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荃一看黃文英要溜,猛然一躍,平地拔起丈高,頭上腳下一招“擒龍手”應急而施,宛若一麵大網撒落。
黃文英聽風辨位,並不回頭,一式“惡龍掉尾”,反手一揮,徑取曾國荃右脅。
曾國荃原來小看了黃文英,差點吃了大虧,連忙暴退。
“讓你多活幾日吧!”黃文英說了一聲,匆匆疾去。
埋伏在樹林的清兵射出無數的亂箭。
黃文英揮舞寶劍,一邊撥打,一邊施展輕功,匆匆逃走了。
空闊的荒野漸漸平靜了,輕風吹打著曾國荃的衣衫,嘩嘩作響。
曾國荃望著黃文英遠去的背影,一臉的不高興,對手下的一個官員說:“翼長恒令,你帶領一部分人,把本伯爵收集的二十箱金銀珠寶押送回湖南老家去!”
“請大人放心,下官一定辦妥。”翼長恒令領命而去。
馬蹄急急,黃塵滾滾,兩大隊人馬分東西兩路向曾國荃奔來。
“曾妖頭,快快拿命來!”西路殺來的定王騎在馬上著急地大聲喊著。
曾國荃聽見叫罵,慌慌張張列隊迎戰,為鼓舞士氣,對定王大聲說:“無恥之徒,還敢口出狂言?你們已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啦!”
“狡兔死,烈犬烹。太平天國完了,你們的日子也就不好過啦!”東路殺來的巨王騎在馬上大罵著,一提馬韁衝在了曾國荃的馬前,一刀便向曾國荃砍去。
曾國荃見來勢很凶,隻得後退幾步,一式“鐵板橋”把頭側過,不想與巨王同歸於盡,企圖讓親兵攔住巨王。
巨王何等人物,豈能讓曾國荃緩過氣來?又策馬向前,左掌一撐,腿一曲,人已疾升空中,右手大刀又向曾國荃的頭上砍去,並且自信地說:“曾妖頭,拿命來!”
曾國荃不敢接招,迅速蹲下,一股涼風掠過頭頂,頭發被刀鋒挑開,輕風一吹,頭發亂擺。
定王見巨王占了上風,馬鞭一揮,也向曾國荃衝了過來。“誰來救我?”曾國荃驚慌地大叫。
“伯爵大人不要慌,我來也!”潘貴升大喊一聲,手揮大刀向巨王砍來,不顧自己安危,大有舍身救主之勇。
曾國荃聽了,大聲喊:“潘將軍,快來救我!”立刻調轉馬頭,閃到陣內。
巨王把來者的大刀擱開,細看了一眼,大聲罵道:“潘貴升,你這無恥叛徒,到曾妖頭那裏撈到幾塊骨頭了吧?不然,不會如此賣主求榮!”
潘貴升似乎沒有生氣,和藹地說:“巨王老兄,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太平天國已經完了,聽老弟相勸,你也該棄暗投明,到大清朝謀個一官半職吧!”
“老子不是軟骨頭,活著是太平天國的人,死了是太平天國的鬼。請你閉上狗嘴,閃到一邊去!”巨王罵著,衝開潘貴升阻攔,又向曾國荃奔去。
“不好!”曾國荃說著,悄悄掏出短槍,隨手一揚,一聲槍響,一粒子彈從巨王頭頂飛過。巨王仍然毫無懼色,揮刀又向曾國荃頭上砍去。曾國荃一看巨王和太平天國將士都不要命了,自己的命卻十分珍貴,一揮刀連忙大喊:“快撤!”
“不能讓曾國荃跑了!”
“一定要活捉了曾國荃,為天京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太平天國的將士們同仇敵愾,齊聲呐喊,如下山的猛虎進了羊群,橫衝直闖。
曾國荃為了保命,快馬加鞭,直向南昌逃跑。定王大刀一揚,窮追不舍。
巨王說:“咱們不能再追了,前麵大路兩側是險境呀!西邊有曾國藩的湘軍,東邊有李鴻章的淮軍。”
定王一拍腦袋,後悔地說:“我一時性急,怎就忘了呢?”
