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浩氣留大漠(2 / 3)

“我再到別處看看去!”掃帚僧說了一聲,又匆匆離去了。

望著一池春水,蕭嬋娟十分高興,隨口吟了一首詩:

茫茫天意為誰留?

喜看庭前一枝幽。

帶露似垂淑女淚,

盛開莫為落時愁。

紅影到溪流不去,

窺視有態情難收。

爛醉狂歌未足雄,

也占春色情悠悠。

“不好啦!”妙淑匆匆奔來,接著說,“海古拉帶領一支人馬,為其父奔喪來了。”

“讓副官應付去,咱們暫時避開。”蕭嬋娟吩咐好,立即與妙淑急忙退居臥室,以觀事變。

海古拉對副官說:“將資財軍械交給守城將士,你堅守庫爾勒。吩咐完,便運送阿古柏屍體出了城往西逃走。逃經庫車和阿克蘇,快到達喀什噶爾時,走在克孜勒蘇河橋上,遇見了長兄伯克胡裏。”

“二弟你辛苦啦!”伯克胡裏說著好話,上前扶住海古拉,趁海古拉不備,把海古拉殺死,自己率部占據了喀什噶爾。

喀什噶爾有滿漢兩城,伯克胡裏派自己的黨羽占守滿城,命清朝叛將守備漢人何步雲守漢城,又派兵去征討占據阿克蘇自立為漢的叛將阿克木汗。

阿克木汗敗走,逃往俄羅斯。

南疆的上層人物原來投靠阿古柏,看到形勢不妙,紛紛向清軍投誠。

敵占各城的維族同胞相互轉說,互相鼓勵,日夜盼望官兵到來,準備配合起義。

伯克胡裏已經陷入十分孤立的絕境,然而,不到黃河心不死,便派人用重金買通清朝中一批患了“恐外症”的人,上奏朝廷,反對進兵南疆。

一陣陣冷雨在紫禁城上空橫潑。

勤政殿裏又議論紛紛。庫倫大臣誌崇上奏說:“西事今昔不同,英俄兩國表麵上不與我爭,暗地裏卻幫助阿古柏入侵之敵,實深可慮。宜於天山南北安置兵勇,招徠農商,為深根固本之計。然後與兩大國從長計議,擬定疆界,庶不至與接為構,進退維穀。”

朝廷中也有些人附和說:“西征軍事耗費過大,現在烏魯木齊和吐魯番既收複,已有屯兵之處,不必再前進了。應該分封各地盤踞的回酋,令他們作為中國的藩屬,以節省中國的兵力。”

光緒小皇帝說:“應該再聽聽左愛卿的意見。”一條大道上,一匹快馬奔向新疆。

栗晅拿著總理衙門的文書,氣憤地罵:“這是投降派的觀點!”

左宗棠看了看,把文書往桌子上扔,立即給總理衙門回信:“此時正有機可乘,能一舉收複失地,為何要行此畫地縮守之策?如此怎能鞏固邊疆,對強鄰示以不可輕侮?將來追咎貽誤大局之人,老臣不能任也。即使時論一致讚同妥協,我也堅持要作戰到底。”寫完,立即派快馬送往京城。

一條大道上,一匹快馬奔向京城。

朝廷再次同意了左宗棠的意見,下詔說:“關外軍情順利,吐魯番收複後,南八城門戶洞開,自當乘勝平定回疆,殲除醜類,以竟全功。惟計必出於萬全,事必要諸可久。”

一陣和風吹過大漠,進了帥帳。

“善哉!朝廷還是信任左大人呀!”蕭嬋娟看了一看詔書,高興地說了一句。又接著說:“自古以來,中國邊患,西北比東南嚴重。東南能以大海為界,敵人難以攻入;西北則大漠無垠,兵少難以抵擋,兵多又耗費巨資。是故,保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保京師。若新疆不固,則蒙古不安,非特陝、甘、晉各邊,時虞侵軼,防不勝防,即直北關山亦將無晏眠之日。”

“妙嬋小師父真有遠見卓識啊!”左宗棠不斷稱讚。

“大人,過獎囉!”蕭嬋娟說了一句,又建議說,“吐魯番是新疆的熱點,明代稱為火州,它的熱和巴裏坤的冷、安西的風並稱為關外三絕。現在正是伏暑,等秋高氣爽之際再向南八城進軍吧!”

