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憑吊賴文光(2 / 3)

“可不是嗎?太平天國的總理洪仁玕,針對太平天國內部的分裂現像,以及法製、經濟方針、政策等問題,力主革故鼎新,寫了一本《資政新篇》,經洪秀全審閱,於1859年正式頒行,作為太平天國後期的施政綱領。”黃文英介紹著,“它是中國現代史上第一次出現的謀求發展資本主義經濟的綱領。”

“曆史上我們中國不落後呀!”嬋娟浮想聯翩,不斷感歎。

黃文英說:“可不是?封建社會科學文化和生產力發展的頂峰就在中國。英國科技史學家李約瑟博士說:‘在3~13世紀,中國保持著一個西方人望塵莫及的科學知識水平。’一個老外,輕易是不會長中國人誌氣的。”

“你怎麼懂得這麼多知識呀?”蕭嬋娟佩服地問。

“這都是從我們總理那裏學來的皮毛。”黃文英說著,又問嬋娟:“你那個紗廠現在辦得如何?”

“還算可以。”嬋娟說,“我經常外出辦事,紗廠的事由懸空寺眾姐妹操持,壞人能打,好人能幫。”

“辦企業,離不開企業文化,你回去,要在這方麵多下功夫!”黃文英開導說:“企業人員的素質,可以使企業興,也可以使企業衰,人才的作用不能小視。”

“是呀,如果社會平穩了,企業的競爭是人才的競爭,可現在屬於不正常時候。”嬋娟深受啟發地說,“外國列強以武力為後盾,來中國橫行霸道,從不以公平、誠信為經商之道,掠我白銀,國際上又沒有地方說理。”

“這種不公正局麵,將來一定會改變。時代在發展,人民在進步,大同社會是曆史發展的大趨勢,誰想阻礙也隻能是螳臂當車。”黃文英安慰說。

嬋娟長長歎了一口氣說:“嗨——這一天不知還在猴年馬月囉!”

二人深談,不覺夜深,等店小二撤下碗筷,便分頭到各自房間休息了。

淡淡的月色,灑向大地。一條白色人影,急急忙忙向莊園奔來。

嬋娟躺在床上,翻著身,似乎難以入睡:“我已經成為一個懸空寺尼姑,怎麼能再貪圖紅塵呢?”她自言自語,看了看窗外淡淡的月光。

一條白衣人聽見屋內有說話聲,便悄悄向這一間房子靠近。

嬋娟望著淡淡月光,又翻了一個身,不禁歎著氣說:“不知黃文英睡著了沒有?”

靠在窗口的人聽了屋內話語,不禁一怔,又悄悄撥開窗紙往裏瞧,見床上睡著一個人,床頭放著一把寶劍,心裏想:“這個人關注黃文英睡著了沒有,難道這個人是來尋黃文英報仇的嗎?對,先下手為強,我先除掉這個人,不能讓賢弟遭了這個人的暗算。”主意一定,便從背後抽出了拐杖。

“什麼人?”嬋娟已然發現窗外有人,問了一聲,便抽出床頭寶劍,一式魚躍,站在了門口。

聽見喊聲,白衣人閃到了一棵樟樹後,靜靜觀察,以便以靜製動。

嬋娟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任何反應,便慢慢推開房門,伸出頭觀察。淡淡的月光下,什麼也沒有,不禁自言自語說:“這可就怪囉!明明聽見有動靜,怎麼一會兒就沒有了呢?”說著,便大著膽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躲在樟樹後的白衣人,可能當是被發現了,便伸出手,抽出了三支飛鏢,探頭正要往出拋,才發現從屋內出來的人,原來是一個女的,不禁收回了胳膊,仔細觀察嬋娟出來要幹什麼。

嬋娟在屋外站了一會兒,還不見有什麼情況,自己這一邊似乎放下了心,又想起了黃文英,心想:“難道這個人要刺殺黃文英嗎?不然,為什麼不對我下手呢?”想到這裏,不禁向黃文英的房間走去。

“這個女人到那個房間有什麼事?”白衣人一邊觀察,一邊猜想。

嬋娟走到黃文英房間的窗前,靜聽裏邊均勻的呼吸聲,不像有事,心先落下一半,想進去看看,又怕男女半夜三更在一起,讓店裏人說閑話,在窗前走了一會兒,便慢慢回到了自己房間。