巨王一調馬頭,立即命令部隊後隊變前隊,火速撤退。馬蹄急急,黃塵滾滾。
一條大道的兩側斜著衝來兩隊兵馬。
西邊的曾國藩大聲喊:“兩個偽王,還不快快下馬投降?”
東邊的李鴻章也大聲喊:“太平天國已經完了,你們還打什麼呀?如果投降,仍不失榮華富貴。”
巨王見前邊的隊伍被清軍衝亂,後邊的曾國荃又反衝過來,心想:“三麵受敵,大勢不好!但作為將帥,總要每逢逆境有靜氣。”連忙奔到高坡掏出令旗,在空中擺動。慌亂的太平天國將士一見旗令,部隊立即化為兩路長蛇,像雙曲線形,一邊分開撤退,一邊把李鴻章和曾國藩的東西兩路大軍反圈進去。
一場激戰,直殺得昏天黑地,橫屍遍野。
曾國荃從後邊反撲過來,看看離巨王不遠,便掏出短槍,隨手一揚,“叭”的一聲巨響,一顆子彈穿過巨王胸膛。
“不好,”巨王慘叫一聲,掉下坐騎,倒在地上。
聽見槍響,定王心裏一驚,猛然往後一帶韁繩,“唏聿——”戰馬一聲長嘶,坐下青花馬刹住了身形,然而定王卻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李鴻章見定王落馬,連忙對跟在身後的一員大將說:“劉銘傳,給我把這個偽王拿下!”
定王看了一眼李鴻章,怒發衝冠,一躍而起,揮刀直向李鴻章撲去。
“休得無禮!”劉銘傳大喊一聲,甩蹬拋韁,箭一般從側麵向定王射去。定王一心要殺李鴻章,沒注意從一側撲過來的劉銘傳。
劉銘傳寶劍出手,橫空一掃,“金盤落地”,把定王齊腰斬為兩段。
定王和巨王一死,太平天國的兵將立即亂作一團,紛紛潰散。
曾國荃得意洋洋,對著茫茫群山大喊:“我看還有誰敢來保洪天貴福這個小王八羔子?”
山路崎嶇,大霧蒙蒙。一夥人在崎嶇的山路上匆匆走著。
威妥瑪手持拐杖,挺著胸,對漁翁說:“你幹得不錯,大英帝國是會獎給你勳章的。”
漁翁彎著腰,低著頭,小聲說:“隻孝了一點兒犬馬之勞,今後願憑將軍驅使,縱然刀山火海,也萬死不辭。”
威妥瑪說:“既然如此,你要辦好兩件事。”
漁翁問:“哪兩件事?請洋大人明示!”
威妥瑪說:“一要殺死妙嬋小尼姑,二要破壞五嶽的團結。”草木劇烈起伏,大風吼聲不斷。
黃文英背著小天王在後邊走著,光著腳丫,汗流滿麵。
小天王頭戴破帽,身穿破衣,臉色灰白,昏昏欲睡。
“可恨的叛徒和洋鬼子!”黃文英氣得小聲怒罵,真想上去殺了這些侵略者和賣國賊。然而,背上有小天王,重任確實在肩,隻好壓了壓氣,沿著偏僻的小巷疾走,不禁發出一聲長歎:“嗨——”
不遠處,有一座寺院,上書“尼姑庵”三個大字。“黃施主。”妙淑喊著,從尼姑庵走出。
黃文英扭頭一看是妙淑,立即止步,小聲問:“小師父,有什麼事?”
妙淑神秘地眨巴了幾下眼,小聲說:“此處非談話之地,黃施主請進!”黃文英機警地向周圍看了看,背著小天王跟上妙淑進了尼姑庵。
院內蠟梅點點,翠竹叢叢,亭台樓閣,錯落有致。
妙淑一走進尼姑庵,便大聲喊:“張施主,您看誰來啦?”
“一定是一位稀客。”大殿內張宗禹一邊說著,一邊迎了出來。
黃文英一見張宗禹,心裏十分高興,微微一笑說:“在此與梁王相逢,實在是天國幸事。”
張宗禹一見黃文英,也十分歡喜,上前一步說:“昭王別來無恙?”
