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這個位子本來就是陛下的嘛。”她淡淡道。
“青鑰,你說世上真的會有人不想要這個位置嗎?”慕容彥姝側頭,目光清淺地落在她身上。
“有。”她點頭。
“那麼你呢,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她又問。
“這個問題我早說過了。”安陽青鑰端起碗又要給她喂,她卻擺擺手示意不要。
她落在安陽青鑰身上的視線帶著幾分探究:“昨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置朕於死地?”
“沒有。”安陽青鑰搖頭,“我應該慶幸我從未這樣想過,否則現在沒命的就是我了。”
她抬頭往房梁上望去,眼中帶著幾分了然的笑。
那目光太過直接,梁上的小伊受不了這視線,鏗鏘一聲長劍出鞘,直往她鼻頭上指。
慕容彥姝也抬頭望去。
作為暗衛的小伊一直就侯在梁上保護著皇帝的安全,無論什麼時候。
昨夜安陽青鑰出手之時,小伊已經先一步出劍了。
若不是慕容彥姝出聲喝止,死的就是安陽青鑰。
這一點她自然十分清楚,而且她從未想過要殺了慕容彥姝。
盡管江山很美好,但那也是一個太重的擔子,扛在肩頭她覺得沉。
所以若非萬不得已,她並不想用搶奪江山的方式去換得自己的自由。
這也是她遲遲沒有首肯簡萬依她們的計劃的原因。
如今之計,恐怕隻有讓慕容彥姝感受到威脅她才會放了她吧。
安陽青鑰垂頭,手指指節在腿上輕輕敲了兩下,凝注著慕容彥姝:“陛下可還記得我曾們曾討論過江山和美人哪個更重要?”
“記得。”
“陛下當時的回答是什麼?”
“要江山更要美人!”
慕容彥姝一笑,眉眼瞬時飛揚起來。
安陽青鑰歎氣,她一直就是這樣,太過霸道。
“那如果這個美人想要顛覆陛下的江山呢?”她緊接著逼問。
“是嘛?”慕容彥姝哈哈一笑,纖長的手指輕抬,挑起了她的下巴,“若這個美人是你的話,朕願意把一切都給你,江山又何妨?”
“果真?”安陽青鑰疑問。
“當然。”慕容彥姝的手指爬到她唇上,輕輕撫弄著,笑容美得邪肆,“你不信?”
安陽青鑰勉力將頭往一側偏去。她這才像是失去了興味一般,輕輕一歎,放了手。
“朕這幾日身體不適,便有你代理朝政吧。”
“好。”安陽青鑰毫不推辭。
之後她便全權處理朝政,連慕容彥姝都沒有支會一聲。
日日都是她上朝,朝臣們自然有意見,可是慕容彥姝稱病不見,她們都隻能幹著急,外加憤怒地譴責安陽青鑰。
安陽青鑰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
廊州城一士女狀告大理寺卿仗勢欺人,以權壓人,其實不過就是二人在路上發生了一些小摩擦。她便將大理寺卿革職查辦,並將大理寺上上下下發落了一遍。
雍州知州被告貪瀆,她便將整個雍州的官員全部清洗,殺了個片甲不留。
幾場重判直接導致了朝中和地方同時出現人手不夠用的情況,她便將岷族人召了回來,直接讓修等人走馬上任,填上了那些空缺。
慕容彥姝身體養的差不多了,安陽青鑰也沒有要歸還大權的意思。
慕容彥姝不提,她便一直握在手上。
這激起了朝堂眾臣之怒,禮部尚書當廷喝罵她,正逢南方鬧水災,被她一紙詔書發配去賑災了。
禮部尚書拒不從命,便被她打入了天牢。
其他老臣直臣更是群情激奮,寫萬言書咒罵她乃禍國妖佞,並一齊跪在皇帝寢宮門外,細數她罪責,以死相逼要求皇帝斬殺她。
“陛下,幾位大人可都跪了一天了。”嘉禾望著門外,一臉擔憂。
“她們想跪,就讓她們跪著吧。”慕容彥姝撐著頭看書,半點不在乎的模樣。
“可是陛下,幾位大人年事已高,若是跪出毛病來可怎麼辦?”
慕容彥姝隻淡淡地擺擺手:“著人守著,若是暈了就抬回去。”
“可是,可是……”嘉禾急得皺眉,卻心有顧慮,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
可是了半天,終於是慕容彥姝不耐煩了,把書一合:“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