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的生活和接觸中,人們自然會對日本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印象,其中包括:講究禮儀、小氣、勤勉、愛清潔、難以深交,等等,等等。那麼,在這些問題上,日本人是怎樣認識自己的呢?
一、義理人情
義理人情是日本人處理人際關係時的道德標準,也是使用率較高的一個詞。
南博認為,“義理”就是指導人在處理人際關係時理應如何的道理,,也是人與他人交往時的一種行為約束。義理一般從上司要求下屬以忠義之心奉公開始,同時上司相應地要對下屬懷有愛和感謝之情。在古代,武士和主君之間的義理是雙向的,不是單方麵的。有主君的愛顧,才有武士的忠義奉公。“數代數年厚恩以待,受平日之情”者,必須“懷禦恩、禦愛於一身,置生命於不顧”地報效主君。
義理還表現在家族關係上。在父子之間,子女應用孝心和孝行報答父母的恩情。作為家長的父親,“居於家族全體之上,擁有大權和指導力,宛如軍隊的長官,毫無二致”。家族關係的模式擴展到社會,形成家族式的人際關係。在社會集團中,像家族中的父子關係一樣,有親分和子分之別。親分是黑社會集團的頭目或作坊師傅兼主人等,子分是部屬和徒輩。每一個人在社會集團中或者扮演父親的角色,或者扮演兒子的角色。家庭關係中的義理也隨之擴大到社會集團之中。
推而廣之,義理還包括一般對他人的態度,例如不可在近鄰麵前做壞事,知恩必報,不做對不起他人的事情。這裏反映出日本人對個人和社會關係的想法:人總是以某種形式受到了社會和他人的恩惠,因此要報答社會和他人。
人情與義理相對,是人的情感的要求。義理和人情的矛盾對立給日本人的心理投下了特有的陰影。許多文學作品描寫在義理和人情夾攻下的令人心碎的複雜心情。
源了園認為,人情就是人性,是人的自然的情感。自古以來,日本人就認為“情”是“心”的最主要的活動,當這種“情”向對象發生流動時,就成為“同情”和“共感”。
他提出,德川幕府建立之前的安土桃山時代是一個完全可以和意大利文藝複興相提並論的時代。在那個時代萌動著人道主義精神,人們開始擺脫傳統的家庭門第的束縛,希望憑籍自己的能力、知識和膽識去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但是進入德川幕府時期以後,日本的社會從一個開放的社會轉變成封閉的社會,儒教特別是朱子學被采用,提倡的是等級製社會的人倫道德,很難產生出強有力的、豐富的個性,而且尊重他人個性的觀念也難成立。所以,西歐古典的人道主義是以自我完成和尊重個性為核心而確立起來的,日本的人道主義是以“情”為核心,一方麵富於溫柔和體貼,一方麵卻缺乏強烈的個性,缺乏對於個性的尊重。人情就是在情的基礎上產生的人的真實的感情,並懂得和體貼他人的感情,與他人共同感受。
義理是人際關係的規範,它的內容是從父子、夫妻等特定親密關係以外的他人那裏獲得好意時,與此相應地要以某種方式給予回報。給予好意和得到好意的人要屬於一個彼此相識的小規模的共同體。在這一共同體內,期待著得到好意的人給予施以好意的人回報,而且以是否能夠回報來判斷某人是否屬於共同體的一員。
義理作為一種事實,在日本確立的最重要原因是社會條件。古代日本人的生活基礎是水稻農業,其勞動條件雖然可能不像高熱地區的農業那樣嚴酷,但也不是隻要撒下種子,不需勞作就能收獲。為了在短時間內完成插秧、收割等作業,無論如何需要大家共同勞動。而這種勞動形式就促成一定規模的群落的形成。在這樣的群落中,相互協作是生存的絕對必要條件。日本農村的這種基本特點從很遙遠的古代就已經形成了。所以,可以想像,義理的社會事實也與之相應地從那時就已經確立了。
義理產生的最初形態是對好意的回報。當插秧、收割時接受了別人的好意或得到幫助時,當然會對人家產生要回報的念頭,而施予好意的人一定也期待著得到這樣的回報。同時,他們所屬的群落中的人們也都在觀察著好意是否得到回報。在這樣的社會構造下,比起強烈地主張自我,更為需要的是善於與他人協調的個性,要隨時想到他人,由此產生了對他人的關懷、共感的義理人情的社會風俗。