“那個屋裏到底睡著什麼人?難道是同夥?”白衣人見嬋娟又回了自己的房間,自言自語著,向黃文英的房間走去。

這時,黃文英大夢未醒,夢境裏,他正伴著嬋娟在疆場上一起廝殺,似乎看見了洋鬼子,大喊:“嬋娟小師父,抓住他!”這一喊,自然翻了一個身。

躲在窗前的人影一聽,心想:“不好,難道被人家發現啦?”這一驚,便習慣地一閃,跳上了房頂。

這喊聲,把嬋娟嚇了一跳,她抽出寶劍,衝出屋外,見有一條白影從黃文英窗前躍起,站在了屋頂上,也向下觀看。“哪裏逃?”嬋娟喊了一聲,也躍上房頂,力透寶劍,向白衣人刺去。

淡月下,人的麵目比較模糊,誰也看不清誰。

白衣人也不敢大意,空手躲過嬋娟的第一劍,便抽出拐杖奮力迎戰。

聽見打擊聲,黃文英也手握寶劍跳出屋外,向房頂上望了一眼,便也跳了上去。“什麼人,半夜尋刺於我?”黃文英問了一聲,便一式“柳樹盤根”,向白衣人掃去。

白衣人聽見有人從屋下跳上,直取下盤,便急忙一式“旱地拔蔥”,險些被傷,跳到了另一個屋頂。

嬋娟在危急之時,看見黃文英來助,既放心,又高興,大聲說:“黃文英,別放過這個行刺的人!”

聽見“黃文英”三個字,白衣人躲閃的腳步一下子慢了,小聲問:“你是黃文英嗎?”

黃文英聽見話音,也收起了寶劍,上前答道:“在下正是黃文英,難道老人家是白蓮娘娘?”

“我可找到你啦!”白蓮娘娘回答著,上前抓住了黃文英的手,又接著說,“聽探馬飛報,李鴻章部正在圍追堵截賴文光,我到南京找了你一趟,沒有遇上,不料在這莊園相見,你快招集舊部,與我一起救援。”

“招集舊部已經來不及啦,這不,我也日夜兼程,想救賴文光。”黃文英說著自己的打算。

“事已到此,也隻能分頭行事,咱們到了南昌,再想辦法聯係。”白蓮娘娘說著,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嬋娟,關心地問:“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

黃文英一時被問,張口有點兒結巴,慢慢說:“白蓮娘娘,這就是江湖上常講的女俠,懸空寺尼姑,法號妙嬋,名叫蕭嬋娟。”

“多美的名字!”白蓮娘娘稱讚著,在淡淡的月光下想再仔細看一看眼前這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白蓮娘娘,咱們既是一路上的,就不要過多講究,走,回我屋裏坐一坐,有話在家裏說。”嬋娟一看來者,果然是白蓮娘娘,便上前邀請老人。

“好好,這位姑娘真知書達理,我就不客氣啦。”白蓮娘娘說著,拉起了嬋娟的手,關心地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

“十七歲。”嬋娟回答著。

白蓮娘娘歎了一口氣說:“十七歲,屬羊的吧?我的女兒如果還活著,今年也像你這麼大啦!”

“您的女兒叫啥?”嬋娟關切地問。

“真遺憾這一點!”白蓮娘娘歎了口氣說,“當時,我生下女兒,正遇丈夫與洋鬼子激戰,還沒顧上給女兒起上個名字,就把女兒留給老公公,我便上了戰場。等幾仗打完,再回老家時,老家早就被洋鬼子燒了,我在廢墟中哭了一整天呀!”

“老人家,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咱們進屋坐一坐!”黃文英怕白蓮娘娘傷心,忙上前接住話茬,把話題岔開,拉住老人家的手,進了嬋娟住的那間客房。

“你們兩個,真是天生的一對!”白蓮娘娘笑著說,“如果妙嬋不是尼姑,我願給你們牽這條紅線嘍!”

蕭嬋娟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白蓮娘娘說:“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名‘大雄’,故名‘大雄寶殿’,即佛也!”

