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彥姝一手造就了這一切,又一手了結了這一切。
田豐和刑部尚書被下大獄,雍州也換了一個人去坐鎮,很快就平息了百姓暴亂。
原本鬧得轟轟烈烈的兩場事,不過幾日之間就變得風平浪靜。
如她若說,安陽青鑰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朝政大權也理所應當地回到了慕容彥姝手裏,那本來就是她的,隻不過是臨時給安陽青鑰借用一下而已。
安陽青鑰簡直覺得可笑,沒想到她所以為的逼迫,在她人看來隻是一場興之所至的遊戲而已。
“這麼做有意思嗎?”她無法原諒,就算慕容彥姝為了要她知難而退,何必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何必把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當然有意思。”慕容彥姝握筆的手一頓,側著頭去看她,麵上小鬆子怎麼都掩不住,“朕就是想讓你更清楚地知道,朕可以不在乎,那是因為屬於朕的東西誰都拿不走。”
“是嘛?”安陽青鑰譏誚地笑,“希望陛下能永遠這麼自信。”
“當然,否則你以為朕憑什麼當上皇帝?”慕容彥姝麵色更顯得意,眼光望過去帶了幾分警告,“所以青鑰,讓簡萬依她們收了心思吧,你們不可能對抗得了朕。”
安陽青鑰麵上的笑變得有些僵,她居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陛下都如此說了,臣自當照辦。”她道。
慕容彥姝既然對一切了若指掌,她不照辦還能怎麼辦呢?
望見她的表情,慕容彥姝撲哧笑了出來,玩味道:“怎麼,生氣了?”
她起身走到她身邊,雙手搭在她肩上,頭微微俯下,送到她眼前:“青鑰何必如此小氣,你給朕受的氣難道還少嗎,朕何曾說過你什麼?”
她說話的氣息全部噴在安陽青鑰臉上,安陽青鑰十分不自在,便把頭稍稍往後仰,以一種別扭的姿勢錯開她的視線。
“陛下言重了,臣自然不會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不過臣想問一句,陛下如何才肯放了廊州知州及刑部尚書?”
不知是她的話令慕容彥姝不喜,還是她的動作,總之慕容彥姝的臉立刻就變了。
“你心裏麵隻想著別人嗎,朕在和你說話,你在乎她們作甚?”她用力地將安陽青鑰的臉掰了過來。
安陽青鑰悶聲不吭,保持著微笑:“她們是因為臣受了無妄之災,臣自然要為她們著想。”
“好,那麼答應朕一件事,朕就放過她們。”慕容彥姝道。
“什麼事?”
慕容彥姝把目光灼熱地望著她,欲言又止。
靜了片刻,直到安陽青鑰渾身都有些不舒服,她這才挑眉一笑:“這個,朕晚些時候再告訴你。”
安陽青鑰直覺有些不安,卻也沒有了別的辦法。
田豐等人因為她遭罪,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而且以如今的情況看來,慕容彥姝應當還十分珍惜她的皇位,任人惑亂江山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這樣她就放心了。
雖然損失有點重,但至少證明她的辦法還是奏效的。
當夜她便傳了書信給簡萬依,要她們停止一切動作。
信傳出去沒多久,慕容彥姝就走了進來。
如今她住在清蕭殿的偏房,本是給值夜的宮人睡的,略顯窄小了些。
盡管如此,也比要她住在慕容彥姝寢房裏要好得多。
至少一個人可以更自由。
而且自從上次慕容彥姝被她傷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踏足過她的房間,也不曾有過逾矩的行為。
安陽青鑰以為她已經開始慢慢想通,沒想到她又來了。
看見她有些警惕的眼,慕容彥姝失笑:“青鑰你不用太過緊張,朕隻是過來看看你,順便讓你嚐嚐朕的手藝。”
她笑著揮了揮手,後麵跟著的嘉禾便上前,把手裏的湯盅放在桌上,揭開了蓋子。
頓時,一股清冽的香味撲鼻而來。
慕容彥姝揮手把嘉禾趕出去,自己坐下來,親手盛了一碗湯獻寶似的端給安陽青鑰。
安陽青鑰看得有點呆,訥訥地接過湯碗:“這是你做的?”
“當然。”慕容彥姝撐頭看她,“這可是朕第一次下廚呢,無論如何你都得賞臉嚐嚐。”
她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如果好喝呢就告訴朕,如果不好喝就不用說了。”
安陽青鑰盯了盯她,又看了看手裏的湯,總覺得有哪裏甚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