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怒罵蒲安臣(2 / 3)

“這是啥地方?”蒲安臣心中黯然,說著正待轉身要走,忽覺右腳踏處,發出咚咚一聲悶響,心中一怔,忙蹲下身子,撥開瓦礫,低頭一瞧。石板上浮雕著一尊神像,揮臂提拳,作出練武的樣子,蒲安臣用力搬,石板紋絲不動。仔細一瞧,見旁邊有一首小詩:“三人同行七十兮,五數梅花二十一,七支團圓爭半月,除百餘五便可知。”另附加“033”三個數字。

“這是什麼意思?”嘎拉哨不解地問。

陰陽心急,舉起陰陽鋼圈,一頓猛砸,仍然打不開。嘎拉哨生氣地說:“你瞎砸呀!”

蒲安臣問:“嘎先生,這是什麼遺址呀?”

嘎拉哨說:“這是穆柯寨遺址。當年穆桂英與穆瓜就在這裏住紮,抗擊來犯的敵人。據鄉親們講,這一帶常有金牛出現,嗥叫,蒲大人您想想辦法,一定要把這個寶庫打開呀!”

“走,到教堂裏去,讓傳教士想想辦法。”蒲安臣說了一句,帶領一夥人向教堂走去。

寬敞的教堂,牆上有八盞油燈,把教堂照得比較明亮。

一個女人的聲音又從高處傳出:“我為了得到你,很不容易!”

“她是誰呢?”嬋娟心裏想著,悄悄走近了幾步,細細觀察。

假觀音笑靨如花,風韻極美,斜著一雙水靈靈的妙目,從嘴角眉梢,浮出一種蝕消魄魂、開心甜蜜的淫邪笑容,正問一個少年:“想通了吧?”

“想通了什麼呢?”嬋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禁自言自語,“難道那個少年欠了她什麼嗎?”

“算我福瑱倒黴,逃亡中又落在你的手裏,我福瑱認命了!”小天王憤憤地說著,自己解開衣扣。

“小天王怎麼到了這裏?”嬋娟偷偷看著,心裏暗暗猜想,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天王一邊脫衣,一邊說:“你要說話算數,讓我在你這裏呆上半個月,就放了我,千萬不要報告蒲安臣!”

“哈哈,”假觀音嬌笑連聲,把語音放得格外柔媚,對小天王低聲耳語:“放心吧!”

小天王含羞閉口,不看蘊有的無限旖旎風光。

假觀音竟高興得眉開眼笑,輕聲說:“過來呀!我好給你生一夥兒子,振興洪家事業!”

小天王懷著滿腹疑慮,不情願地看了一眼假觀音,慢慢往前走著。

“這才像個男子漢!”假觀音說著,自己脫下輕紗,放在一張竹床上,溫柔甜蜜地靠在小天王身上。

“原來假觀音恨禦妹是因為共同愛著一個人呀!”蕭嬋娟似有所悟地感歎著,走出了教堂。

“傳教士在家嗎?”蒲安臣一邊走進教堂,一邊大聲問。

“不好!”假觀音驚叫一聲,忙把小天王藏在耶穌像的後麵,然後才笑嘻嘻地到門口迎接,溫柔地說:“不知是哪股風把蒲大人給吹來了?”

“傳教士呢?”蒲安臣著急地問。

假觀音回答說:“到外地傳教去啦!”

“真失望!”蒲安臣說了一句,一扭頭說,“咱們走。”一夥人又緊緊跟上蒲安臣離開了教堂。

一彎月亮在淡灰色的天際慢行。

嬋娟慢慢地走著,好像懷有滿腹心事,黛眉深鎖、目含隱憂,如墨的長發,粉紅的衣裙,隨風飄曳。

一陣涼風吹過,草低木吟。

一線淒迷的月色照在嬋娟那如玉生香的嬌麵上,不知何時,在那深幽明亮的大眼裏,已湧出兩行清淚,流灑胸前。

“什麼事?”書呆子匆匆趕來,見嬋娟流淚,關心地問了一句。嬋娟沒有回答,一扭頭走了。

夜盡天曉,曙光透窗。

一對對百靈鳥在窗外的梧桐樹枝間跳來蹦去。

一輪紅日在淡灰色的天際慢行。

書呆子追上嬋娟,在荒郊野外慢慢走,對於嬋娟心裏的滋味,似乎一點兒都不知道,一邊走一邊吟著詩:

