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至德之世,無跡無傳(1 / 3)

將閭葂見季徹曰:“魯君謂葂也曰:“請受教。”辭不獲命,既已告矣,未知中否,請嚐薦之。吾謂魯君曰:“必服恭儉,拔出公忠之屬而無阿私,民孰敢不輯!”

季徹局局然笑曰:“若夫子之言,於帝王之德,猶螳蜋之怒臂以當車軼,則必不勝任矣。且若是,則其自為處危,其觀台多,物將往,投跡者眾。”

將閭葂覤覤然驚曰:“葂也汒若於夫子之所言矣。雖然,願先生之言其風也。”

季徹曰:“大聖之治天下也,搖蕩民心,使之成教易俗,舉滅其賊心而皆進其獨誌,若性之自為,而民不知其所由然。若然者,豈兄堯舜之教民,溟涬然弟之哉?欲同乎德而心居矣。”

子貢南遊於楚,反於晉,過漢陰,見一丈人方將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搰搰然用力甚多而見功寡。子貢曰:“有械於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見功多,夫子不欲乎?”

為圃者仰而視之曰:“奈何?”曰:“鑿木為機,後重前輕,挈水若抽,數如泆湯,其名為槔。”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聞之吾師,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於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

子貢瞞然慚,俯而不對。

有間,為圃者曰:“子奚為者邪?”

曰:“孔丘之徒也。”

為圃者曰:“子非夫博學以擬聖,於於以蓋眾,獨弦哀歌以賣名聲於天下者乎?汝方將忘汝神氣,墮汝形骸,而庶幾乎!而身之不能治,而何暇治天下乎!子往矣,無乏吾事!”

子貢卑陬失色,頊頊然不自得,行三十裏而後愈。

其弟子曰:“向之人何為者邪?夫子何故見之變容失色,終日不自反邪!”

曰:“始吾以為天下一人耳,不知複有夫人也。吾聞之夫子,事求可,功求成。用力少,見功多者,聖人之道。今徒不然。執道者德全,德全者形全,形全者神全。神全者,聖人之道也。托生與民並行而不知其所之,汒乎淳備哉!功利機巧必忘夫人之心。若夫人者,非其誌不之,非其心不為。雖以天下譽之,得其所謂,謷然不顧;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謂,儻然不受。天下之非譽,無益損焉,是謂全德之人哉!我之謂風波之民。”

反於魯,以告孔子。孔子曰:“彼假脩渾沌氏之術者也;識其一,不知其二;治其內,而不治其外。夫明白入素,無為複樸,體性抱神,以遊世俗之間者,汝將固驚邪?且渾沌氏之術,予與汝何足以識之哉!”

螳臂當車與政治哲學

“將閭葂見季徹曰:“魯君謂葂也曰:“請受教。”辭不獲命,既已告矣,未知中否,請嚐薦之。吾謂魯君曰:“必服恭儉,拔出公忠之屬而無阿私,民孰敢不輯!”’季徹局局然笑曰:“若夫子之言,於帝王之德,猶螳蜋之怒臂以當車軼,則必不勝任矣。且若是,則其自為處危,其觀台多,物將往,投跡者眾。”

將閭葂、季徹兩位是魯國人,都是莊子筆下的人物,曆史上不知道有沒有其人。將閭葂見季徹,對季徹說,魯國國君向我請教,要我幫他一下。我覺得自己不行,沒法說,也就沒說。誰知,魯君一請、再請,我不得已,還是向他談了一下治理方略。談是談了,但我也不知道正不正確?我在這裏向你彙報一下。

我對魯君說,治國,一方麵要執恭敬節儉之道。我們在學《大學》《中庸》《論語》的時候,對“恭儉”說得比較多,孔夫子也說“溫良恭儉讓。”“恭儉”是一個人的修為表現出的一種社會形象。人與人打交道的確要“恭”,自己的生活享受一定要“儉”,包括做事情也要“儉。”有些人做事情鋪張浪費,這個不好。不管是老板或是官員,不“恭儉”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作為公務員,一定要做到“恭儉”,把“恭儉”作為幹部的基本修為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