三排,全都推倒了——這是四個磚匠們的一日夜的工作。

就要這樣精密的技術。

礦工們正在咬進庫茲巴斯的最豐富的煤層去。他們無日無夜,在深的地底裏,弄碎著漆黑的煤,幾千噸的拋到地麵上。煤就在平台上裝進貨車裏,由鐵路運到庫茲尼茲基冶金工廠去,那地方,是兩年以前。還是大野的廣漠的湖和沼澤張著大口,從連山吹下來的風,用了疼痛的沙塵,來打稀有的旅客,並無車站,而隻在支路的終點,擺兩輛舊貨車來替代的。

煤的梯隊,飛速的奔向新庫茲尼茲克——社會主義底都市,在廣漠的平野中由勞動者階級所建設的市鎮去。

煤在這裏先進碎礦機裏去,被揀開,被打碎——煤和熔劑的混合物——於是用了貨車,倒在爐子的燒得通紅的大嘴裏,經過十七個鍾頭之後,又從這裏吐出赤熱的饅頭來……這就是枯煤。潑熄枯煤,吱吱的發響,像石灰一樣,經過分類,再繼續它的旅行,就是拌了生礦,跑進燒得通紅的大嘴,大肚子的熔礦爐的大嘴裏麵去。

枯煤——是熔礦爐,發電所,化學工廠的食料。

新市鎮是靠枯煤來維持生活的。

是的。但在目前,這還不過是一個空想,要得到枯煤,必須先將它放在耐火磚的裝甲室裏煉一煉,恰如建設者們將泥濘的饕餮的沼澤,煉成了三和土一般……那時候,空想就變了現實;那時候,鑄造廠,輾製廠,發電所,化學工廠就一齊活動起來;那時候,機器腳踏車就來來往往,文化的殿堂開開了,而剛從農村來到這裏的人們,正在每天將自己的勞動獻給建設的人們——就從瞎眼的昏暗的土房的屋子裏,搬到社會主義的都市,工業都市上來了。

突擊隊長西狄克,就正在空想著這件事。

建設枯煤爐,也就是搬到社會主義底都市去的意思。黨和政府,將他看作他那突擊隊裏,曾在特別周間,出過一天疊上五百塊磚的選手的光榮的隊員,而使他負著絕大的責任,西狄克是知道的,然而還是懷著這空想。

可是這裏有耐火磚——這些五百八十六個的花樣。

於是西狄克被不安所侵襲了。

他站在高地方,搖搖擺擺,好像在鉸鏈上麵一樣。他似乎不能鎮靜的站著了,仿佛屋頂現在就要落到他的頭上來,仿佛無論如何,他總想避開這打擊,隻是靜不下,走不停。

他現在輕捷地,好像給發條彈了一下似的,跳了起來,跨過磚堆,跑到下麵來了,於是和學徒並排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