池邊一枝木芙蓉,

露染胭脂色未濃。

正似美人初醉著,

強抬青鏡欲妝慵。

聽著書呆子吟詩,嬋娟不禁放眼望去。

不遠處有一池塘,一枝木芙蓉開著淡淡的胭脂色。

池塘的另一邊,有一大片青竹,青竹後似有許多人在走動。“福瑱哪裏逃?”一夥清兵帶著洋人向這裏撲來。

書呆子一樂,大喝一聲:“有本事,快來抓呀!”一夥洋人和清兵誤以為真,猛撲過來。

書呆子施展輕功,時快時慢,把大隊人馬引到了一邊。

躲在巨石後的嬋娟,不知書呆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呆呆地看著,嘴裏說:“小天王你快走吧。”

微弱的陽光照射在布滿曉露的草木上,閃閃生輝,使這死寂的大地上,顯得有幾點生機。

“啊呀真懸!”小天王從教堂裏走出,落荒疾行。

一個洋人一閃而至,掌執一圈,左手那五枚指甲,嗤嗤厲嘯,如同利劍般紮了過去。

小天王一看,急忙躲閃,嘴裏連連驚歎:“不好!”

躲在一旁的嬋娟,此時看在眼裏,急在心上,豈能袖手旁觀?“嘿——”一聲長嘯,就如白鶴衝霄,衣袂獵獵,迎了上去。

“什麼人,膽敢阻止我擒拿朝廷要犯?”一夥洋人又圍上來,大聲叫嚷著,又要上前捕捉小天王。

“休得無理!”此時車夫也匆匆趕來,大喊一聲,如箭一般淩空而起,一揮鞭,隻聽“叭嚓”幾聲,幾個洋人雙足朝天,上半身齊腰插入地下,六魂七魄早已悄悄地進入陰曹地府。

車夫又一收鞭說:“小天王,讓你受驚了,快快上車吧。”

看著一夥人安然上路,嬋娟沿著長江東去。一邊走,又一邊後悔:“我怎麼沒問車夫大哥為何也來保護小天王呢?”

“硬向直中取,不向彎中求!”吟聲宏亮,從一片高大的蘆葦灘裏傳出。

自古藝高人膽大,嬋娟騰身而起,踏在起伏不定的蘆葦尖上,直向河岸奔過去。隻見江中水流翻花,狂濤撲岸,飛珠濺玉,和著風吹葦葉,一片怒吼聲。

荒涼的蘆葦灘上,居然有一個人身披蓑衣、手持釣竿、不畏風浪、臨江垂釣,口中仍念念有詞:“古今多少恨,隻在一搔首。”

“呀,真是冤家路窄!”嬋娟遠遠看了一眼,就瞧出是漁翁,說了一聲,不禁長歎,“這個漁翁怎麼沒有下地獄呢?”

“也是命不該絕!”漁翁感歎了一句,接著談開了。漁翁受了重傷,昏死過去。

黑夜沉沉,幾隻野狼嗅出了血腥味,匆匆趕來,在漁翁臉上、身上聞了聞,正要張嘴啃咬,隻聽“叭叭”幾聲槍響,野狼倒地而死。

從樹林裏走出了和順洋行老板山野一郎,搬起漁翁看了看,吃驚地說:“蔡元隆怎麼倒在這裏?”伸手摸了摸鼻子感到還有氣,讓幾個保鏢抬回洋行醫治。

過了幾天,漁翁身體複元。

“你要緊緊盯上嬋娟,不能讓她辦好紗廠,若有機會,可以立即幹掉她,去我眼中釘,肉中刺!”山野一郎悄悄吩咐了幾句。

漁翁點了點頭,感激涕零地說:“老板如此看重小人,此恩此德,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告別洋行老板,漁翁來到江邊等了幾天,不見蕭嬋娟蹤影。今天終於碰上了。

沒等漁翁敘述完,嬋娟不想格鬥,拔腿就走。

“哪裏走?”漁翁大喊一聲,追了上去,鉤影如萬點梅花,分向嬋娟胸口的膻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幽門、通穀七處大穴戳去。

嬋娟哪敢大意,腳下踩著奇妙步伐,急忙閃開,又跳到一塊巨石上,“刷拉拉”抽出了寶劍,立了門戶,才破口大罵:“你這賣主求榮、奴顏婢膝的民族敗類,還有臉闖蕩江湖,要是我呀,早在南牆上碰死囉!”

漁翁一雙眼睛,寒芒熠熠猶如餓狼,精光流轉又像狡猾的老狐狸,似乎置若罔聞,根本不動氣,手中漁竿夾著呼呼風聲直奔嬋娟頭頂。也挑著毛病說:“你一個被賣的賤貨,還有啥臉麵教訓別人?”