在封建時代,日本的領主和武士結成了主從關係,領主給予武士土地和保護即“恩”,武士要忠於領主,雙方形成了義理關係。
在德川幕府時期,由於儒教特別是朱子學被奉為官方正統的學問,作為人際關係應遵守的規範,特別是君臣主從之義的義理觀念開始傳播。不過,這種儒教的義理觀念沒有普及開來,不久義理失去了原來的本義,與日本的習俗相融合,被賦予新的含義。
所以,義理的基本形態是對好意的回報,由此延伸到對於信賴予以回應。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一個人就會在持續封閉的共同體內受到侮辱和排擠。於是,維護自己的體麵,不願被他人責難和侮辱的念頭便會在人們的頭腦中形成。義理有時表現為公與私的關係。當然,這裏所說的“公”,並非西方所謂的“公共”,而是共同體。
義理和人情有時是一致的,可以是在存在情感的私人人際關係上的內在規範,有時是不一致的,即從主觀意願上來說,並非自覺自願,而被迫按照“義理”去做。可以說,義理人情是日本所特有的觀念,是日本人特有的道德規範。
二、醜陋的日本人
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日本人也不例外。
高橋敷曾有一段較長時間受聘在南美任教,通過親身經曆以及在與外國人的比較中,他感受到日本人民族性格中缺陷的一麵,對此給予了毫不留情的揭露和批評。
他說,秘魯的兩個女孩子經常聽到人們談論日本,得知在那個國度裏,春天,櫻花爛漫;中秋,明月澄澈;人們相濡以沫,溫良恭儉讓,知書達理之風盛及童孺;新幹線列車聞名遐邇,高等學府林立,因此決定到日本留學。但是,後來她們大失所望,因為在“文明禮儀之邦”讚譽的背後存在著日本人扭曲的人性。
如今,日本的民族在發展,在進步,電視機的普及率越來越高,大學的數量也在增加。但與此同時,新的矛盾又不斷產生,總給人一種“缺少些什麼”的感覺,上升中的日本民族的缺陷更加明顯地暴露了出來。這就是“人權意識的缺乏”和“民族性格的扭曲”。當今的日本人大部分隻關心形式和名義,毫不注重內容和實質。他們經常把本國的工業產量數字與外國相比較,顯得心滿意足,趾高氣揚。很明顯,日本社會嚴重缺乏“人的尊嚴”和“現代人的思維方式”。從某種角度來看,日本的“民主與人權”仍然停留在二千年前的石器時代,還未衝破封建思想的禁錮。但是有些人卻認為自己是世界第一流國家裏的最優秀國民。另外,心靈的扭曲和意識上的落後,造成許多人盲目地認為日本自古以來就具有優良的傳統和高尚的民風,這些優秀的東西不是學來的,是天生的,就像化石一樣凝固在日本社會的構造裏。
著名核物理學家石田英一郎說過:“民族性一旦形成,它的變化就像核性格一樣,需要幾萬年的時間。”日本民族為了進步,為了進入文明社會,積累了兩千年的辛苦和努力。兩千年和幾萬年,後者的數字是多麼巨大啊!在西方,物質文明是在人和人性周期性進步的基礎上產生發展的。它傳到日本這片沒有主體的風水裏,僅僅一百年,進一步講,隻是最近25年,日本才僅僅能夠形式上尊重人權,而實質上頑固的國民性又使它徒具虛名。
日本人的缺陷之一
日本人往往以最優秀的民族自居。從海外旅遊歸來的人們一下飛機,往往趾高氣揚、神氣十足地說:“美國也好,歐洲也好,都沒有什麼了不起。日本,惟有日本,才是世界第一。”報紙和雜誌也大造聲勢,推波助瀾。這種令人反感的妄自尊大,自我陶醉是不能允許的。其實,世界上有許多人對此嗤之以鼻。
大多數日本人在最初接觸西洋文明時,常常為自卑感所折磨,但是當在旅居的國家渡過一段時間後,很快就會依然故我,頭腦裏所有的隻是頑固的國粹思想,甚至會認為外國的文明都一錢不值,絕不可能超過日本。日本人更能吃苦耐勞,創造出優秀的科技成果來隻不過是舉手之勞;女性也是日本人溫順善良,富於獻身精神;甚至外國人的日常起居也不如日本人動作利索。
日本人的另一個缺陷
