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沢信道:「我願舍命送信!」
德川良辰急道:「我也去!」
魏尺木道:「源大人還需兩位護衛,不如讓魏某代為走上一遭罷。」
源能有知道魏尺木藝高膽大,便點頭道:「如此甚好。」
魏尺木道:「還需大人一件信物,作為憑證。」
源能有則將帥印捧了出來,道:「便以此印為信罷,見印如見我。對州府衙的兵馬統帥喚作小野岑攻,是我的故交,你隻需說是我來了,他必會接見你。」
魏尺木點頭,又對黃貞道:「詩兒,你陪我一同去罷,做個通譯。」
黃貞頷首。小洛俠心道:「早知道有師娘做通譯,那你還讓我學這該死的倭話作什麼呢?」
魏尺木與黃貞辭別眾人,飛奔東麵的城門。魏尺木對黃貞輕聲道:「我們隻需入城,不須殺人。」
黃貞聽見這話,不覺想起他二人初次在兗州戰場時的場麵,那時的魏尺木竟在戰場上發起了癡。黃貞知道魏尺木本心善良,不喜殺戮,又想到他如今落了一個「刀屠」的魔頭名號,覺得自己對他虧欠的緣故占了很大一部分,又憐惜他起來。
黃貞點頭,溫柔道:「嗯,我曉得。」
魏尺木與黃貞兩人一個執刀,一個仗劍,並肩闖入人群之中。圍城的韓寇足有五六千人,東麵城門外則有一千多人。魏尺木與黃貞踩旗踏人,從人群的頭頂上飛馳而過。韓寇悲涼兩人突然從後方闖入,一陣哄亂,接著便將手中的刀刃槍尖都往魏尺木和黃貞身上亂砍胡戳,卻都被他二人的一刀一劍輕易撥開。魏尺木與黃貞一路上並未因此停歇片刻,大有「一人奔襲,千軍辟易」的氣勢。不過一刻鍾,便衝到了城牆下。
韓寇那些用來登城的簡易雲梯都被焚毀摔碎,殘骸都堆積在城牆下。這也是韓寇一時攻不下對州府衙的主要原因。
黃貞沒問魏尺木怎麼躍上牆頭,她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旁,她相信魏尺木胸有成竹。
魏尺木一柄刀生生逼退上前的一眾韓寇,對黃貞道:「我先上牆,你跟緊我。」
黃貞溫婉點頭。魏尺木奮力一躍,踏上城牆,那城牆足有七八丈高,魏尺木在半空中將墨刀覷著牆磚的縫隙間猛然插了過去,那柄墨刀便直直地插在了城牆上,一時間牆屑紛飛。魏尺木借著這一刀之力,翻身踏在了刀身上。這時黃貞也已躍至半空,魏尺木伸展右臂,正接著黃貞送出的柔夷。他右臂用力,將黃貞攬個滿懷。城下響起一蓬飛箭,都被刀劍撥落。
魏尺木對懷中的黃貞道:「你先上去,我隨後便到。」
黃貞又是溫婉點頭。魏尺木將黃貞輕輕往上一送,黃貞也再次奮力一躍,便躍到了牆頭之上。在黃貞雙腳落地之前,魏尺木早已抽出墨刀,也翻了上來。兩人不分前後,一起躍上了牆頭。
城牆上的對州守軍見魏尺木二人輕易便登上了牆頭,心中又驚又怕。他們也看到了韓寇對他們的攻擊,不知是敵是友,便將之團團圍住,一時不敢妄動。
黃貞用倭話言道:「我們是源能有大人的信使,要見你們的統領小野岑攻。」
那些守軍聽到「源能有」三個字,頓時激動起來,其中有人去給小野岑攻傳了信。不一時,一個眉目堅毅,全副盔甲的中年將領從城樓上跑了過來——正是小野岑攻。
小野家本是日本舊朝的名門望族,曆來執掌軍機要事。可到了這時候,家族早已沒落,族人也隻能做個戍邊的武將,無力幹涉朝政了。
魏尺木將源能有的帥印往小野岑攻眼前一送。小野岑攻看見帥印,激動道:「真是源大人親來!此天不亡我對州!」他本已做好了城破人亡的打算。
黃貞道:「源大人已率人馬屯於岸邊,他讓我二人來告訴將軍,今夜三更時,舉火為號,他從岸邊進攻,將軍率人馬從西門殺出,如此兩相呼應,可敗韓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