“你少廢話!我賣不賣與你何幹?”嬋娟說著用劍刺去,勁氣雄渾,嗖嗖不絕,端的是淩厲已極。

漁翁心頭一怔,漁竿一沉,左掌由腕下翻出,迎著來勢一推,隻聽一聲裂帛大震,沙飛草場,天色好像為之一暗。

嬋娟冷冷一笑說:“你把這股子狠勁用在刺殺入侵的洋鬼子身上,保管你死了也是一個民族英雄!”

“被賣的賤貨,老子還用得著你來度化嗎!”漁翁罵著,腳步一旋,左掌一揚,突然聽到噝噝破空之聲,在月光下隻見有一條紅線,直向嬋娟飛去。

漁翁冷冷喝道:“快拿命來!”

一看來勢凶猛,嬋娟後退三步,一招“刀斷亂麻”迅速施展,無異於流星劃空,硬接來勢。

“不好!”漁翁一看嬋娟以劍鋒硬削,生怕絲斷鉤飛,連忙一抖手腕,一條紅線又縮了回去。

“嘿!”嬋娟一吐氣,一閃又進,白粉粉的臉上顯然又添了幾分紅色,上牙一咬下嘴唇,氣憤填膺,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橫肩亮肘,左手掌如泰山壓頂擊下,右手劍猛刺過去,用心之狠,恨不能把漁翁一劍刺死。

“好厲害的賤貨!”漁翁一閃,漁竿被打落,急忙施出一招“推山填海”,右掌平胸前推,一道撼山動地的狂飆疾然而出。

“難道我怕你掌嗎?”嬋娟說了一聲,收劍入鞘,雙手合十,平頭一伸一分,使出“童子拜佛”招式,登時發出一股堅韌無比的柔勁,硬接來勢。

“砰砰”巨響,雙方踉踉蹌蹌都後退了幾步。

漁翁臉色發黑,心口沉沉發痛,氣血上湧,急忙從懷裏掏出一粒丹丸,塞進嘴裏,想盡快恢複體力。

月光下,雙方都看得十分清楚,各自采取著措施,以求再戰。“你搗什麼鬼?”蕭嬋娟疑惑地問。

漁翁一隻手慢慢抓起了漁竿,猛一揮,漁鉤一晃,閃電彈出,颼颼幾聲,還沒等嬋娟明白過來,就封閉了她的前胸七處大穴。

嬋娟隻覺一陣子氣憋,急忙抽出了寶劍,以防不測。

“哈哈”漁翁一陣淫笑,一對深幽明亮的大眼,在嬋娟臉上溜來溜去。看著嬋娟一張雪白俊秀的臉上,雙眉彎彎,鳳目含愁。心想,這個賤貨確實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稍微詫異,深深一聞,又醉三分香氣,從懷裏取一物,在嬋娟身前一劃。

“又搞啥鬼?”嬋娟正自猜疑,頓覺一縷異香,撲鼻而來,立刻感覺不妙,一陣頭眩目暈,四肢酸軟,頹然倒下。

漁翁上前兩步,用手撫弄著嬋娟蘋果似的臉蛋兒,眼中透出一種得意的奇光。又一把摟住嬋娟纖細柔韌的腰肢,吻住了那薄薄的櫻桃小嘴,內心浮起的情欲在漸漸暴發,冷酷地說:“我要先強奸了你,再把你碎屍,以報你爺爺殺害我爺爺的深仇大恨。”

“你不要碰我,不然我立即自殺。”嬋娟一時被揉醒,說了一聲,就是站不起來。

“哈哈,美人兒,今天終於弄到手啦。”漁翁笑著,向一條船上走去。

月亮漸漸升起,高懸在天邊,如同一隻大碗,好像在向人索取著什麼。

“救救我!救救我!”嬋娟有氣無力地喊了兩聲,又有誰能聽得見,誰來出力相救呢?

“放下美人兒!”一個人生得虯筋橫肉,黑鐵似的麵皮隱透烏光,喊著一飄而到,攔住漁翁去路。

漁翁騰出左手往那人左臂上狠狠一推,想推開疾去,不料手掌剛和他肩頭接觸,隻覺得全身劇震,不由自主地一個踉蹌,向後連退數步,拿樁站住,又覺全身發抖,如電擊一般。

來人冷冷一笑說:“知道我老鷹頭的厲害了吧?快把美人給我放下!”漁翁心頭一驚,把嬋娟放在地上,一咬牙,白臉更加了無血色,憤憤地說:“老鷹頭,你倒好,來揀便宜!”施出一式“落網捕魚”,隻見天搖地動,黑霧陰風如大海狂濤般嘶嘯而來。

老鷹頭心下一驚,腦海中猝然靈光一現,以“鴻飛冥冥”套路,如同走馬燈似的避來閃去。

“老鷹頭,你也想吃天鵝肉?”漁翁譏笑著,“你不在昆山修煉,來此也要嚐嚐鮮魚味?英國人給你這個福分嗎?”