黃文英說:“佛教為培養人的道德品質,形成良好的民風起到了重要作用。在佛教中,釋迦牟尼佛與弟子的關係,正如孔子與弟子的關係一樣,是師生關係,而不是西方宗教中的創造者與被創造者的關係,更不是主仆關係。釋迦牟尼佛一生講經三百餘場,說法四十九年,從事的是多元文化的社會義務教育工作。傳統的佛教寺院也不是偶像崇拜的場所,而是社會教育的機構,它們通過藝術化的方式和講經說法的形式承擔著勸導人‘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的教育功能。”

“善哉!善哉!”蕭嬋娟不斷感歎:“言之有理。”

月黑風大,鱗次櫛比的屋頂瓦麵上發出嘶嘶的聲響。忽然出現兩條人影,疾如流星掠過。

“黃文英,你往哪裏走?”話音沒落,一條黑影便撲過來。

黃文英一聽追兵又到,忙穿上衣服,伸手一抽門閂,人已飄入長廊,上前飛起一腳,又將落地窗踹開,射身直出,一連串動作,有如一氣嗬成。趁著夜色,逃出了包圍圈。

一大隊清兵緊緊追趕,大聲喊:“看你往哪裏跑?”

“黃文英快走!”嬋娟喊著,把洋人和清兵引開。

一夥洋人和清兵緊追嬋娟,情形十分危急。

“嬋娟我來救你!”白蓮娘娘大喊著,攔住了追殺嬋娟的洋人和清兵。“殺了她!”劉鬆山大聲喊著。

洋人和清兵開槍放箭,白蓮娘娘倒在了血泊裏。

太湖水“嘩嘩”地湧著,仿佛也為老人歎息。

“罪過!罪過!”嬋娟感歎著,呆立著,又似乎站立不穩,全身顫抖,如同秋風中一片枯葉搖晃不定。過了好長時間,神情才又穩定下來,拉過白馬說:“我要救你去!”

一匹白馬,如旋風一般,掠過樹林,穿過草灘。

嬋娟發現前邊塵土飛揚,馬蹄急急,知道有大批部隊也正從這條道上奔來,忙閃到一邊,見一塊木牌上寫著“羅墅灣”三個大字。

血沃的勁草,似有怨氣,反抗著陣陣輕風。

“遵王不好了,劉銘傳現已從西路奔來了!”探馬奔來,先報告軍情。一股人馬沿著小路奔跑。

“知道啦!通知各部,迅速撤離!”賴文光下著命令。

黃文英心如火燎,背著小天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一些太平天國的叛徒,認出了黃文英,一邊放槍,一邊喊:“打死黃文英,活捉小天王!”

這喊聲,借著陣陣南風,傳出很遠,沃野裏的樹搖擺著,小草低吟著。

“啊呀!小天王有難。”付善祥一邊驚歎,一邊躍上一棵鬆樹,朝著喊聲望去。

不遠處黃文英背著小天王迅跑,一夥洋人夾雜著一些清兵緊追不舍。

付善祥望了一會兒,不禁又歎:“黃文英背上小天王奔跑,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等到乏困之後,必然被擄,我在此不妨把清兵和洋人引開。”

不一會兒,黃文英背上小天王,從一側閃過,一夥清兵和洋人仍然一邊放槍,一邊緊追不舍。

“怎麼辦?”付善祥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從樹上折了一枝,用自己的外衣一裹,跳下鬆樹,向黃文英相反的方向奔走。為了讓清兵與洋人上當,也為了讓小天王逃走,付善祥學著小天王的聲調一邊奔跑,一邊喊:“你們抓不住我!”

“一定要抓住小天王,皇上重重有賞!”曾國荃一邊喊叫,一邊向付善祥奔跑的方向追趕。

風推著雲,雲卷著風。

蜿蜒曲折的小路,由茵茵綠草鋪就,如綠色絨毯,通向一個水池,池邊建有八角彩亭,亭柱朱紅。

一條石雕的龍噴著水,高達數丈,如飛龍返淵,騰地俯望。蕭嬋娟背著白蓮娘娘進了白蓮觀。

一夥人聚集在觀內,吵吵嚷嚷要為白蓮娘娘報仇。

“孩子們不要著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咱們給白蓮娘娘辦完喪事,咱們再從長計議。”酒仙在一側勸說。

