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青鑰無視周遭宮人的阻攔,如一陣風般闖進清蕭殿。
嘉禾在門口想擋一擋,也被她推開。
慕容彥姝正在用膳,幾個侍人在一旁伺候。
安陽青鑰推門進來,慕容彥姝轉頭望見,一下子眉開眼笑:“青鑰,你怎麼來了,正好來陪朕用膳。”
高興過後,瞧見了安陽青鑰的臉色,她麵上的笑就收了起來,手上的碗放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你們都出去!”安陽青鑰冷冷道。
被低氣壓籠罩的宮人們這才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陛下,你為何要如此對待蘭儀宮的才人,他犯了什麼錯?”
“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慕容彥姝坐著不動,嗤嗤哂笑,“為了他來興師問罪!”
她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還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傷害一樣,真是讓安陽青鑰心頭火起。
她衝上去揪住了她的衣領:“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你是一國之君,那是你的子民,你這是在殘害自己的子民你知道嗎!”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她不懂,慕容彥姝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當初她也有雄心壯誌的,若不是如此,她怎麼放心把這個天下交給她?
慕容彥姝這次卻不惱,任由她這麼揪住,反而抬手搭上她的手,緊緊地握著,眼光癡癡地凝望她,似哀似怨:“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以為呢?朕為什麼會如此,還不是因為你!告訴朕,你為什麼對他不一樣,他衝撞了你為什麼你半點沒有責怪,是不是因為他長了一張嬌麗的臉,是不是?”
竟然是這種牽強的理由,安陽青鑰簡直覺得荒謬。她簡直要不認識這個人,失望地將她重重地往後摔去:“慕容彥姝你瘋了!”
就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便將一個好好的人打成那樣。
“你想幹什麼,用他來威脅我?他是你的人,你的臣民啊,你要親手毀了你得來不易的江山嗎?”
“朕不想。”慕容彥姝終於也爆發了,不管不顧地吼了出來,“這是你我聯手打下的江山,這是朕希望和你共享的江山,但如果你不在乎,朕要它還有什麼意思?”
“你太讓我失望了。”安陽青鑰覺得自己錯了,她不該寄希望於她自己想通,不該任其發展。
“你不要,不要你就把這個皇位讓出來,換個別人來坐吧!”
“朕把這個皇位讓給你好不好,讓給你朕願意!”慕容彥姝猛地抬頭盯住她。
安陽青鑰避開她的視線:“我說過不想要江山。”
“那朕答應你,好好地守護這河山,你可不可以試著接受朕?”慕容彥姝輕輕地用手環住她。
她沉默不語,這並不是可以等價交換的東西。
慕容彥姝緊接著有些迫切地道:“那也沒關係,隻要你在,朕可以等的。你說你想讓朕如何,朕就如何,做什麼都行,隻要你高興。”
“不行!我可以明確你告訴你,不行!”安陽青鑰扯開她的手,轉身目光涼薄地盯著她,“你要強把我留下來,那我就留下來,隻是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威脅我。至於你的江山你要如何,隨便吧。”
她甩袖而去,腳步不帶任何停留。
她竟然那般決絕,慕容彥姝這才明白她是真的生氣了,她也許真的要離她越來越遠了。
慕容彥姝撲倒在地上,低低地啜泣。
嘉禾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又看到一地的狼藉,而皇帝蜷縮在地上,眼神空洞虛無,脆弱得讓人心疼。
從前皇貴君在的時候她就開始伺候皇帝了,她就等於是看著她長大的一般,幾乎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是問自家的孩子傷心失意,誰能不痛心?
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拋卻了那些主仆的的禮儀。
她走過去,輕輕地將慕容彥姝攬到了懷裏,拍打著她的背:“陛下,聽奴才一句勸。或許您的以為是錯的,您想留住陵蘭王隻是因為朝堂上需要她,大炎需要她,並不是因為其他。您隻是不想她離開,從此您失去了一個得力的臂助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慕容彥姝豁然睜開眼,抬頭眸光無比堅定地望著她,“朕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明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