“隻準你沿江釣魚,不讓我河邊捉蝦嗎?”老鷹頭以牙還牙,毫不相讓地說,“別以為美國洋行豢養了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占盡天下美色!”

“少廢話,誰能占有美人,那就要看誰藝高一籌了!”漁翁說著,手肘一沉,漁竿橫空飛起,如同怒海蛟龍,卷起了隆隆勁氣,向老鷹頭當胸撞去。又深信地說,“我這釣魚竿可不是吃素的。”

“一根破竿有啥了不起?”老鷹頭說著,反手一掌,打橫裏拍了過去,勁猛力沉,時機奇準,掌落處正是漁竿中間,隻聽哢嚓一聲巨響,釣魚竿斷為兩截,脫手飛出,“當當”一串聲響,碰在石頭上火星四射。老鷹頭哈哈大笑說:“我讓你釣個屁!”

沒有釣魚竿,漁翁有點兒驚慌,知道今日遇上了高人,急忙轉身,抱起嬋娟向小船奔去。隻奔出幾步,忽見老鷹頭又站在麵前,不禁一驚,足底使勁,上身向前一抖,似是向對方撲擊,身子卻已向後翻出,雙足還未落地,又覺背心上有股輕柔的力量撞到,急忙放下嬋娟,反掌擊出,卻擊了一個空,身子繼續前行,一跤摔得極重。

老鷹頭左手一圈,五指亂顫,冷風形成,如同利爪般繞了過去。

漁翁掌勢一立,五縷冷風,把老鷹頭攻來的勁氣一絞,硬向左側橫移三尺,然後趁虛而起,直奔老鷹頭中宮穴位。

“不好,這漁翁使出了看家本領!”老鷹頭心頭一愕,指風已到胸前,魄悸神搖,全身向右一閃,一伸手“嘶嘶嘶”連響,漁翁肩頭上,鮮血如同泉水般湧了出來,染紅了附近的一片綠草,也濺了嬋娟一臉。

尖利的鷹爪,好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猝然插進了漁翁肩頭。

漁翁頓時口角抽搐,麵如白紙,一咬牙,忍痛暴退八尺,身後是滔滔贛江。不禁嘴軟了下來,低聲說:“你不能欺人太甚,我把懷中美人送給你,可以了吧?”

“我看你內火太旺,還是到贛江裏下下火吧!”老鷹頭說著,單掌一提,一式“飛鈸撞鍾”,陡地撞了過來,掌力深厚,足可以開山裂石。

“不好!”漁翁喊了一聲,滾進贛江。

老鷹頭的利爪,插在了一塊岩石上,遲遲拔不出來。心裏發急,嘴裏卻喊:“我看你哪裏逃。”

一陣血腥味把嬋娟嗆醒。嬋娟慢慢睜開眼,似乎做了一個夢,又不那麼像,一見老鷹頭雙手插進岩石,正想往出拔,一雙鷹眼正瞧著自己,一下子明白過來。

風吹著血腥味四處飄散。

“此時不走,還待何時?”嬋娟一看有了逃跑機會,連忙站起匆匆離去。夜風擺動著綠草,就像是一片浩無邊際、如墨似漆的驚濤駭浪。

嬋娟銀牙緊咬,一步、兩步……艱難地走著。

淒清的月色下,又飄來一條白影,此人披一件過膝白衣,圓眼如魚,麵色如土,毫無半點兒生氣,見嬋娟如花似玉,直奔過來。

“你是人是鬼,都不要碰我!”嬋娟驚叫著。

“哈哈,美人兒,不要發怒!”來者說著,一招施出,幡影如萬朵飛花,淩空灑落,嘶嘯著向嬋娟周身要穴襲來。

嬋娟中毒未愈,功力阻滯,一縱身,忙往一邊竄。

突然,一塊石頭,“嗤”的一聲響,撞在左腿伏兔穴上,登時左腳酸軟,跪倒在地。

“今天我怎麼這樣沒運氣?”嬋娟正自暗罵,白影閃到,掌壓頭頂。

那人哈哈大笑說:“美人兒,我看你還往哪裏逃?”一揚手,拋出暗器。

“不要過早殺死她!”老鷹頭終於拔出五指,從石灘上抓起一把石子,向飛囂的花瓣拋去,“嘣嘣嘣”一陣輕響,眾多花瓣被擊落。

老鷹頭一進身,到了白衣人跟前,借著月光一瞧,大罵:“活閻王你給我滾開!”