黑漆漆的夜,飄著幾朵雪花。一燈如豆,光線昏暗。

靠牆的一角,擺著一張用門板搭起的小床,上邊鋪著一條破爛的羊皮和一張油膩膩的被子。

“唉,人過到如此地步,還有啥臉麵活在世上呢?”小天王長歎一聲,從一隻缺了一條腿的破木凳子上站起來,走到白蓮娘娘靈旁,低聲哭泣:

幾片雪花輕落,盡含著脈脈離愁。四十五歲,趁鶴而去,寸肝頓揪。靈山垂首,太湖低泣,北風幽幽。眾王常誇汝,慈懷信善,巾幗中,堪作秀。芳容今還在否?恨外寇,慟哭拍柩。情縈柔腸,昭彰懿德,欲讚還休。奄忽升遐,九天含笑,逍遙漫遊。細看來,形歸山川,浩然氣,千古留。

一個尼姑從食籃中拿出兩碟菜肴和一壺白酒,慢慢擺在木凳上。

酒仙掏出白銀,沉痛地說:“妙嬋,你要為白蓮娘娘風風光光地辦好喪事。”“謝謝酒仙!”蕭嬋娟跪下感謝。

藍天白雲,百鳥低鳴。

三班鼓樂隊慢慢地走在街上,儀仗隊的後麵是送殯的親戚,手裏拿著紙紮,有引路菩薩、金山、銀山、十二美女、十八羅漢、搖錢樹、聚寶盆、各種飛禽走獸和各種亭台樓閣,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紙紮的後麵是和尚、尼姑,排成長長的隊伍,一邊吹奏著廟堂樂曲,一邊吟唱經文。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阿彌利哆悉耽婆毗,

阿彌利哆,

毗迦蘭帝,

阿彌利哆,

毗迦蘭多,

伽彌膩,

伽伽那,

枳多迦,

利娑婆訶。

長江滔滔,向東流去。

江麵上大船來往不斷,幾艘大船的船頭上飄著“旗昌”、“太古”、“怡和”等字樣的大旗。

一艘官船從側駛來,船頭上站著一夥清朝官吏。

“李中堂,您看這上海灘如此繁華,許多利潤盡為洋人所得。咱們中國應該想想辦法。”一個官員對李鴻章說,“如今旗昌、太古、怡和三家的貿易份額在上海占得不少啦!”

“各口通商以來,中國沿海沿江之利,盡為外國商輪侵占。”李鴻章看了一眼,也氣憤地說,“撚軍很快消滅了,各地曆經搜括,商困民窮,勢已岌岌,凡有可設法生財之處,老夫一定要辦,先創辦輪船招商局,與洋商爭奪利權。牛其昂你們看看如何?”

一條商船悄悄靠了上來,漁翁頭戴鬥笠,坐在船艙,偷偷聽著李鴻章與牛其昂的對話。

“會集商業殷富正派之道員胡光墉、李振玉等共同籌商,意見一致,各邦商人紛紛入股。”朱其昂吹噓說,“下官出身於河船業世家,於商情極為熟悉。”

“很好!很好!”李鴻章微笑著說,“朱其昂,你就不用再當浙江海運委員、候補知府啦,就跟老夫著手創辦輪船招商局吧。”

“謝謝中堂大人器重其昂!我願意在中堂大人跟前效犬馬之勞。”朱其昂立即跪下致謝。

“哈哈,我讓你們搞船運!”漁翁一邊說著,一邊揮出暗器。三名清兵立即倒在船頭,身體顫抖幾下,氣絕身亡。

漁翁看了一眼,坐船離去。

朱其昂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三步,暗想:“這三人死得真怪,這是誰下的毒手?這人的武功一定高不可測!”

借著皎潔的月光,一些清兵上前觀察,發現太陽穴隻有一指大的黑點。發黑處,逼出一滴紫色的血水。

李鴻章也上前細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讓船上了岸。

一條船上有人說:“李鴻章,還是依靠我們吧!”

漁翁站在船頭,十分神氣,背後站著一夥洋人。

漁翁像一條狗,仗著主子在,似乎瘋狂了幾倍。

冷風陣陣,江水滔滔。

蕭嬋娟站在岸上,一腔怒火。一隻船慢慢劃了過來,嬋娟急忙招手。船夫把船靠了岸,問道:“坐船嗎?”

嬋娟點了點頭,悄悄地說;“快跟上那條大船!”