“正合吾意!”左宗棠聽了,高興地笑著說了一句,立即命令西征大軍在吐魯番與托克遜一帶集結。

栗晅說:“南八城是乾隆二十四年平定南路後,建立的喀什噶爾、英吉沙爾、葉爾羌、和闐、阿克萊、烏什、庫車和喀喇沙爾等八座城池。阿古拉入侵後,便被作為根據地。現在,在英國眼裏,安集延將徹底失敗,必然又要跳出來幹擾,大人不可不防呀!”

“是啊!”左宗棠深深歎了一口氣,眼睛不禁向西邊的天空看了看。迷蒙的大霧籠罩著英國的皇宮。

安集延派出的一個使節賽爾德來到英國,乞求英國代向中國請降,提出要保持一部分中國領土。

英國女皇欣然答應,並把中國駐英公使郭嵩燾找去商量,要求清政府讓安集延在南疆保持一部分城池,成為英俄之間的緩衝國。

天地之間,渾渾沌沌,一片大霧席卷著紫禁城。

勤政殿內,劉典讀著郭嵩燾關於英國代請降一事的奏本:

“英國人的意圖是害怕俄國侵入,進而侵略印度,護持安集延是為印度增一屏障。西路軍務情形,這裏一無所知,隻聽說阿古柏已死,如能乘此席卷掃蕩,應不出數月之內,可以收複南疆,但如果時間拖延過久,則應及時講求和議,可省兵力,以為消弭邊患之計。”

光緒小皇帝一邊聽著,一邊想:“不知道左宗棠又如何看待呀。”大風卷著沙塵向吐魯番和托克遜地帶刮了過來。

“數月之內席卷掃蕩的要求,顯然是給西征軍出難題,真實目的還在應及時講求和議上!”左宗棠看完郭嵩燾關於英國代請降的奏陳,氣憤地罵,“什麼同鄉?什麼青年時的莫逆之交,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栗晅為難地說:“南路用兵,大人已有周密布置,意在速戰速決,與郭嵩燾片奏的乘阿古柏冥殛之時席卷掃蕩一語,尚無不合。惟迫於數月之內轉戰三千餘裏,竊恐勢有難能。”

蕭嬋娟一針見血地說:“如果英國真的要維護安集延,可以把自己的領土或印度割讓給它好了,何必倒要中國割地給它呢?明明是欺詐,倒有一些中國政府的大員願意聽從!”

張曜更激動,大聲說:“大人,不聽他的,您立即上奏朝廷!”

左宗棠伏案疾書:“英俄均與我國,英人護安集延以懼俄,我不必預聞。要保護立國,安集延非無立足之處,何待英國人別為立國?即別為立國,則割英地與之,或即割印度與之可也。何為索我腴地以賜恩?茲雖奉中國以建製小國之議,實則侵占中國又蠶食之計。我越示弱,彼越逞強,勢將伊於枉為?”

蕭娟嬋說:“善哉!善哉!左大人的浩氣文章,已將英國人的陰謀駁斥得體無完膚!”

左宗棠又歎了一口氣說:“不知清廷能否接受我的意見?快把奏章送去吧!”

妙淑把信裝好,與張曜一起走出了帥帳。

望著妙淑遠去的背影,左宗棠又發愁地說:“糧食還沒有到齊呀!”

蕭嬋娟說:“恒山的馬幫與駝隊很快就要來了,可以解決一點兒問題。”

一輪皓月高懸在東方的天空上。

一大隊馬幫和一大群駝隊在沙漠的小路上匆匆向前行走。

二秀才說:“杏花姑娘,今天是八月初幾呀?”

杏花姑娘說:“八月十五,今天就是中秋節呀!”