“有天父保佑,還活了下來。”黃文英一拉張宗禹的手,眼淚奪眶而出,繼續說,“梁王,保存太平天國力量的重擔就落在你的肩上啦!”
一提肩上,黃文英忽然想起背上的小天王,忙走到床榻旁,把小天王放下,又招呼眾人:“速來拜見幼主!”
一聽小天王到,一夥人匆匆忙忙跪在地上。
任化邦也從密室走出,跪在小天王榻前,流著眼淚說:“臣等無能,讓小天王受苦啦!”
小天王吃力地坐起,對大夥說:“請起來吧!你們也不要自責啦,咱們一起商議一件大事,如何?”
“什麼大事?”張宗禹高興地問。
小天王一攥拳頭說:“消滅戈登。”
“善哉!”妙淑雙手一合說開了,“戈登這個英國鬼子,在第二次鴉片戰爭期間參與搶掠焚毀圓明園,1863年3月接任常勝軍統領,對中國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人人應得而誅之!”
“魯王,你速去聯絡遵王,命遵王一定要牽製住僧格林沁。”“遵命。”任化邦答應一聲,走出了尼姑庵。
小天王望著任化邦的背影,歎了口氣說:“不知賴文光能否聽命呀。”
“請小天王放心!”妙淑激動地說,“前些日子,小尼在山東曹州找見了賴文光,他從漢中回師天京未及,便與撚軍的張宗禹、任化邦等聯合,幾次打敗了清軍和洋鬼子,殺死了僧格林沁的愛將舒通額。為此,僧格林沁還怪怨曾國藩不協助,弄得關係比較緊張。”
“狗咬狗兩嘴毛,對我們有好處呀!”小天王高興地說,“等到有了機會,一定把僧格林沁這個老兔崽子也收拾掉。”
黃文英憤恨地說:“僧格林沁對洋人熊得很。記得1860年奉命抵抗英、法聯軍,失大沽,丟天津,在八裏橋戰役中,他於酣戰之際,自乘騾車,撤隊而逃,使清軍動搖,聯軍乘勝進逼北京,對老百姓大肆屠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不報,時辰未到。”妙淑自信地說,“阿彌陀佛,奮起的老百姓是不會饒恕僧格林沁的。”
一縷東風吹來,殘陽漸漸西下。
僧格林沁哼著小曲,走進了一條畫船。
一名女子坐在船艙,用一件粉色絲綢罩住熱透多汗的身體,對站在不遠處仍對自己投去火辣辣目光的僧格林沁嬌柔一笑。
僧格林沁上前,伸手抓住女子的手,輕輕一捏一推,嘴裏稱讚說:“一枝花呀,我的寶貝,你太美啦!”
“王爺,快上來吧!”一枝花說了一句,雙眸似乎渴求著什麼。畫船在水上漂著,隨流而下。
烏雲密布,天空落著細雨。
尼姑庵的簷子上嘀嘀嗒嗒流著雨水,遠處的天地間似乎一片淒清和迷蒙。小天王望著灰蒙蒙的天,問幼西王和幼南王:“幼忠王走了幾天啦?”“七天啦!”幼西王與幼南王一起回答。
“七天啦,也該回來了!”小天王說著,又向大路上望去。
在泥濘的大路上,書呆子一步一挪地走著,滿身泥水,一臉塵垢。
“幼忠王終於回來了!”小天王高興地喊了一聲,眼眶內一酸,兩行眼淚掉了下來。
譚禮文一看小天王高興的樣子,急忙迎接幼忠王。
“真王,我回來啦!”書呆子一進門,就高興地喊了一聲,並把采到的藥,擺在了小天王麵前。
小天王看了,十分喜歡,微微一笑說:“李遠繼,你快給朕煎,朕要盡快康複,上了戰場,打擊入侵的洋鬼子!”
“好!”李遠繼答應著,把藥裝在砂壺裏,放在爐火上煎熬。
小天王一邊等,一邊問:“幼忠王,這幾天,外邊的風聲如何?”
書呆子說:“回稟真王,近幾天左宗棠聯合曾國藩在廣昌白水橋擒了幹王洪仁玕、政王洪仁政正一路追來,過幾天就要圍攻石城!”