船夫會意地點了點頭,立即劃出。

一陣疾風刮來,直吹得各人衣衫颯颯作響,口鼻中都是風。

嬋娟向船夫吩咐道:“快快從側麵繞到前頭。”

“知道啦!”船夫答應一聲,掛起了風帆。

此時風勢不小,布帆吃飽了風,小船箭也似的向江心駛去。江中浪頭乍起,小船忽高忽低,一些江水不時濺入船內。

小船靠近了洋船。漁翁一眼就瞧見了蕭嬋娟,手一揚漁鉤就射了過來。嬋娟一看不好,對船夫說:“快靠岸!”

船夫一看要打架了,忙一轉舵。小船從洋船尾部側了過去,直奔對岸。“快追!”洋船上的漁翁一看嬋娟要逃,豈能放過?讓洋船急忙追趕。不過,船小好調頭,等洋船追來,小船已靠了岸,嬋娟一躍出船,上了碼頭,沿著一條小路匆匆而去。

“哪裏逃?”漁翁也離船上岸,緊緊追趕。長江上的船都停了下來,看著事態的發展。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漁翁怎麼硬追一個女子?”“可不是嗎?這裏邊的奧妙誰能說得清!”

一夥人站在船頭,隔著船互相議論著。

“別讓這個女人跑了!”一夥洋人棄船上岸,手端洋槍,迂回到了嬋娟前頭,擋住了去路。

後頭的漁翁看看馬上追到。

嬋娟腹背受敵,一時真不知如何是好。

一夥洋人高興地說:“包圍住她!”包圍圈越來越小。

嬋娟心想:“這一群洋鬼子不能開槍了。”雙足一點,從圈內倒縱躍出,尚未落地,背後有兩個洋鬼子襲來。

“妙嬋,這不是你們出家人呆的地方,快離開這裏!”賴文光突然從一側閃出,使出一招“後顧無憂”,擊中了兩個鬼子的胸部。

兩名洋鬼子立時摔倒,口吐鮮血。

“快開槍!”一夥洋人不敢近身,一邊大叫著,一邊往槍膛內上子彈。

正值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從樹後閃出一位手持鐵傘的人,一挾嬋娟,躍步竄起兩丈多高,這種平地上拔的輕身功夫,端的不凡。到彈勢將盡之時,陡然雙臂一張,縱身遠去,“叭叭叭”,槍聲響成一片。

手持鐵傘的人連忙趴倒,把嬋娟壓在身下。

一夥洋人端著槍,漸漸邁步逼近,並大聲喊:“抓活的!”

“不要猖狂!”持傘人掏出幾隻飛鏢,撩倒了幾個靠前的洋鬼子。“快放槍,打死她!”一夥洋人又大聲喊。

一看有人保護蕭嬋娟,賴文光匆匆跳出包圍圈,一閃而去。一夥洋鬼子圍住蕭嬋娟和妙淑,又開槍射擊。

“此地不是租界,你們不能放槍傷人!”小軍機趙國良從碼頭快步走來,一揚手說了一聲,站在了嬋娟跟前,又慢慢地說,“請把人交給我,本軍機一定從嚴懲處!”

“你是什麼人?”一夥洋人大聲問。

漁翁說:“這位就是小軍機趙國良。”

一夥洋人不想交人,可一看趙國良身旁的一個個官員都劍拔弩張,也就不敢放肆了。

“怎麼樣?難道不給我這點兒麵子?”趙國良逼問了一句。

幾個洋人心裏不願意,也不敢硬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再吱聲。

趙國良一揮手說:“爾等擾亂社會秩序,押回去!”

一夥清兵早就想救二人,隻是小軍機趙國良在,不敢輕舉妄動。聽了吩咐,急忙上前,假裝發怒的樣子,輕輕扶起二人,上了官船。

“那好吧,我們走!”一夥洋人一看沒戲了,自找台階自下台,沒趣地離開岸,也上了船。

一進入船艙,清兵把嬋娟和妙淑放開。

嬋娟見船內陳設富麗,腳下鋪著厚厚的地毯,桌上擺滿茶果細點,心想,“這人為啥救我?”

正想著,趙國良笑盈盈走了進來,右手平伸說,“二位請坐,先品嚐一些茶果,一會就上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