“噢,要過八月十五啦!”二秀才叫喊著高聲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別背蘇軾的詞啦,你隨興而發,誇我幾句吧!”杏花姑娘說了一句,找了一處風景比較好的地方,站了過去。

一泓澄綠的池水,上邊架著玲瓏的小木橋。

一簇花兒臨水而立,像美人照影一樣窺探著明鏡一般的水麵,紅豔豔的花影落在水上,像一團烈火,驚得池中的遊魚撲啦啦地從水中躍起,把池水濺到了小橋上。

二秀才興致勃勃地瞧了一會兒,隨口吟了起來:

一枝紅杏今喚客,

榆莢不用買笑錢。

風流白楊莫稱意,

鯉魚戲水心虔虔。

似花美顏容易老,

抓住春光好爭妍。

別被秋風吹黃臉,

玲瓏橋下留笑靨。

“你真壞!你真壞!”杏花姑娘一邊叫嚷,一邊舉著拳頭追著二秀才。

天藍湛湛的,飛著幾隻雄鷹。

西邊的月亮未落,東邊的太陽已經高高興興地升了起來。

小天王站在橋旁,麵向南天,吟起嶽飛的《滿江紅》:

遙望中原,荒煙處,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裏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效畿,風塵惡。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是誰苦吟嶽飛的《滿江紅》?”左宗棠騎著戰馬,一邊問,一邊走來。

小天王一身道家打扮,上前打一稽首說:“紫陽道人獻醜了!”

左宗棠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天王,眉清目秀,體格健美,十分英俊,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論氣宇,卻十分軒昂。心裏便有幾分敬重之意,立即下了馬,和藹地問:“小兄弟也是支邊的吧?”

“對,我與恒山的一些誌士仁人來新疆運送糧油,支援左宗棠大人驅趕入侵新疆的外寇。”小天王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啊,歡迎你們!”左宗棠稱讚著,又上前幾步,笑了笑問,“聽口音,小兄弟是江南人氏吧?”

小天王聽了,不由心中一震,認真地瞧了瞧眼前這一位大伯,身體雖然不高,卻氣宇軒昂,膚色雖然紅中微黑,卻也掩飾不住書生本色,雖身穿便服,也能看出來是一位十分自信的軍人。不禁又肅然起敬,也笑了笑說:“小時生在江南,大了長在北嶽!”

“噢,原來如此!”左宗棠感歎了一句,轉開話題問。“你對西征有何看法?”小天王說:“清廷和兩宮皇太後是國家的最高決策者,現在他們代表全社會和全民族的利益,為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在新疆戰局的決策上,作出了正確的決定。”

“哈哈,高見呀!”左宗棠大笑,又接著問,“你對左宗棠有何評價呀?”小天王說:“左宗棠認為‘我退寸而寇進尺’,言退讓決不是善策,隻有抵抗才能圖存,這很對!不像李鴻章、郭嵩燾之流,主張苟且偷安,割棄國土以求數年之安。一副賣國賊嘴臉!”

“說得還有些道理!”左宗棠感歎了一句,又繼續問,“清軍即將收複烏城,俄國毫無歸還伊犁的跡像,你說該怎麼辦?”

小天王說:“我認為,現在向俄國交涉索還伊犁,還不是時候。當前應全力以赴先收複南路,這時去索取伊犁,俄國人會多方要挾,南路軍事反難兼顧。不如等南路收複後再去交涉,伊犁歸還就容易多了。”

“英雄所見略同啊!”左宗棠拍手讚同,又誇獎說,“紫陽道人,君非一般人也!”

“紫陽道人,快來呀,我發現了敵人的一處大糧庫,足夠數十萬斤,可為左宗棠大人解燃眉之急!”妙哉在一邊喊。

小天王聽了,高興地說:“好啊,我來也!”說著,向妙哉奔去。

大漠孤煙直,鴻雁往南飛。

“大人,軍糧到齊,天氣也涼爽了。”栗晅說。

“好!”左宗棠說了一聲,立即召開軍政會議。

劉錦棠為先鋒,所部三十二營於八月西進;張曜軍為後續部隊,於九月初繼進;徐占彪軍回防巴裏坤至古城一線;總兵易開俊率馬步兵防吐魯番。一切部署完畢,左宗棠對大夥說:“此乃最後一擊!”

