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拖些時間才是,按前幾日的時辰,阿念該過來看她了。
言沐晚微轉琉璃色的眼眸子,問站在床前之人道:“我與你有何新仇舊恨,你且與本大盜說說。”
新仇舊恨?
騙他下泄七日,算一恨。
欺瞞阿念真實身份,算一恨。
殺了他手下,又算是一恨。
最重要的是,身為言穀主之女便是她的罪過,更何況還擁有天下盡羨的百毒不侵之身。
“死到臨頭,知曉那麼多作甚?到了陰曹地府問問閻王便是了。”
百裏峽說著便一掌襲向言沐晚。言沐晚拖著夾著木板的腿又是一翻身,滾落到地。
“那你且告訴我,你是不是便是假意借林依酒之手給阿念送信之人?”
送信?多久之前的事了。
百裏峽當時查得盜聖便是阿念讓他喚嫂子的阿晚姑娘,他有意提醒他,才會送信。阿念被瞞得夠慘的,他已不忍心讓阿念得知真相,殺了這騙人的女人,一了百了罷了。
就像當年,阿爹替陛下解決沁姨,那個騙人的女人……
“是與不是,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死了。”百裏峽沒有心思與言沐晚廢話,又是一掌襲去。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欺負她腿不行是不是?
言沐晚被百裏峽的狠招弄得心中氣悶,從懷裏掏出軟香粉,猛撒向百裏峽。
“嗬,你以為區區軟香粉便能讓本閣主功力暫失?”
百裏峽冷笑一聲,絲毫不受軟香粉的影響,步步緊逼言沐晚。
言沐晚這下慌了,嬉皮笑臉起來,“閣主,大俠,好漢,能不能饒本大盜,不不,是饒小的一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欠了一屁股債……”
百裏峽眉頭一挑,打斷她的話,“上有老?本閣主倒是聽說,言穀主與穀主夫人皆已離世數十載,你正好下去陪陪他們。”
洪厚的聲音剛落,百裏峽拔出匕首刺向言沐晚。
言沐晚已被逼到角落,此刻她心如死灰,緊閉上雙眼,大喊,“阿念,我心悅你。”
言沐晚隻覺喊出來之後,死了也無憾。雖然夫君聽不到,那至少她此生也曾轟轟烈烈地愛過,表達過了。
百裏峽手中的匕首一頓,倏地躍地而起,鑽窗離去。
言沐晚等了一瞬,也不見身上有刺痛之感,她睜了一隻眼睛。
而蹲在自己的麵前的,卻是夫君?!
以及麵色古怪的古離與古衾……
“阿沐,可發生了何事?”花情念的聲音又急又喘。
“沒,沒……”言沐晚激動地得說不出話來,撲進花情念的懷裏。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夫君了。
想著想著,言沐晚竟抽咽了起來。
花情念渾身僵硬,懷裏的瘦弱男子一抽一搭的,他最終伸了手拍了拍他,“不怕,阿沐,有為兄在。”
“嗚……”
不寬慰還好,一寬慰,言沐晚隻覺委屈極了,再也不壓製情緒,哭了聲出來。
“好了,好了……”
花情念此刻心情複雜,聽到阿沐那聲“阿念,我心悅你”,他竟會有一絲欣喜。他不理解自己為何會如此,心中又蕩起了厭惡之感。
可當看見窗口翻躍出一人時,他的心情從未這般著急過,就好似再也見不到心愛之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