“清妖和洋鬼子來得真快!”幼天王聽了,不禁驚歎。
“可不是嗎?咱們連休整的機會都沒有!”書呆子發著感歎。
一屋子的王公各有所思,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砂壺裏的煎藥聲“沙沙”地響個不停。
“真王兄弟,大事不好!”二癩子匆匆走來,向小天王稟報。
小天王看了一眼二癩子,吃驚地問:“什麼大事,如此驚慌?”二癩子說:“列王劉得義率兩萬人投降了清妖!”
“氣死我也!”小天王喊了一聲,氣血攻心,昏了過去。
“真王!真王!你醒一醒!”書呆子上前抱住了小天王,一邊哭,一邊喊,“你不能有事呀,太平天國還等著你振興呀!”
此時,在萬馬軍中三次救主的李遠繼似乎也沒了招,驚慌地哭了起來。
康王汪海洋擦了一把眼淚,連忙跑到火爐邊,把煎好的藥端到了小天王床頭,又用一個小銀勺,慢慢把藥喂進小天王嘴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慢慢騰騰地走過,小天王把一勺勺藥水咽了下去。“阿彌陀佛,施主呀,你快點醒醒!”妙淑大聲祈禱。
油燈火苗被輕風吹著,東倒西歪忽閃了幾下。一個秘探來報:“曾國荃帶兵包圍了石城。”
“這可怎麼辦?”幼忠王在地上走來走去,說了一句,想著辦法。
“可不是嗎,在這關節眼上,真王又醒不來,真急死人啦!”李遠繼在床上坐臥不安,發著悲歎。
首王範汝增看了一眼大家,又瞧了一眼小天王,慢慢地說:“咱們不能在這石城等死,要化整為零,就地蒸發,讓清妖找不到一個人影。”
“好辦法!”康王站起來讚成。
幼忠王說:“眼下,隻能如此了!”
大家七嘴八舌正在議論,小天王慢慢睜開雙眼,長長歎了一口氣。“真王醒過來了!”一夥王侯高興地叫著,又向小天王圍了過來。
小天王看了一眼跟隨自己的將士,眼含熱淚慢慢地說:“李遠繼和二癩子跟朕去黃穀檻,其他王爺各帶部下,去清妖和洋人勢力薄弱的地方,擴大人馬,狠狠打擊侵略者!”
“臣遵旨!”一夥王爺說著,走出了議事廳。
幼忠王緊握住小天王的手,戀戀不舍地說:“真王請保重,我一定找見禦妹,到黃穀檻一起護駕!”
“謝謝你!”小天王說著,眼含熱淚,目送幼忠王遠去,才與李遠繼換上平民衣服,跟上二癩子一起出了石城,消失在夜幕裏。
天漸漸亮了,雞飛狗跳。
清兵和洋人到處搜查,沒有發現一個太平軍將領。
曾國荃十分疑惑地說:“太平軍的將士在這一夜之間跑到哪裏去啦?”似乎百思不得其解,兩眼呆望蒼天。
天空烏雲亂翻,幾隻雄鷹衝破烏雲,自由飛翔。
大地上有一些多情的小鳥在草灘上蹦蹦跳跳,不時吻吻誘人的小花,或者啄幾條爬在草上的害蟲。
書呆子一邊走,一邊想:“我必須盡快找到嬋娟姐姐,把小天王的消息告訴她;讓禦妹快點兒護理小天王,並順便看看阿妹。”想到高興時,竟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你沒長眼嗎?”被撞的人大聲罵。
書呆子聽見了,這才似乎反應過來,一邊急忙道歉說“對不起”,一邊抬頭看了一眼大罵自己的人。這個人臉上青一塊,紅一塊,貼著七小塊狗皮膏藥,兩道鼻涕拖得長長的,口涎唾得前胸濕了一大片,七分像鬼三分像人。書呆子不禁倒退了幾步,自言自語道:“你是人,還是鬼?”
