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碰撞的聲音尖細刺耳,周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那是刺鼻到令人作嘔的味道,讓我喘不過氣來。
“姑娘……姑娘……醒醒,你怎麼了?”
耳畔隱約有一道焦急的女聲,靈台稍作清明之時,手被眼前的女子握在掌心。她柳眉微蹙,剪水眸子裏滿是擔憂。
“我怎麼了?”一身冷汗,連身上蓋著的薄被也被踢得辨不出原來模樣了。“看來是做噩夢了,扶我起來,我要沐浴。”
“嗯……奴婢這就去準備。”女子愣了愣,急忙扶著我坐在床榻之上。
洗澡水似乎是常備著的,不一會她就準備好了一切,小心翼翼的扶著我進去。
飄著花瓣的溫水浸到胸前,瞬間消去了這一身黏膩的冷汗和這揮之不去的困倦。那丫鬟站在浴桶旁,時不時的給我取水衝洗。反正眼睛看不清,我也不再計較這些了。
“你家主子呢?”細算日子,我已有十天不曾見過司馬霖了,之前讓他帶信的事情也毫無回音,仿佛石沉大海。
她依然重複著動作,輕笑道:“姑娘莫不是想念我家主子了?”
這副調笑的模樣頓時讓我覺得尷尬,想念嗎?那應該是有的,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問,畢竟說好的會合之日,卻沒有看見竹瀝哥哥,心中不免擔憂。
見我不作回答,小丫鬟輕笑了笑便沒了聲響。
夕陽泛著微紅的光芒,我靠坐在窗前,恰好可以欣賞黃昏特有的朦朧美感。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我下意識的回頭,其實也隻是能瞧見一道影子罷了。“把飯菜放下,出去吧。”
“聽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怎麼了?”
身子怔了怔,我氣鼓鼓道:“你消失了整整十天,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找死啊。”說罷便捏起茶盞蓋子朝他的方向丟過去,瓷蓋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來人不住的悶笑,“幾日不見,脾氣見長啊。”
“對啊,誰讓你老是不見鬼影。”我忽的站起來,仗著眼前還有些許光亮,摸著椅子繞過他往床上走去,“我累了,你走吧。”
“呦,我好不容易抽出空來陪你,你就這態度?”臉皮早就丟出十萬八千裏的他相當自覺地坐在床邊道:“好了不鬧了,先吃飯,吃完再睡。”
“我不,你先告訴我,竹瀝哥哥呢?”
飯碗啪的一聲砸在了木質腳踏上,悶悶的響聲之後是一片沉默。我沉住性子,耐性的等他一個解釋。
“嗬嗬……既然你累了,就先睡會吧。”他緩緩起身,我急忙一把抓住他。可惜不夠眼疾手快,手心裏攥著的隻能是他的衣角。
寶藍色的綢緞長袍被我死死的拉住,他隻好歎了口氣坐了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趕過來,都已經等了十天了。”
“是嗎?”我單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依然堅持盯著他看。
他略顯尷尬的別過頭,滿是薄繭的掌心附在我的手背之上。歎氣聲從耳畔略過,他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了,“你在想什麼,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