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瀟站在她身前正好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不留意也看不出她是在做什麼。平日裏也沒有人會在意到她,可今天不同,有大臣稟告,西麵楚國蠢蠢欲動,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靠近邊關,慕容誠第一反應自然是先駐守以防不測,他如此緊張也是因為楚國的過於強大,近幾年更是讓臨近的國家膽戰心驚。理所當然,第二反應就是派勇將,於是,如夢被點名。
慕容瀟對如夢的品性有些了解,腳向後勾起踢了如夢一腳,如夢抬頭,眼神有些迷蒙,她問慕容瀟“下朝了?”
聲音不大,在安靜的朝堂上卻是人人都能聽到。
“領命。”慕容瀟側了頭,低聲說了兩個字又回頭端正站著,仿佛從未動過那般。
“臣領命。”如夢不明所以,驚覺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也知道慕容瀟沒有在與自己開玩笑,於是出列,下跪。
“蘇將軍——”慕容誠拖長了尾音,語氣裏的不滿與怒氣甚是明顯,但出征在即,也沒有刻意為難,隻是恨恨地問,“要不要朕免你早朝?”
“罪臣不敢。”如夢覺得被他的問題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龍椅之上的人還是自己一心牽掛的人嗎?
“請皇上開恩,蘇將軍大致是昨夜為戰事思慮操勞,未能好眠。”慕容瀟出列,與如夢並肩跪著。
慕容誠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慕容瀟的胸前,慕容瀟低頭,第一粒朝服的扣子剛剛被如夢扯掉,此刻正露出朝服裏麵的白色單衣。
如夢憋了眼慕容瀟,心裏有些想笑,這下慕容瀟得陪著她倒黴了,自身難保。
“衣冠不整,成何體統,罰俸一年。”慕容誠的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明日與蘇將軍一起起程駐守西疆!退朝!”
如夢舒了口氣,最終還是對她睜隻眼閉隻眼了。慕容誠起身前還不忘回頭看了如夢一眼,那一眼看似平淡,卻是千萬個念頭轉換。
“蘇白,你!”下了朝,剛出宮門,就聽慕容瀟一陣壓抑的吼聲。
如夢捂了耳朵,避開了幾步,“四王爺,那年俸你還在乎啊,你四王府隨便拿件東西去當鋪都是價值連城。”
“誰和你說這個?”慕容瀟對如夢恨得咬牙切齒,好不容易才從邊疆回來,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停留在京城,此次就為這樣一件小事讓慕容誠再次讓他去邊疆,還是如此名正言順,隱忍這麼久就被這戰場之上的好友這麼一扯一切成空!
“那扣子我找人給你縫上,給你新做件朝服賠你也成。”如夢拍了拍慕容瀟的肩膀一臉豁達大度的模樣。
“你記著,這次你可欠我了,哼!”慕容瀟甩開她的手,上了自己的馬車,如夢看著那背影,心裏也極其明白慕容瀟的意思,他當真是有些野心的,隻是不知道朝堂之上那樣倉促站出來為自己求情是有目的拉攏還隻是純粹的友情,不過也就他一人在慕容誠震怒之時敢為他站出來吧,有多少人看不起她,一庶民出身的人當了將軍除了兵權並沒有後台,皇帝也隻有在戰亂的時候倚重,對你格外開恩而已。
“慕容瀟,你不給我求情我也死不了,多事!”
慕容瀟的背影僵了僵,眼裏也閃過的暴戾並不比那大殿之上的人少,隻能暗自惱恨認了這樣一個兄弟。
“不過,假如有一日你要死了,我又有能力,我救你便是了。”如夢覺得自己說得過分了,補了句,其實她自己知道在這個權謀爭奪的地方,沒幾個是幹淨的,唉,上輩子宮鬥看多了,如夢抿了抿唇,自己這樣一純良的孩子對人也有了險惡用心。
“你!”慕容瀟氣結,撩開車簾進了馬車,懶得再去理她,反正認識蘇白也不是一日兩日,他知曉,這個人很重情,也不會願意欠了誰,沒想到那一時之舉也算為自己爭得了一個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