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尾聲(3 / 3)

我會是陪你走最遠的人,我會和你一起記著那些故人,做你一生的林晨。

六月初五,趙劍的骨灰遷回眉山,墓地是專門的風水師看的地方,那一日餘笙被林晨從香港接了回來,作為趙劍的遺腹子,餘笙為趙劍披了麻戴了孝,墓碑上趙劍名字旁是一行小小的字——未亡人青柯。

牽著餘笙在他碑前一同跪下磕了三個頭後,我認了餘笙為義子,取名“趙嘉”,餘笙作為他成年後的字,餘笙不是很明白這些形式的意義,但是他是趙劍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脈,他可以把別人叫父親,可是他永遠不可以忘記,他是趙劍的兒子。

趙劍的道場做了整整四十九天,法會結束後,我和餘杭見了麵,餘笙的撫養問題一直沒解決,餘杭沒有理由替我去撫養這個孩子,當初他會留著這個孩子也完全是為了我,既然已經沒有夫妻緣分,餘笙也失去了那份微妙的聯係了。

林晨陪我去的香港,隻是去見餘杭的隻有我自己,餘家還是從前的模樣,和餘杭什麼正事都拋開的吃了一頓家常飯後,院裏炸起了煙火,漫天的星火繽紛斑斕,那一年除夕,他拉下臉去請教比自己年輕很多的年輕人,然後為我放了一場盛大的煙火,那是我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一個除夕,這個男人眼神裏的光和漫天煙火交織成了一副盛景,永永遠遠的鐫刻在了我的生命裏。

坐在曾經坐過的那個秋千架上,藤蘿爬滿秋千索,煙火一聲聲在夜空綻放開來,我一時看天上,一時看滿院的火樹銀花,一時看他,他在那裏,深情依舊,距離依舊,人依舊。

眼裏一下子模糊了起來,他衝我笑了起來,我仰頭看了看煙花。

餘家不遠處,林晨坐在車裏,臉上毫無表情,他的目光一直在夜空中的煙火那裏,不出明天,香港的新聞就會被餘家這場聲勢浩大的煙火所壟斷吧,外人尚且驚詫,那麼站在院裏的人呢?

他的眸子有些不自覺的暗了暗。

正當他低下眼眸的那一刻,電話響了起來,我給他打過去電話的那一刻,煙火還在繼續,餘杭卻離開了。

先前仰頭看向天際時,我還在組織語言,可是我沒有想到我還沒開口,他便先開了口:“餘笙留給我,其他的全部依你,我老了,五十歲了,等他長大了,我也就差不多到頭了,薛薛,小梵走了,你走了,小音要不了兩年也會跟別人走,我隻剩餘笙了,等我閉眼他也就剛剛成人,到那時,他也是隨時可以走,餘家的一切他看的上就留給他,他看不上,那就全部做慈善捐出去,我累了!”。

我的手不知從何時開始顫抖起來的,“比起跟我,他好像更喜歡父親!”

“謝謝,”他扭頭看了看外麵,“回去吧,有人還在等你。”

我低下頭,強壓住了心裏對我那陣難過,然後留了個笑容給他,離開時他沒有像從前那樣一直目送我,仿佛是真的結束了,我加快了速度,直到離開了餘家莊園才給林晨打了電話。

餘杭回到家裏,一步步走進了臥室,他走到衣櫃前打開了衣櫃的門,那裏的衣櫃裏是我曾經長穿的衣服,曾經陪他出席酒會穿的那件藍色禮服被他後來小心的珍藏著,那件龍鳳呈祥的大紅婚服也被他帶了回來洗幹淨,小心放了起來。

為什麼餘笙要叫餘笙,因為笙音同“生”,餘生他隻剩下一段短暫的回憶和餘笙了。

強勢了一輩子,到頭來,他是真正一無所有的人。