“你才是鬼呢!”那個人聽了,十分生氣,大罵了一句,便伸出黑爪,向書呆子頭頂抓來。
書呆子急忙躲開,身邊帶起許多草葉和花瓣,淩空飄蕩。
“啊呀,沒想到,你這個文弱書生,還會武功,並能躲過老夫一爪。”那個人冷冰冰地說著,把臂一抖,雙掌卷起一波又一波的罡風。
書呆子又急忙躲開,大聲說:“你真是無禮,我一讓再讓,難道看我好欺?”鐵扇一抽,豪氣陡生。
“好小子,還敢與老夫交手?”那個人大罵了一句,立即飛身撲來,猶如一隻禿鷲,一式“厲鷹攜兔”,誌在必得。
書呆子鐵扇一收,就地一躺,一招“狡兔撞鷹”,猛然翻扇,往上劈去。那個人被摔出兩丈之外,胸部鮮血汩汩直冒。
“別把他殺了!”一個聲音高喊著,從前麵的小路上奔來。
書呆子聽見喊聲,抬頭一看,來者正是阿妹,心中十分高興,大聲喊:“阿妹——”
“書呆子哥哥!”阿妹躍到書呆子跟前,親親切切地叫了一聲,又扭頭問那個人:“你現在落在我哥哥手裏,也等於落在了我的手裏,如果你識時務,立即把解藥給了我,我可以戲說我哥哥留你一條生路。你看如何?”
那個人思謀一會兒,便從懷裏掏出一小瓶藥丸,遞給阿妹,眉頭皺著說:“女俠,這是解藥,我老鷹頭謝謝你們不殺之恩!”並且磕下了三個頭,捂著胸口匆匆離去了。
書呆子看著那個人漸漸遠去,扭過頭問阿妹:“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阿妹回答著,徑寸芳心如被鹿撞,又朱唇半啟,“書生哥哥,你怎麼到了這裏?”
“我聽說你病了,放心不下,前來看看!”書呆子微微一笑,說著身形輕晃,與阿妹並肩而行,還牽住阿妹的一隻玉手,暗運真力沿掌而出,徐徐透入阿妹體內。
阿妹的芳心深處,羞、喜、驚交織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感覺。心想:“他的內功修為,竟達收發自如的至高境界。”
書呆子一麵暗渡真力,增強阿妹的體力,一麵卻不停地向前走著。一輪明月虛空高懸,照著一個洞口。
書呆子說:“那裏邊很好玩,走,進去看看!”二人並肩而行,慢慢往裏走。
無數鍾乳,或自洞頂倒垂,或由石壁挺生,五顏六色,光怪陸離,甚為壯觀。“真好看,一派世外洞天!”阿妹一邊走,—邊讚歎。
“能在此處度一生,不用紅塵悲秋風!”書呆子順口吟了一句詩。
阿妹微微一笑,嬌軀似有意無意地向書呆子緊緊偎靠過去,嬌羞地說:“讀書人到底與一般人不一樣,形容一件事,也文縐縐的,甚是好聽。”
“阿妹,你看這一段石壁,幾縷泉水,清澈冷冽,從壁頂上一瀉而下,撞到石頭凹地,飛珠濺玉,韻味無窮。”書呆子深情歎著,不覺出了洞口。
一隻蜜峰在花間采蜜。阿妹指著小小的蜜峰,意味深長地說:“你看,小蜜峰從不間息地飛來飛去,一滴滴吸吮著花蕊之汁,而後終究釀成了一桶桶蜂蜜,我看,論你的才氣,隻要肯下功夫,總有一天也能功成名就。”
書呆子笑了笑說:“我一定加倍努力,中個頭名狀元,等我衣錦還鄉時,你準能鳳冠霞帔,可以做狀元夫人了!”
阿妹心裏怦然一動,胸中一池清水情不自禁地泛起了波濤,臉一紅,拳一伸,就要打書呆子,嘴裏說:“不準你胡說,當心我割你的舌頭!”然而,拳頭高高舉著,卻不往書呆子身上落。
書呆子微微一笑,正麵睃了阿妹一眼,站起來就跑。“哪裏逃?”阿妹說著,笑著,緊緊追趕。
書呆子跑著,突然被一物絆倒,嘴裏罵:“什麼東西?也來施絆!”“啊呀,書生哥哥,你怎麼啦?”阿妹關心地問。
書呆子扭頭一看,吃驚地喊:“這是懸空寺的金印!”
“快藏起來!別讓別人看見啦!”阿妹一邊說,一邊向周圍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