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無奈地苦笑,她隻是費盡心思想要替她找理由啊,為什麼她不能順水推舟地這樣告訴自己?
“陛下,您要知道那是不被接受的。這世界上就是有些東西是我們得不到的,強求反而會落下一身傷。”
“朕不在乎,朕不能眼睜睜看著在乎的東西失去,朕要嚐試,朕要抓住!”慕容彥姝的眼陡然間爆發出璀璨的光,堅定得如同宣誓一般。
是的,她隻是想要為自己可能獲得的幸福如爭取。
盧藍經過太醫救治,身體漸漸恢複。
其實他身上的傷也不算太嚴重,隻是當時渾身的血看起來瘮人罷了。
傷好之後得知是安陽青鑰為他請的太醫,他心中感念,三番幾次要去道謝,都被安陽青鑰拒之門外。
轉眼炎熱的夏天已經接近尾聲,秋雨開始綿綿地下起來。
後宮進人已經有一段時間,皇帝卻隻是傳了一次侍寢便再沒有聲音,私下裏那些傳言更是滿天飛,朝堂上便更不安起來。
隻是她們不安卻不能說什麼,無非就是一些以國嗣為重,早日誕下太女以安民心的言論。
慕容彥姝自有辦法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然而不安的不隻有朝堂,還有後宮。
那些一心想著得皇帝青眼一朝富貴成為人上人的男子們實在受不了在這深宮裏蹉跎歲月,連皇帝一麵都見不到,這幾乎讓他們發狂。
眾人的怨氣無處發泄,便都把矛頭對準了後宮裏唯一的異類——安陽青鑰。
他們知道她身份不一般,一開始都敬著畏著,誰也沒想過去招惹她。
可痛苦會使人孤勇,甚至會不顧一切鋌而走險。他們再也不去想她的身份,隻會想著她是他們的敵人。
但他們也惜命,其他實質性的傷害他們也不敢,隻能靠散播謠言來進行誅心。
安陽青鑰除非不出門,否則隻要在皇宮任何地方走過都會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她可以做到充耳不聞,毫不在意。這就更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他們更是變本加厲。
這一日她從禦花園過,便又碰見了那些指指點點。
“快看,快看,那就是陵蘭王啊,那可是陛下極為寵愛的人呢,幾乎夜夜承歡呢。”
“長得那樣好看,怪不得能把陛下迷住。要我我也喜歡哪。”
“你就算了吧,人家喜歡的可是女人。”
幾個男人在她身後不遠,刻意沒有放低聲音地調笑,眼光飄在她身上像針一樣。
安陽青鑰目不斜視地走過,前方卻陡然衝出另一個男子,撲通一下在她麵前跪下。
“陵蘭王,您行行好,離開陛下吧。別讓陛下背上千古罵名啊。”那名男子揪著她衣擺苦苦哀求。
其餘人等則圍在四周看熱鬧。
安陽青鑰眉頭皺了起來,她不想和他們計較,但並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被當猴耍。
她用力地將衣擺扯了出來,力道大得將那男子甩了出去。
周圍立著的男子便一時有些驚慌,噤了聲。
“各位都是後宮的主子,應當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無論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都不該來找我,這力氣使錯了方向。”
話罷她邁步便要走,卻又被人抱住了腿。
“陵蘭王說與您無關,可是咱們誰都知道,陛下隻聽您的話,您若肯放手,便是給咱們一個機會啊。”那人抬頭,眼裏是誠懇地請求。
此話一出,便有了更多附和的聲音。
“對啊對啊,陵蘭王肯定也不希望自己成為禍國的罪人,遺臭萬年。”
“最起碼您不能讓陛下為了您而沒有後嗣!”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安陽青鑰,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轉頭怒瞪過去,那幾個男子瑟縮一下,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
她正想好好同他們說道說道,好從此絕了這些麻煩。還未開口,便聽一個脆嫩的嗓音傳了過來。
“幾位哥哥好是無禮,你們不得寵這與陵蘭王有什麼幹係。想要承恩露你們大可以各憑本事去爭取,何必要在這裏中傷她人。”盧藍一步一步走向安陽青鑰,佯裝出的鎮定還是抵不住心頭的恐懼,垂在身側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直到漸漸走近安陽青鑰,眼中全是她的身影,便好像突然間有了莫大的力量,讓他不那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