一夥將領各懷計謀散去了。

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

一陣陣大風,掃蕩著落葉。

劉錦棠親率大軍沿大路經過和碩,向開都河前進,到了庫爾勒地域,開始正麵進攻。

開都河發源於天山南麓,由南向東流經庫爾勒和喀喇沙爾,注入博斯騰湖。

駐紮在庫爾勒的守軍看到清軍人強馬壯,旌旗飄揚,十分驚慌,趕緊往西麵逃跑。

“追!”劉錦棠又命令大軍緊緊追趕,殲滅了一部分殘匪。

逃掉的敵人匆匆忙忙渡過了開都河以後,立即掘開河堤,利用洪水阻攔清軍的追擊。

頃刻間,洪水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瘋狂奔流,把衝在前麵的一些官兵和懸空寺小尼姑席卷而去,也很快淹沒了庫爾勒和喀喇沙爾兩座城池。

“繞道而行!”劉錦棠一看眼前一片洪水,深處可以滅頂,淺處也淹及馬背,實在不能前進,立即改了命令。

通過一百二十多裏的堿地,劉錦棠率領大隊人馬到達了開都河東岸,趕緊架設浮橋,修築車道,把上流的水源堵住,繼續前進,進入喀喇沙爾。

城中水深數尺,城內外官舍民房都被燒毀了。

劉錦棠無奈地說:“能得到一座空城也好啊!”

躲在附近山裏的幾百名蒙族和維族同胞聽到清軍收複了喀喇沙爾,都紛紛跑了回來,幫助清軍尋找敵人留下的糧食,又帶路向拜城挺進。

深秋,南疆氣候多變。夜晚,氣溫驟降,草原和沼澤地霜凝冰結,朔風怒號。

蕭嬋娟與妙淑艱難地行走著,慢慢進了拜城。

一名胖色提說:“阿克奈木厘,快脅裹維族人與我們一起西逃吧!”

“不能!”阿克奈木厘說,“我是維族領袖,不能讓他們去當難民!”

一名胖色提上前一刀,把阿克奈木厘殺死了。

“清軍快來了,你們執迷不悟,還要行凶殺人,真是罪過!”蕭嬋娟罵著,一掌把一名胖色提擊昏。又問維族官民:“你們願意離鄉背井嗎?”

“不願意!”一夥維族官民大聲回答。

蕭嬋娟聽了,立即將城門緊閉,抗拒逃來的敵軍進城。

逃來的敵軍一看進不了拜城,清軍又從後麵追來,就急忙將城外村莊搶掠一空,放火焚燒而逃。

“哪裏逃?”蕭嬋娟與妙淑騎馬緊追不舍。

劉錦棠率領大軍繼後追來。追了三天三夜,一夥人沿途殲敵一千餘人,越過一百四十裏戈壁,兵臨阿克蘇城下。城上彩旗招展,十八萬維族同胞大開城門,歡迎劉錦棠入城。

蕭嬋娟說:“阿彌陀佛,南疆喀喇沙爾、庫車、阿克蘇和烏什這東四城收複了,從此官軍可以就地采糧了,免去了大量糧食長途轉運囉!”

“說得好!”左宗棠騎馬走來,一邊說,一邊下了馬,又吩咐劉錦棠:“你要做好善後的事,尤其要妥善安撫難民,對於敗逃之敵,決不能放鬆,西征軍的下一個目標,也是最後一個目標,就是攻下西四城,收複全南疆!”