“老鷹頭你給我滾開吧!”活閻王甩手一掌。

老鷹頭急忙閃開,掌力拍在一塊巨石上,轟然一聲,巨石碎裂,疾勁掌風卷起一團石雨,嘶嘶銳嘯,射向滾滾贛江。

活閻王笑了笑說:“你腦袋有此巨石硬嗎?”

“你能嚇住誰?”老鷹頭微微一笑,尖利的五指,斜向活閻王左肩上的肩井穴迅速點來。

活閻王急忙身形一閃,側身抽出狀如字帖的武器,人稱生死簿,反截老鷹頭雙腕。

老鷹頭鐵爪化作一式“沉江鐵鎖”,避開活閻王攻勢,老練無比。

眨眼已過五十多招,仍然不分勝負。雙方比著手、眼、步、心、意、勁這六個字,隻要一方經驗較差,或機智不足,隻要應招微露破綻,對方即乘虛而入,致命一擊。

活閻王何等機靈,錯步、閃身,刹那間又攻擊五招,右手揚起生死簿,迎麵封去,左手並指如戟,疾點老鷹頭驚風、九裏兩大要穴,淩厲非凡。一邊進攻,一邊大罵:“老鷹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快快送上命來吧!”

“活閻王,你好狠毒!”老鷹頭罵著,晃肩跨步,兩臂交揮,十個鐵爪,如同翻江攪海般連攻三招,頓時沙飛石走,勁氣狂湧。

活閻王見狀一驚,倉促間還了三招,被雄渾的爪風逼退三步,然後站穩,一招“翻簿招魂”,刮起周邊旋風。並吃驚地罵:“好個老鷹頭,分別不久,又到哪裏學了這麼幾招逃命術?”

高處的風沒遮沒攔,恣意縱橫旋轉,尖厲刺耳。低處的風飛沙走石,折枝推草。小樹、小草呻吟哀鳴,“嘩啦啦——嘩啦啦”,響成一片。

老鷹頭一看天有不測,又一時難占上風,更不願為一名女子拚命,一招“大鵬展翅”,虛掃實逃,一掠而去,留下一句怨言:“活閻王,這朵花今日你采去吧!”

“妙極啦,妙極啦。”活閻王謝了一句,又低頭下瞧,見嬋娟橫臥在芳草地上,十指細長嬌嫩,真如白玉雕成,手背上的指關節上,陷著小小圓渦,忍不住先摸了摸這一雙美麗可愛的小手,感到滋味無窮,豔福不淺,順手把嬋娟拉到懷裏,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高興地說:“好香,好香。”

嬋娟看見活閻王兩隻眼睛正直勾勾地望著自己,不禁又羞又怒,拚命一腳踹在活閻王的肚皮上。隻因被點了穴道,出腳無力。

活閻王哈哈大笑說:“小美人還真腳下留情!”一彎腰,欲抱嬋娟。嬋娟奮力掙紮,抓傷了活閻王灰白的臉。

活閻王惱羞成怒,伸出尖利的爪,慢慢抓向嬋娟。

嬋娟臉頰雪白,沒有幾分血色,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心中十分害怕。微閉的雙眼,流著兩行熱淚,淚珠從腮邊滾下來,落在臉旁的花瓣上。

“不用怕,我來救你!”又一條白影從樹上飄下。

一位白衣少女,未施脂粉的嬌麵顯得分外清新脫俗,眉尖微皺時露出一抹淡淡的輕愁,好像清晨曉霧中的白蓮。

活閻王放下嬋娟,尋找武器。

嬋娟心中不禁歡喜。

白衣少女一進身,連拍了幾下嬋娟身上被點的穴道,笑了笑說:“快跑吧!”

“謝謝你!”嬋娟說著,立即站起,一稽首說:“阿彌陀佛!”

“不要多禮!”白衣少女說著,也準備離去。

“白蓮仙子,哪裏走?”活閻王左手一探,抓住了白蓮仙子的手腕。

白蓮仙子中指往活閻王左手掌側的陽穀穴上彈去。

活閻王一縮,手肘順勢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