把光榮獻給故鄉!這是日本人追求的人生重要目標。為了立身揚名實現這個目標,日本人忍辱負重地活著,把人生各種快樂置於不顧,時而強行壓製自己,埋沒自己的人格去卑屈求全,時而因必須考慮計策而身心憔悴疲憊。不過一旦取得了成功,日本人總要回到家鄉,流著淚向周圍的老百姓講述自己的苦難曆程。這是日本人視為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從古傳下來的美德。歐洲的少男少女們聽到行俠羅賓漢的冒險故事和騎士佐羅的英勇行為,會激動得心裏撲撲直跳,從小就認真學習模仿這些為了正義和自由而奮起反抗暴政的英雄們,養成了一種珍惜人與入團結合作的習慣。然而日本人從小就把出身在貧農家裏,還不懂事時就向往著爭奪權力的豐臣秀吉作為自己的楷模。在故事中,豐臣有時會穿著草鞋,卑躬屈膝,有時大怒發狂,把寺院裏的佛像全部打碎。
日本人失去了人生本身的價值。不論在巴西還是在阿根廷,都有窮人和富人。不過,凡是能掙到100塊錢的人就要穿價值50元的衣服,能掙1萬塊錢的人也要係著5000元的領帶。但是,外國人覺得日本人令人莫名其妙。他們沒日沒夜地,連星期天和聖誕節也不休息,就知道幹啊!幹!掙錢啊!掙錢!而且他們把錢全部存起來,並不用在生活上。他們到底為什麼這樣做?
在奧運會上,日本運動員想的是能夠發揚日本民族的傳統,如果失敗了將會給日本帶來恥辱。日本的的觀眾也不寬容失敗的運動員:“真不象話。快點剖腹自殺!你們使日本名譽掃地。”因此,出現過因為擔心辜負大家的希望,心理壓力過大而自殺的運動員。日本人對此是肯定的,認為這是隻有日本人才有的責任感,以死來向大家謝罪。這種責任感外國人是不會有的。相反,外國運動員在拚搏時沒有那麼大的壓力,為自己能夠有充沛的體力而自豪,坦言家境貧寒,隻有取得冠軍得到獎金,才能去上大學。即使失敗了,也承認自己隻是國內的第一,別的國家有更好的運動員。
日本人又一個缺陷。
日本人的處世之術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深謀遠慮”。他們經常言不由衷地表示自謙和拒絕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其實是為了今後能夠得到更多、更大的利益。如果有人問研究天文學的教授專業是什麼,他肯定會謙虛一番:“不,不,哪裏談得上什麼專業,隻不過是對太陽稍感興趣而已。”在外國人看來,被日本人譽為修養和典雅的“光幹不說”是低效率的辦法;故意兜圈子的作法是心眼壞、不熱情的表現;日本人的“不,我什麼也不會……”之類的謙虛不是因為客氣和拘謹。總之,世界上對日本人好的評價不多。
在日本人的性意識中,性是“淫亂之物”,是“肮髒的,見不得人”的東西。本來,性與人的情感是聯係在一起的。外國人認為,人是情感交流的對象,擁抱、接吻都是這種交流的媒介。他們從小就接受了婦女優先的教育,對弱小事物的保護,對美的事物的崇拜,對母性之偉大的敬重,從小就根深蒂固滲入到他們的心靈深處。相反,日本的男人從小就根本沒有受到什麼情感教育,是在毫無愛意識的環境下長大的,所以在長大之後,無法用美好的情感去對待性生活和性關係。青年情侶在大街上9即卿我我,對日本人來說簡直是大惑不解,甚至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假如日本司機在十字路口發現一對擁抱接吻的男女,一定會拚命鳴笛,大聲斥責,把他們轟開。而在國外,司機則會把車駛向一邊,從他們旁邊輕輕繞過,有時還會致歉:“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在西方家庭,客人來了,本來正在激烈爭吵的夫婦會突然擁抱接吻,作出和睦親昵的樣子。日本家庭相反,門鈴一響,本來很親熱的夫妻突然擺出疏遠冷淡的樣子,丈夫命令妻子,妻子故作姿態,緊繃著臉,仿佛在賭氣。外國人毫不留情地說: “日本人,不知人情的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