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嫁的不是你,是天下(3 / 3)

公元前180年,呂後病重,她已預料身後劉呂之間必有一場惡戰,自己必須做好準備。於是發出詔命,封呂產為相國,統帥南軍;任命呂祿為上將軍,統帥北軍,控製首都和宮廷的衛戌部隊,並把呂產、呂祿叫到跟前說“呂氏之王,大臣多半不平,我若一死,難免變動。你們須帶領人馬衛護皇宮,切勿輕出,你們不要去送喪,千萬要掌握住兵權,以免為人所製”。呂後死後,周勃、陳平定計謀,聯合劉襄、劉章,一舉消滅呂產、呂祿等諸呂勢力,擁立劉邦次子代王劉恒繼承皇位為帝,這就是漢文帝。從此,西漢的曆史又揭開了新的一頁,即進入“文景之治”的時代。

呂雉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登上政治舞台、掌握最高統治權的女人,她執政長達16年之久,其中臨朝稱製8年。在她執政期間,繼續推行重農抑商、與民休息等政策,使社會持續穩定發展,為後來文景之治打下基礎,在曆史上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是,她也是一個陰險狠毒的統治者。她設殺韓信,冤殺彭越,誅殺為漢王朝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的文臣武將,充分顯示出其陰狠毒辣的手段。為奪取最高皇權,她不擇手段,結黨營私,分封諸呂為王,給漢王朝帶來了嚴重的危害。從她開始,後宮介入朝政,皇太後幹政現象不斷發生,揭開中國王權政治史上新的一頁。

(三) 曆史有待後人說

曆史評價

呂後先後掌權達十六年。是中國曆史上三大女性統治者(呂後,武則天,慈禧太後)的第一個。

呂後當政內,創自劉邦的休養生息的黃老政治進一步得到推行。劉邦臨終前,呂後問劉邦身後的安排。她問蕭何相國後誰可繼任,劉邦囑曹參可繼任;曹參後有王陵,陳平,但不能獨任;周勃忠誠老實,文化不高,劉家天下如有危機,安劉氏天下的必是周勃,可任太尉。呂後雖實際掌握大權,但她是遵守劉邦臨終前所作的重要人士安排遺囑的,相繼重用蕭何,曹參,王陵,陳平,周勃等開國功臣。而這些大臣們都以無為而治,從民之欲,從不勞民。在經濟上,實行輕賦稅。對工商實行自由政策。在呂後統治時期,不論政治,法製,經濟和思想文化各個領域,均全麵為「文景之治」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呂雉的掌權統治,雖然對於皇族劉家來說是一個威脅,但對於整個國家而言,在呂雉掌政期間能重用人才,並實行黃老之術與民休息的政策,為後來的文景之治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司馬遷在《史記·呂後本紀》中對她的評價是“政不出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給予呂後施政極大的肯定。

一段功利性極強的婚姻成就了她

社會在男女兩性的生物差異的基礎上塑造著男女兩性的心理行為模式,性別的角色在後天的社會生活中獲得。社會所塑造的女性是“脆弱的、依賴的、溫婉的”,而呂後被司馬遷評為“為人剛毅”,一語既出,呂後馬上從眾女子之間超出。她沒有在後宮中過終老的日子,而是審時度勢、心係政治,果斷的處置了韓信和彭越,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施展才能,協調製衡,助劉邦穩固了政權,把三大異姓諸侯王消滅殆盡。

此時,她對權力的掌控,仍然處於最典型的女性權力形式,即間接的操縱。女性在失去作為“人”的完整意義下,參政的權力隻能這樣實現。呂後的“剛毅”並沒有淹沒其中,這種性格特質在漢初的動亂形勢中牛刀小試,結果熠熠生輝。

脫離男性期待視野的女性性格是男女兩性都不希望見到的。那不僅意味著女性傳統性別角色的喪失,同時意味著對男性既成權力的挑戰。男性一旦在他們劃定的專屬領地內發現女性,就會產生厭惡和憎恨。

比如,當家族的衰落使婦女威脅到男性繼承者的利益時,羅馬法為了限製婦女權力便指責她們是“愚蠢而脆弱的女性”。即便劉邦再“豁如”,這般堅忍決絕、富於韜略的女子到底不如“善鼓瑟擊築,歌《出塞》、《入塞》、《望歸》之曲”的戚夫人來得賞心悅目啊,也無怪他“得定陶戚姬,愛幸”。盡管剛毅讓呂後在政治上叱吒風雲、得心應手,但也成了愛情婚姻中的障礙。

當政治風雲歸於平靜,她又恢複後宮之主的身份時,獨守空房的被疏遠之感讓她心生怨恨,更讓呂後憤怒的是劉邦欲立戚夫人之子如意為太子,廢黜自己的兒子孝惠。僅有政治支撐的她絕對不會感到完整的幸福,當她想固守感情時,她卻失敗了,因為精明曆練的政治眼界,鐵血強權的政治手段是不適合經營感情的。這是呂後在超越自我過程中,嚐試駐足守望遭受的第一次失敗。於是,她隻能在摒棄感情,經營政治的道路上繼續前進。

這種讓她拋棄柔美女性性別的因素,從婚姻的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呂父在為她挑選夫婿的時候,就以能否成就大業,能否飛黃騰達為主要依據。然而因為劉邦不平凡的一生,注定讓呂雉這個平凡女子也走上了最不平凡的道路。

劉邦的死讓呂後不剛毅的理由完全喪失。隻有消除了愛情的掛礙,她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政治家。呂後開始直接動用至高權力,具有深刻意味的是,她首先做的是消滅曾經的情敵。在權力的支持下展開的愛情報複必然是以最極端的形式出現,她炮製了“人彘”。從這種報複的形式可以看出她對戚夫人受寵介意之深,怨恨之切。劉邦、戚夫人的相繼消失讓呂後從根本上失去了關於愛情的一切:丈夫、情敵、嫉妒的妻子身份。我們看到了她身上善妒性格的變態發揮以及由此引發的攻擊性極強的行為。大多數女性易於產生怨、恨,但她們身上存在著一種約束攻擊性的力量,這一方麵成就了女性的溫柔、善良;另一方麵也使她們保守、懦弱。對攻擊性的約束往往妨礙了女性最大限度地實現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才能,呂後卻撕去了溫情隱忍的麵紗,真正開始了自己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