劉錦棠領兵走了。

一股大風又卷著沙塵撲來。

“我看你如何收複全南疆。”葉爾羌的大通哈一邊罵著,一邊帶領一隊輕騎從楊樹林裏衝出,直向左宗棠殺來。

“大人快躲!”蕭嬋娟喊了一聲,左手緊握寶劍,右手拋灑念珠,攔了上去,把衝在前頭的敵人打於馬下。

一夥清兵立即把左宗棠層層圍住,加以保護。

葉爾羌的大通哈急了,命令馬隊開槍射擊。

“擒賊先擒王!”蕭嬋娟在地上不斷滾打,時起時伏,十分靈活,逐漸滾打到了大通哈的馬旁,一劍把馬腿砍傷。

烈馬負痛,一躍而起,把大通哈掀於馬下。

“服法吧!”蕭嬋娟大喝了一聲,站起來,舉劍向大通哈刺去。大通哈一個就地十八滾,滾到了一旁。

“不要怕!”一夥敵人一邊喊,一邊開槍,縱馬衝了過來。

“不能硬來,要保存自己,消滅敵人!”蕭嬋娟說了一句,急忙閃開。

大通哈一躍而起,換乘另匹馬,率領一部分騎兵,立即向左宗棠衝擊。

“不要逞強!”伯克呢牙斯大聲喊著,率領地方部隊衝了過來,擋住了大通哈,打了起來。

大通哈抵擋不住,率部逃回葉爾羌,又派人向退守在喀什噶爾的伯克胡裏報告伯克呢牙斯起義的情況。

“他奶奶的,我非殺了這個牙斯不可!”伯克胡裏聽了,十分氣憤,命阿裏達什留守喀什噶爾,自己率領五千騎兵,氣勢洶洶地向葉爾羌奔來。

伯克呢牙斯正圍住葉爾羌奮力攻城,一看伯克胡裏殺了過來,立即撤離葉爾羌,投奔張曜處。

伯克胡裏不敢與張曜決戰,立即撤兵,暫時到了英吉沙爾,又問部下:“不知喀什噶爾漢城如何。”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喀什噶爾漢城卻張燈結彩,鞭炮齊鳴。

何步雲和英韶一看伯克胡裏快要完蛋,就乘機在所據守的喀什噶爾漢城起義,並且在城頭上換上了大清朝的龍旗。

大風卷著雪花,在空中飛舞。

伯克胡裏聽到何步雲反正,一肚子的怒火猛烈地燃燒起來,不知向何處發泄,看見了英吉沙爾有一些漢人走動,便下令將英吉沙爾所有漢人,不論男女老幼,一律殺死。並且命阿裏達什與自己一起攻打喀城。

炮聲隆隆,喊聲震天。何步雲堅守著一座孤單的喀城,擋不住阿裏達什和伯克胡裏兩路大軍的猛烈進攻,在城頭上走來跑去,十分著急。

掃帚僧一看情況危險,便一縱身跳出喀城,向劉錦棠告急。

聽到消息,劉錦棠改變了原來先攻取葉爾羌,然後再大軍西指,收複敵軍最後一個據點喀什噶爾的計劃。於是當機立斷,決定先攻取喀城。並命令提督餘虎思、總兵桂錫楨率馬步兩千人,由阿克蘇取道巴爾楚克,到納巴付,從東麵進攻喀城。又命令提督黃萬鵬、總兵張俊率馬步兵兩千人,由烏什取道布魯特邊界,由北麵繞攻。自己屯兵巴爾楚和瑪納烏什,扼守和闐至葉爾羌要衝之地,以為聲援。並且充滿信心地說:“在西征軍的周密布置之下,殘敵已成甕中之鱉。”

風卷殘雲,白楊嘯嘯。

黃萬鵬軍抵達喀城北麻古木組織進攻。

餘虎思軍抵達喀城車牌素特,安營紮寨。

喀城是西陲重鎮,平日邊境商貿往來興盛,還住有英國、印度、阿拉伯各國僑民。

一家酒館裏,二秀才繪聲繪色地說:“你們知道清軍為啥來得這麼快?西征軍會飛,是從天上飛過來的,你們看吧,他們很快就要攻城嘍!”

“咱們快往出逃吧,不然伯克胡裏又要燒城,殺咱們啦!”一些維族同胞擔心地議論著。

一夥殘匪持槍衝了進來,開槍向維族同胞射擊。

“罪過!罪過!”妙淑坐在一張桌子旁,罵了一句,抓起一束筷子,一揚手拋出,把殺害維族同胞的殘匪打倒。

“快逃吧!”一夥又一夥維族同胞呐喊著,紛紛往城外跑。伯克胡裏站在城樓上,下著命令:“對潰逃者格殺勿論!”

殘匪立即開槍掃射。一批又一批維族同胞倒在了血泊中。然而還是製止不往外逃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