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想懷疑的人是你。”我順著他的動作湊到他耳畔道:“你為什麼給我下軟筋散?”
我最不怕的便是毒藥,這一點他似乎了解的不夠透徹。雖然軟筋散的量夠大,卻也隻能控製我幾日而已。這些天我未曾動過那些飯菜,藥力早已經失效了。
“你知道?”他忽的拉開同我的距離,一手捏住我的手腕,“那為什麼還要陪著我演戲?”
演戲?
我這麼些日子跟著他流亡,在他的嘴裏竟然成了演戲。
難以置信的摸了摸他的臉,已經不似相識之時十歲孩童了嗎?
“我並非同你演戲。”歎了口氣,我用力抽出手腕,好在他也並未捏緊。“司馬霖,我很相信你,至少到現在為止我依然沒有懷疑你什麼?隻是有些事情我想問你,而你卻已經緊張的自己先曝露了。”
“我們去的方向並不是藥爐,所以竹瀝哥哥到現在也沒有跟上來對不對?”見他不說話,我隻覺得心涼了半截,滿腦子的疑惑竟不知道如何解決。期待他給出的答案?似乎不太現實,但也隻得試一試。
司馬霖點了點頭,“你果然……還是很聰明的。”
“過獎了。”我們之間竟也有這樣互相吹噓奉承的時候,真是諷刺。
當年花前月下,討論賀州政事,把酒言歡,無話不談的日子,當真一去不複返了。
“那麼,你這麼處心積慮地帶我來這裏必然是別有目的,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麼了嗎?”
他沉默了好一會後,忽的拉起我的手,手背觸及他冰涼的臉頰時,嚇得我急忙縮回去。可是這一次似乎沒那麼順利,他捏的很緊,讓我動彈不得。
“就算我是別有目的,我也絕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就像……就像你信司馬君然一樣?”
“你……”我心頭一顫,“你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會掉腦袋的。”突如其來的緊張感迫使我四下張望。這間客棧我們已經住了十多天了,這個房間的布局我還是第一次仔細瞧了瞧。
“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他的激動讓我很驚訝,這樣變化莫測的情緒是那樣的陌生。我掙紮的抽出手,身子退到床腳,張了張口,終於還是提醒道:“我一直拿你當弟弟看,如何能不關心你?禍從口出,他畢竟是皇上。”
自從那夜在山洞躲雨之後,我們的隊伍就在這間客棧裏停了下來,要不是閑的無聊,或許我也不會胡思亂想了,這樣至少不會發現自己被人下了軟禁散這件事。
要是把這個小秘密說給司馬霖聽,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自己在這裏落腳。但應該沒有機會了,挑破那一層紙窗戶之後,我們之間就存在了揮之不去的猜忌。
他臨走前所說的話一次又一次的回蕩在我耳畔,每一次都讓我心驚膽戰。
——他不配為皇,無能為帝,我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