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當時呂雉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麵對劉邦這樣的話語。然而至少從後來的史實可以反映出,她的心誌非常堅強,在麵對這樣的折辱時,她沒有輕生,也沒有絕望。反而正因為她帶著跟著劉邦必將榮華富貴出人頭地的想法。
呂雉被項羽扣為人質兩年多,她為成就劉邦的大業,忍辱負重。但也受盡了折磨和淩辱,掙紮在生死邊緣,使其心理和精神受到了嚴重打擊,變成心地狹隘,緊張恐怖,陰狠毒辣,以及凡事先下手為強的性情和辦事手法。
(二)成為帝後的一生
公元前202年,楚漢戰爭以劉邦的勝利而宣告結束,劉邦建立了漢王朝,成為一代開國皇帝。劉邦當皇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呂雉與他生的兒子劉盈為皇太子,封呂雉為皇後。呂雉雖貴為皇後,但已容顏漸老,漢高祖劉邦本來就貪酒好色,如今更加姬妾成群。其中漢高祖最寵愛戚姬,更喜歡她生的兒子劉如意。戚姬憑借自己的美貌和能彈會唱,再加上高祖的寵愛,便產生讓高祖改立如意為太子的想法。高祖劉邦也覺太子劉盈生性仁慈軟弱,天資平常,不如如意聰慧很象自己,加上戚姬的央告,也想更易太子,但改立太子不是平常之事,不能草率,必須和群臣商議。
呂後對於戚姬的行動,非常清楚,如果改立如意為太子,她的皇後地位就保不住了,說不定還要被打入冷宮。因此幾天來她一直坐臥不安。這天,她見高祖召集群臣議事,就悄悄跟來探聽消息。高祖所議確是易太子之事,幸而禦史大夫周昌阻諫,才使高祖易立太子之事暫且作罷。
公元前195年(漢高祖十二年),高祖劉邦病重,他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便安排身後大事。他為保住劉家天下,召集群臣,當眾讓人殺一匹白馬,與大臣們歃血為盟,發誓說:“從今以後,非劉氏不得封王,非有功不得封侯,如違此約,天下共擊之!”接著他又召呂後入宮,囑咐大事。這時,呂後的心情更為複雜,劉邦死後,大權落入誰手,這是她最關心的事。因此她探問劉邦:“陛下百歲後,相國蕭何若死,何人可以為相?”高祖說:“曹參可代。”呂後又問:“曹參也已將老,曹參之後呢?”劉邦說:“王陵可用,不過,王陵有些愚直,不能獨任,須用陳平為助。陳平智識有餘,厚重不足,最好兼任周勃,周勃樸實少文,但欲安劉氏,非周勃不可,可令為太尉。”
四月,漢高祖劉邦去世,太子劉盈即位,是為惠帝,尊呂後為皇太後。此時惠帝剛17歲,秉性懦弱,身體又不好,呂後臨朝稱製,掌握了朝廷的大權。
呂後在楚漢戰爭中受盡了苦難,在消滅異姓王的戰爭中,她與高祖密切配合,謀殺韓信、彭越等開國功臣,表現了她的政治才能,也顯示出她的無比狠毒。
呂後專權後,首先向她平時最忌恨劉邦的寵妃戚姬下手。她吩咐宮役,將戚姬從嚴處理,卸下宮裝,穿上赭衣,剃光頭發,用鐵鏈鎖住雙腳,把她關到巷內圈禁,勒令舂米。苦役使戚姬勉強掙紮,鞭抽棒打使她更加悲傷,她唱道:“子為王,母為虜!終日春,薄暮常與死相伍!相隔三千裏,誰當使告汝!”此事被呂後得知,非常生氣,憤然大罵:“這個賤奴,還想依靠她的兒子!”於是決定斬草除根,命令召如意入朝。
惠帝劉盈,性格敦厚,看出母後的險惡用心,顧念骨肉之情,便親自接如意到宮中,與之同吃同住。呂後欲想加害如意,始終不能得手。
過了些天,有一次,惠帝要去早獵,見如意還在酣睡,不忍叫醒他,心裏想,離開半日不會有事,就獨自出去。等到射獵回來,見如意已七竅流血,死在床上。惠帝明白了一切,大哭一場之後,命人用王禮安葬。
呂後除掉如意這聲心病以後,又命人砍去戚姬手足,挖去眼珠,熏聾耳朵,喝藥弄啞嗓子,把她扔到廁所裏,稱為“人彘”,然後召惠帝劉盈來看。劉盈一見,膽戰心驚,問知是戚姬,如雷炸頂,禁不住大哭起來,說:“這不是人幹的事,我是皇太後的兒子,對太後沒有辦法,有何臉麵治理天下,日後一切由太後自行主裁吧!”從此,患了一場大病,一年多方痊愈,之後隻以飲酒為樂,不理政事,呂後完全控製了朝政。
惠帝在位七年而死,死時年方二十四歲。惠帝原本無子,呂後命人偷偷從後宮抱來別人的孩子進行撫養。因怕這孩子母親泄秘,便殺死他的母親,立他為太子。劉盈死後,年幼的太子劉恭在呂後的支持下,繼承了皇位,由呂後代替他行使權力。從這時起,即公元前187年,呂後正式“臨朝稱製。”接著用呂家的人入朝為官,還違背劉邦“非劉氏王,天下共擊之”的約定,分封諸呂為王侯。
少帝劉恭漸漸長大,知道自己並不是惠帝皇後所生,自己的母親已被太後殺死,就說:“太後狠心殺我母親,日後我長大了,一定替母親報仇”。呂後得知,馬上把他幽禁起來,對群臣說:“皇帝長期患病久治不愈,現在精神失常,無法治理天下,應該另立皇帝”。於是廢黜恭帝,暗中把他殺死,改立劉弘為帝,也稱少帝,呂後繼續掌權。
值此之時,劉氏皇族與呂氏家族矛盾越來越尖銳。呂氏外戚集團勢力強大,權傾朝野。然而劉氏集團也不甘心權力的失去,時刻尋找機會,進行奪權鬥爭。有一次,呂後大擺宴席,宴請呂氏宗親。朱虛侯劉章因是呂門的女婿,也在宴請之列。他見呂氏個個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的樣子,就怒火中燒,但表麵不露聲色。席間,呂後指派劉章為監酒,行酒令。劉章想借此機會,滅一滅呂氏威風,因此說:“臣係將門後代,太後既命我監酒,請允照軍法從事!”並高聲說:“太後命我按軍法監酒,我當遵旨而行”!不一會兒,呂家有一人醉了逃席,劉章尾隨出去,喝道:“汝敢擅自離席?”說完,手起劍落,將其處斬。然後稟太後:“剛才有一人逃席,臣謹依軍法,將他處斬了。”諸呂一見,個個目瞪口呆,一片驚叫。呂後此刻很清醒,麵對這些人,自己君無戲言,應維持稱製的尊嚴,隻好不吭聲,這場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此事,大煞了諸呂的威風,也成為日後誅滅諸呂的一次預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